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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呓语梦回

黯销之雨 危薇 3320 2024-11-12 19:26

  第二十章呓语梦回

  风从外面吹来,孟朝雨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觉得这四周怎么一眨眼就冷了这么多呢?心想:这还是不能任由这个穆寒编下去,自己毕竟是婚约未解除之人,这要是传出去,这一世的清白可就毁在“人言”中了。

  只见孟朝雨低眉敛目,恨不得把她毕生的恭谦全部表达出来,肃然道:“要不是穆郎心仪于我,一直对我呵护有佳,我又怎么会违背两家的婚约,逃出了家门,一路漂泊,现在爹爹不认我这个女儿,夫家也退了这门婚事,我只好跟着他。”

  目瞪口呆,穆寒没有想到孟朝雨会说出如此“瞠目结舌”的事实,他看着孟朝雨。两人的话语,剑把张弩,就差电光闪闪,雷鸣轰轰。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今日两人有些奇怪,往日他们不会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话语针锋相对,不过转念一想,立即释然——此时,他们就是喜欢斗嘴的小两口,恩恩爱爱的。

  男子轻声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留客了,渔村虽美,但别留恋不知归!”

  听到这句话,孟朝雨似乎有些动容,有些话几乎呼之欲出:那哥哥为什么留恋不知归!未等孟朝雨说话,便见穆寒起身,微微一笑,拉起了孟朝雨的手,一根一根地合拢她纤长的手指,最后慢慢地握住,道:“阿彬兄此言差矣,如果我夫人愿意,我就必当为她放弃那大好前程,只在渔村度此余生,留恋而不知归,她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不是吗?”

  目光一斜,心里面好像有非常隐秘的一角被揭开,就好像穆寒所说的话,是正对着他的良人所说。有一点羞涩,有一点欢喜,又那么的不安,忐忑着,就在隐隐约约的沉沉浮浮,隔着一层面纱,却终不能分明,暧昧不可言说。

  孟朝雨低头,幸好此时的她,是戴着面纱,没人瞧见她羞红的脸。穆寒这是算表白吗?当着孟朝雨哥哥的面,告诉她,他愿意为了她,留恋而不知归。

  幸好,这是假的,他们只是假扮的夫妻。可是手间的温度,又真真切切的,让人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真实。

  “穆兄,可要说话算话,给这个姑娘一个安稳幸福的人生。”男子的话很坚决,似乎只要穆寒一句轻言,就会把他劈成两半。转而,男子飒然一笑,望着孟朝雨目光又转温和,道:“姑娘,若到凝雨镇,瞧见凝安帮的少帮主,帮我带句话过去。”

  面纱女子轻点头,答:“自然!”

  “故人不久将归,望汝一切安好!”男子说着,便把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夫人,咱们走吧!”穆寒说着,便向男子示意离开。

  两个人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留下男子独自惆怅。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你就是他妹妹!”穆寒不理解孟朝雨隐藏身份的目的。

  脚步一停,只听见浅浅的话:“我怕他因为对我的愧疚,而将要放弃他曾经一度想要的生活……”

  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沉默其实很短,却因为内心复杂的翻涌而漫长如一生。

  吃完晚饭,阿海阿安便让出了一个房间给这对“意外之客”,两兄弟挤在一个房间休息,一个睡床,一个铺被子睡地上。

  面纱已经取下来,孟朝雨坐在床上,眉头紧拧,陷入深深的沉思,心想:这该怎么睡觉?肯定不能像阿海阿安那样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他们可是假扮夫妻,这分开睡,会让人怀疑的,况且他们也没有多余的被褥了。难道,他今天不睡觉,或者,睡在一张床上?

  赶紧摇摇头,孟朝雨把这个想法作罢,怎么可能!

