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我是在躲你!但我绝没想和你划清界限!
我只是害怕……”
“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我真缠上你?!
害怕我真赖上你?!
还是害怕我会……”
白小妍听腻了郑长清那些冠冕堂皇的解释,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借口,所以她不肯给他话口。
“不是的!小妍!
我真的只是怕那夜的情况再次发生!
我怕自己一个没把握好分寸,又会害你晕过去!
在那种情况下猝死的人也不是没有!我是真的害怕!”
郑长清见白小妍不肯让他好好解释,便是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别人听见,又会不会被别人听懂了,他只能是提高声量,来压过白小妍的声音,好让她听进去他的解释。
“呵!”
但白小妍对此依旧是不接受地冷笑一声。
“郑长清,你不是说你想娶我吗?
那难道成婚之后,你也能这样躲着我不成?
既然你这么害怕,怕到要躲着我避着我!那你就干脆别娶我!一辈子离我远远的就好了啊!
你现在又来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
难道解释了,你的那些担心害怕就不会存在了吗?!”
白小妍这话说得对,若郑长清要娶她,那成亲之后也一样要面对这个问题,他总不能娶了她之后反而还冷落她,躲着她吧?
所以眼下,他这样刻意躲着白小妍也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郑长清!你就是这样!
两年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
只要是你认为的,你为我好的,你就一意孤行地去做!根本没想过我的感受!根本没想过是不是我想要的!
而且每次只要是你给我带来的问题,你就要打着保护我的名义,推开我!
两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必须要由你来保护我?!而不能是让我来保护你?!或者是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共同面对问题呢?!
你就这么大男子主义么?!
可说你大男子主义,你又支持我做将军!还没羞没臊地自认是我的面首!
郑长清!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你太复杂了!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我不想再去猜你!不想再被你弄得心绪不宁了!你干脆就彻底放过我吧!”
白小妍说着说着又是掉下了眼泪来,她仿佛又能感觉到两年前被郑长清狠心推开时的那种,烦躁、无助、气愤又痛心的感觉!
她说罢就转头欲跑开,想趁着崩溃大哭之前赶紧离开郑长清的视线,不想让他看到她这么脆弱没骨气的样子!
但郑长清一看到她落泪,就更是自责得揪心,他见白小妍要跑,就顾不得手里的饼和水袋,直接丢在了淤泥里地,伸手一拉白小妍的手臂,将她用力地拽进了怀里,死死地抱紧!
“对不起!小妍!对不起!
是我错了!
都怪我!
怪我太自以为是!一意孤行!
怪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怪我偷懒没有好好动脑子,只简单地想着,只要我不碰你,就不会失控,不会让你遇上危险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该骂!该打!该罚!
我又让你伤心,又让你失望了!你要怎么罚我都好!
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
我知道我这个人很麻烦!从小就给你添了好多好多的麻烦!可我求求你别说那样对我绝望的话!别厌烦我!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郑长清听到白小妍那句“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太累了”,心就变得无比惶恐起来,这句话甚至是比白小妍刚回到皇城时,那故意对他视而不见的冷漠态度,还要让他惶恐!
他害怕白小妍真会对他心灰意冷,真会对他厌了、倦了、累了,真会对他彻底绝望地撒开手!
“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郑长清,你骗不到我了!”
但白小妍真想挣脱郑长清,又怎么可能是郑长清能留得住的,她只要一点住郑长清的穴道,就能轻而易举地从他的怀抱里脱身。
白小妍话落,退后了几步与被她点住了的郑长清拉开距离,随即就从怀里摸出了那瓶,郑长清给她配的用于避子但又不会伤身的丹药,用力且精准地击打在了郑长清的穴位上后,就立刻反身用轻功,飞上了附近的一棵树梢,再借着树梢飞远了。
“小妍——”
郑长清见白小妍飞走,不会武功的他追了几步便彻底失去了她的身影,他遂痛心疾首地哭喊一声,可始终也不见白小妍再回过身来。
他又一次失意地跌坐在泥地上,低头痛哭地责怪着自己又自私愚蠢地把事情搞砸了!
而远远的,柴聘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却并没有上前去安慰或是帮助郑长清,毕竟他觉得他的职责只是保护郑长清的性命安全而已,加之郑长清也不喜欢他,所以没有特殊情况,他也不会现身去自讨没趣。
“……”
但这回,他静静地看了几分钟坐在泥地里一直没再站起来的郑长清,拳头还是不禁跟随着情绪的浮动而紧了紧。
最终他还是飞身跃起,往白小妍刚刚离开的方向而去。
“郡主。”
片刻之后,柴聘就寻到了坐在一棵树上,同样对着月亮掉眼泪的白小妍。
“你来干嘛?!”
白小妍闻声低头一看,又是赶紧用衣袖擦了擦泪水。
“两年前圣上用柴延的性命相逼,让三殿下断了对郡主的想法。”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柴聘突然莫名其妙地自说自话,惹得白小妍更是无语地看着他。
“不仅如此,圣上还将清宁殿的所有下人全换了新人,更不准他离开清宁殿半步……”
“闭嘴!我不想知道这些!”
白小妍见柴聘还要说郑长清的事,她便是气愤地跳下树,转身就走。
但白小妍一抬腿,柴聘就立刻跟上:
“殿下那时候每日只做两件事,一是好好养腿伤,二是刻着以郡主为像的木雕。”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他的事!
你再敢多嘴,就别怪我与你动手!”
白小妍见柴聘还没完没了了,就回身威胁地吼起他来。
“三殿下至今为止已经刻了九十九个这样的木雕,将郡主刻画得越来越栩栩如生……”
“我让你闭嘴!”
可没想到柴聘根本不怕,依旧像个机器人一般,继续没感情地陈述着一件件事实,逼得白小妍只能和她动手!
“郡主上战场后,身边无人可用的殿下,为了及时知悉郡主的情况,就想出了用女娲草的下落来与陈太医做交易。”
“闭嘴!”
“殿下知晓郡主在战场上收敛锋芒地积蓄力量,便也在清宁殿里忍痛咬牙地勤做下地练习。
甚至就是他恢复了行走能力,也不曾荒废体能训练,他虽不是学武,可也不比学武的人轻松。
清宁殿里只有水桶,所以那时候,白日里他不是提水桶、就是举水桶,从一个桶变成两个桶,到后来是四个桶,从半桶水到一桶水,到最后是满满当当四桶水。
可不管白天多累,到了晚上他还要刻木雕,好几次手抖到刻刀都拿不住,甚至是错手划伤自己。”
“住嘴!住嘴!住嘴!”
白小妍已经决意彻底不给郑长清机会了,所以她现在听不得也不想听这些可能又会让她对郑长清心软的事情。
可她频频对柴聘出招,且招招认真,却都被柴聘左闪右避地躲了过去,所以柴聘仍旧是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