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门时,白小妍又诧异地发现郑长荣已经毫不见外地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和她娘一起站在府门前迎接她。
“娘!”
白小妍一下马车就投入侯夫人的怀抱。
“小妍~”
侯夫人轻轻拍拍白小妍的后脑勺,动容地抱着她。
“郑长荣!你来做什么?”
白小妍脑袋靠在侯夫人的肩头上,就怼起了旁边的郑长荣。
“当然是来吃饭!
你忘了?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的这伯乐的功劳!你得感谢我,请我吃饭才行!”
郑长荣毫不客气地这么说道。
“我说你可真是厚脸皮!
你府里没厨子啊?!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这里蹭饭!”
“小妍~怎么能跟荣王殿下如此说话。”
侯夫人见白小妍对郑长荣的说话方式还是这么的没分寸,就少不得又要唠叨她一句。
“娘,你别管,他就是天生欠骂!”
白小妍说着就拉着侯夫人转身进府去,郑长荣随即跟上与她并肩:
“谁天生欠骂了!你才天生欠骂!”
“就是你!”
“是你!”
“是你!是你!是你!”
“是你!”
……
翌日,又是端午节,这回白小妍不仅跟着她爹一起进宫参宴,还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官职身份进宫参宴,更是她作为整个大商的第一个女官的荣耀身份进宫参宴。
所以这日她一早就起来,梳洗得整整齐齐,把官服穿得精精神神,穿好之后她甚至都没有再坐一下,就怕把她心爱的官服给坐皱了。
“爹,娘,你们快点!再慢就得去晚了!”
待到了差不多要进宫的时候了,白小妍就拉拽着她爹她娘,催着他们走快些。
“你呀你,怎么两年不见,个子见长了,这性子却还像个孩子!”
侯夫人笑话着白小妍急于进宫炫耀这一身官服的孩子性子。
“那我不管长得多高多大,在爹娘面前当然永远都是个孩子!”
白小妍甜甜一笑,就拉着镇北侯夫妇出府登车,往皇宫去了。
到了宫门前,白小妍一跳下马车,正兴高采烈地低着头整理自己的官帽时,就看见一双熟悉的鞋子和一件熟悉的衣摆走进了她的视线。
她遂立时收了笑容地抬起头来,果然就看到了穿着两年前她亲手制作的衣服和鞋子的郑长清。
只是这身衣服当初穿着正合适,现在对郑长清来说就明显太短了,就连双手垂放时,衣袖都遮不到他的手腕,显得很是局促。
可他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把它穿出来了。
只不过为了看起来顺眼些,他在里面多加了一件打底的亵衣,并用护腕把袖子给束了起来,所以整体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而且还给他素来的儒雅气质平添了几分飒爽。
“清王殿下。”
白小妍知道她如今身为个女官,想要一直躲着不见郑长清肯定是不现实的,尤其今日,她就算现在躲了,一会儿到了宴会上也躲不掉,所以她干脆就不躲了,该问候就问候,但也仅限于此。
郑长清见白小妍后退一步地对他正经行礼,脸上那开心的笑容立时又落寞了下去,他微微蹙眉地难过道:
“小妍,你非得与我这般见外吗?
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想你!
现下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了,你这样冷落我,我真的好难受……”
白小妍听到郑长清说想她,可这两年不说去边关找她,就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她就心有怨气地打断他道:
“殿下许是贵人多忘事,两年前我就与殿下说过,从殿下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与殿下便从此陌路,连姐弟都不用再做!还提醒殿下千万不要后悔!
是殿下自己毅然决然地离去!怎么现下殿下却反过来说我冷落殿下?真是好大一个冤枉!”
白小妍这般气愤地反讽着郑长清,郑长清就知道她心里果然还有他,否则她根本就不会和他说这么多埋怨他的话。
故他反而是笑了起来地想去拉白小妍的手,向她认错:
“小妍~当初是我不好!”
但白小妍一躲,不仅避开了他的手,还直接不想再听他说话地先她爹娘一步往宫里走: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不必再提!”
但郑长清自然是紧跟而上:
“小妍!你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当初确实是我不对,是我胆小懦弱,我害怕自己活不过二十岁,害怕我死后,你会像在崖下时那样伤心欲绝!
我受不了再看你哭成那样……”
“你受不了看我哭成那样?
却让我哭得比那还惨!
郑长清,我当初就告诉过你,我不管你能活多久,不管你的腿是断是坡,我都不介意,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可你呢?
你还是要说那些话伤害我,推开我!
既然你已经成功地推开我了,现在又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还想来玩弄我的感情么?!你觉得我的感情很好骗是么?!”
白小妍拼命隐忍,可她自以为已经平静了两年的心,还是会因为郑长清的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掀起汹涌波涛,让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反身一掌推开郑长清,就一脸要哭的样子,又悲又怒地质问着对她来说,咄咄逼人的郑长清。
“小妍……”
再次看到白小妍这副要哭的样子,郑长清又是自责地心痛起来。
“白小妍!”
而这时,姗姗来迟了一些的郑长荣从镇北侯夫妇那里得知白小妍先进宫了,就提袍追了上来。
白小妍见郑长荣来了,就立时眼睛一亮地将他视做了救命稻草。
“长荣!”
故她用力一收眼里打转的泪光,刻意挂起一副谄媚的笑容,冲着郑长荣甜甜地唤了一声,唤得郑长荣都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他正奇怪着一直不肯叫他名字的白小妍,今日怎么突然转性地叫得这么亲切了,等他跑近看到了郑长清时,他就了然地明白,白小妍又把他当枪使了!
不过他还真就心甘情愿做这把枪:
“小妍!我们一起走吧!”
他顺势就也亲切地叫了白小妍的名字,这让郑长清听了,立时就蹙眉感到不爽。
“好啊!”
“小妍,你今日这身官服穿着还挺好看!”
“什么还挺好看?明明就是非常好看!”
“你还真是不谦虚!”
“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你倒是说说,你见过哪个人穿这身官服能比我穿得好看的?!”
“行行行!
你最好看!你最好看!”
……
看着郑长荣和白小妍打情骂俏而去,郑长清明知白小妍不可能会喜欢郑长荣,可还是不禁攥紧了双拳,吃起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