  正在思考的孟朝雨没有注意到穆寒正在走过来,她刚准备起身,低低的砰砰一声,她撞上了某人的胸膛,“哎呦”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就听见他低笑一声,胸膛震动间淡淡的华艳清凉气息传来,她刹那间红了脸,抬手一推。

  心想:这就是狼入虎口了,不管眼前的人多高风亮节,在他眼前的可是一个女子,若他没有一丝不镇定,岂不是自己姿色真的太差。

  “你干什么!”孟朝雨恼火地一问。

  穆寒看着眼前的人,他按捺住自己,努力不让神色有任何一丝波动。

  孟朝雨正好起身,让出了一个位置,就见穆寒躺在了床上,他轻声呢喃:“和夫人一起睡觉!”话语刚了,孟朝雨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心想:想不到这个谦谦君子,竟然有这番心思,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哼,我才不要……

  步子刚想迈出却没迈得动,床上那人突然伸腿一勾,她不由自主向后一仰栽倒,正倒在穆寒的身上,地下那人“哎哟”一声,却带着笑意。孟朝雨立即便要跳起来,眼前一晕身子一转,已经被他翻了过来,禁锢在他胸前,和他面面相对。

  鼻尖相抵呼吸相闻,彼此柔软的唇都尽在咫尺,极其暧昧而亲昵的姿势。

  孟朝雨赶忙起身,刚准备说什么,却听见门口有声音,她便无比妩媚地说:“穆郎,你弄疼我了!”

  一声轻笑,穆寒看着这个女子绘声绘色地自编自导,她拧眉看着他,不知是埋怨他的“恶意行径”,还是疑心刚刚门口的脚步声。

  只见穆寒起身,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们是异村人,对方自然会对我们有所防备,今夜还是安心睡吧,不要惹主人家不高兴!”

  感觉到两个人相距太近,穆寒的话语在孟朝雨的耳边呢喃,孟朝雨的耳根不禁泛红。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多余的床,多余的被子,如果他们再不睡觉,门口的人就不会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油灯熄灭,走到了床边。

  夜很静,孟朝雨小声地说:“一人一半,你要是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让你命丧于此!”

  这明明是一句威胁的话,但穆寒分明听出了暧昧的意味,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句。夜很静,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和呼吸,不知道谁的心跳声砰砰地震人,或许两个人的心跳都有。

  到底是骑马奔波太累,孟朝雨倦倦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睡着了。身子一侧,被子全部都在她的身上。

  看着身旁的侧影,穆寒的嘴角有着微微的笑意,不知怎的,他觉得和这个女子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的奇妙。寻畔戏班的初遇,凝安帮的叨扰,凝江码头的相助,酒食肆楼的一餐,及笄之礼的怒目,桃花树下的乐曲;大船宴会的询问;夜雨拔刀的默契;柳下江畔的偷望;醉酒一靠的入怀;官驿饮茶的唠叨;初到渔村的互演,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渐渐地,夜深了,两人纷纷进入了梦里。

  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是沉寂,出奇的沉寂,突然有一匹饿狼出现,它望着她,留着口水,似乎想把自己吃掉。她一直再跑一直再跑。突然,手中一空,四周全是水,她的头发散落,在水中飘散,犹如水藻,明丽的樱红罗纱裙在水中盛开一朵半透明的花,四周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她想抓住什么东西,想抓住什么,突然一个人的手,就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她,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而她一直在水里。

  喘着气,孟朝雨从梦中惊醒,感觉到自己满头大汗,瞪大的双眼正对上穆寒。而她,正握着他的手。赶忙放手,她坐了起来,轻轻地吁气。

  温柔的声音传来,问:“你做噩梦了?”

  “嗯。”孟朝雨点点头,“好像是溺水,又好像是狼……”

  “睡吧,我在你身边。”穆寒声音淡淡,但话语柔和。曾听说,凝安帮的少帮主,曾经去外城时,遇到过狼的袭击,被人救下,但那个人没有留下姓名,什么都没有留下;又曾经因为一个商户嫉妒凝安帮,而让仆人制作意外,让少帮主失足落水,又是一个人救下,却待她醒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人,是欧阳彬蔚,他一直在离孟朝雨最近的地方,默默地保护着她。可是,他又不知道,他的回去该怎么面对他的妻儿。他的妻子已经习惯了渔村的生活,是不会和他一起离开渔村,去凝雨镇的;可是,他的妹妹,却离她自己想要的那个人生越来越远……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和妹妹,一边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天平无论摆放得如何平整,他都无法来使天平平衡,这两者无法兼顾。

  待孟朝雨再一次睡下,穆寒用衣袖擦了擦孟朝雨额头上的汗,心里竟生出一丝心疼,可是,如果欧阳彬蔚回去,会改变你要嫁给赵清的事实吗?那时的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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