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呐。”官员乙进入酒肆,坐在负责召集民工的官员甲面前,“哥哥,有愁事?”
“你说呢。”甲让小二加一套碗碟酒具给乙,“修路找不到人,哥哥我这实在是没辙可想。”
“呵呵,哥哥为这事烦恼?呵呵呵,小弟倒是有个办法,就看哥哥你有没有胆子。”乙说道。
“兄弟请讲。”甲说道,“只要你能给我找到人,什么我都敢。”
“呵呵。”乙喝一口酒,说道,“哥哥,京城附近以及直隶几个辅城的民工基本都在皇宫工程和京东大路,南境城以及南境辅城的民工则是忙于‘京南大道’和南境城仓储改造、扩建,您想找人只能从其他地方。”
“对啊,”甲说道,“可西边就别想了,张在田霸道无边,谁敢去惹。东边也不可能,俭篮禅华怀五大王爷的势力十分坚固,针扎不透水泼不进,而且东境城最富裕,咱们皇帝给民工的工资是东境城平均工资的八成,东境城的人根本看不上。”
“那北边呢?”乙神秘地笑了笑。
“北边?也不行。”甲说道,“在赶走北丞相吉新怀和北境城城主吉新华后,吉新云与张亢完全控制北境城,对玉鸟人皇帝和玉秋千皇帝的命令基本都是无视,他们没法命令吉、张两位。还有,你忘了,咱们的两个混蛋皇帝可是害了吉新云大人的弟弟性命,她没直接杀来京城已经算能忍了。话说,我从小道消息听说,之前新基皇帝驾崩,吉新云大人几乎就要来京城刺王杀驾,是张亢大人拦住了她。总之,皇帝命令不了北方。”
“命令自然是没用,可如何是北边主动要求呢。”乙说道,“哥哥可能还不知道,北境城副城主周芸已经来京城,希望朝廷解决北境城粮食问题。”
“什么?粮食?”甲大为不解,“新年国还有为粮食发愁的地方?”因魔法阵的缘故,新年国各地年年都是风调雨顺,粮仓爆满。
乙说道:“如果只是北境城的国民自然没事,可这些年不是还有北方部落南下的人嘛。原本储存的粮食已经消耗殆尽,现在急需调粮。”
“皇帝怎么说?”甲担心地问,“他不会又要求修‘京北大道’吧?”
“哥哥猜对一半。”乙笑道,“京北大道确实修,不过陛下要求由北境城出人出力修建北半部。当然,相应地,京城要调粮给北方。”
“那还好。”甲说,“不过,这和我招人有什么关系吗?”
乙笑道:“哥哥,你往日似乎只关心自己的工作,对北边的情况不了解。北方部族人不少,就算派去修京北大道也会有很多剩余的,你不如……呵呵。”
“这……”甲想了想,“不合适吧。非吾族类其心必异,我怎么敢引进北方部族的人修建京东大道?”
“呵呵,所以弟弟才说就看哥哥有没有胆子啦。”乙说道,“哥哥可敢上书皇帝?”
“我……”甲犹豫很久,“不好吧。从皇帝对吕氏一族的处理上就看出他们并不喜欢不懂规矩的异族,我去说恐怕会……而且早朝很危险,你也清楚,很可能受到贬黜。”由于俩昏君早上起得晚,所以每当早朝的时候他们都会有很大的“起床气”。虽然回顾六年执政,暴君除了对吕氏一家灭族外还真没有专门下令对议论他们、讽刺他们,甚至拿鸡蛋砸他们的平民进行屠杀,最多是用圣旨“骂人”,可对官员,二人历来不客气,想罚就罚,想贬就贬。
“那,哥哥,你先回家想想,明天再说。”乙笑了笑。“喝酒,喝酒,喝酒。”
甲乙兄弟二人推杯换盏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家。刚到门口,甲隐约听到自己家里一男一女正在说什么,气氛十分热烈,“唉~我小舅子又来干什么,肯定是缺钱才找他姐姐,真是晦气。”走进门,小心换套衣服进入客厅。
“你才回来,喝酒去啦?!”甲的媳妇大骂,“我弟弟都来半天了,就为等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早点回来。没个姐夫样!”
“应酬,应酬。”甲低声回答。玉秋千皇帝去年下旨,弄了一个“家庭关系律法”,要求夫妇关系必须平等什么的。甲原本对妻子就很好,从不打骂,相敬如宾,可自从有了这个“律法”,反倒是妻子总欺负他,甲这人懒得与妻子吵,所以经常回家很晚躲避争吵。
“京东大道是你管着吧?我弟弟想包一段,你看着帮帮忙。”甲妻说,“我弟弟从小和我好,现在姐夫有能耐,总要给他点方便才对。”
“不行。”甲直接拒绝,“你弟弟那熊样我还不知道吗?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行,我怎么能让他负责一段。你知不知道,这是国家级别的大工程,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现在贵族世家们组成联盟一直盯着我们这种出身低的官员,就盼着我们出错呢,我得小心才是。不行,不能给你弟弟负责,一段都不行。”
“什么!你竟然说不行!”甲妻当场坐地下拍着大腿哭,“哎呀,没天理啦,欺负人啦,违法啦,你完啦,我要告到卫都衙门去……”
甲气得不行,瞪了一眼他小舅子,换上衣服准备走。
“你去哪,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弟弟一个痛快话,否则我和你没完……”甲妻各种撒泼。“我弟弟可怜啊,从小爹娘走得早,就是我们姐俩相依为命。他一直很懂事,知道孝敬我,关心我,没想到我竟然这点事都不能帮,哎呀,丢人啊,太丢人啦,我不活啦,不活啦……”
“你这个婆娘,气死我也!”甲恨不得与自己妻子现在就离婚,明明之前俩人关系不错,怎么有了“法”反而弄出这样子。“罢了,罢了,明日我就去面见皇帝,说明那个想法,若是受贬……哼!你也不用再缠着我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甲妻突然停下哭泣,“你可不能早上去惹皇帝啊,官位会不保。那俩昏君的脾气你又不是没听说过,惹不得啊。夫君,你到底要做什么,可要仔细思量,千万不要胡来。我不要你给弟弟帮忙啦,你千万不要乱来啦……”
“去去去!我不想与你这泼妇多言,明日早朝,我定要面君直言!”不理会妻子,甲摔门而走。
甲妻和弟弟面面相觑,“完啦,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