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卖关子了!
快说清楚!
圣上最在意的不是能力的话,那还能是什么?!”
白小妍好奇地催促着郑长清解惑。
“他在那高高的皇位之上坐了几十年,最在意的自然还是他手里的权力!
郑长远的能力是足够成为储君了,可他的势力越大,便代表了皇后母族的势力也越大!
这对皇权来说,已经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若让他成为太子,再与你赐婚,那这威胁便是更不可估量!
而我那父皇最在乎的便是皇权,而且是只属于他的,不受任何人威胁动摇的皇权!
所以郑长远做得再好,父皇也迟迟不肯立他为储,让他拥有更多权力去插手朝堂、去挑战他的皇权!
郑长远当初所处的这一劣势,如今也成了挡在郑长荣通往东宫之路上的一座大山。
而我最大的优势便是没有母妃,没有母族的势力,就算成了太子,也只能依靠我父皇,且我平日里又不爱理政事,只爱待在太医院里研究草药,就算成了太子,在他眼里也不会是妨碍他独揽大权的绊脚石,加之我于百姓社稷上已立功业,上月围猎日也在骑射上表现了一番,我与你、与芳姨又是自小的亲厚,能够确保维系皇室与白家的关系,这些种种便足够让我胜过郑长荣。
故郑长荣若是没有些非常手段,是绝不可能胜过我。
我本是完全不怕他有什么非常手段,但他昨日竟敢轻薄你!现在还真说不准他会不会为了那太子之位,像他那亲兄长一样也耍些卑鄙无耻的手段!”
郑长清这么说着,便是又不放心地眉头紧锁,做下一个决定:
“不行!
我一定得好好给他个教训!
让他不敢再有下次!”
“怎么?你还真要毒烂他的嘴,砍了他的手不成?”
见刚刚还一副自信满满的郑长清,瞬间又为了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白小妍就忍不住想笑。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郑长清神情严肃且认真,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没在开玩笑,白小妍见状也不再敢笑,忙是又正经劝阻起来:
“小清,你别乱来!
其实他的本质并不坏,当初郑长远在生辰那日想害我时,他还给我通风报信过花园里有危险,让我别去。
这两年来他虽然缠着我,但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反倒是还借着他的势,在战场上帮到了我不少。
他昨日是一时冲动!可你看他今日自己都能把这事说出口,想来心思还是单纯的,他应该不会像郑长远那样卑鄙龌龊!
实在不至于毒烂他的嘴,更甚至剁了他的手!”
“小妍,你这么为他说话!
你就不怕我醋了,对他下手更狠吗?”
郑长清见白小妍如此维护郑长荣,心里立时就不乐意起来。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反正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准冲动乱来!听到没有?”
白小妍强势地命令着郑长清,因为她相信郑长清是真能为了她说到做到的,烂嘴这事还好说,找太医治一治应该也能好,只不过是要遭罪一段时间,但剁手可是大事,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巨大的打击,而对于郑长荣这种从小就心高气傲,现下相对于用脑,更善于用手的人来说,一旦断了只手,必定就彻底崩溃地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一天到晚地寻死觅活了。
“……知道了。”
郑长清应是应下了,但显然是应得十分不开心。
白小妍遂又凑上脸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地哄着他道:
“好了,别生气了,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我最多是把他当成了朋友罢了。”
“那你告诉我,你心里喜欢谁?”
郑长清突然抛出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不是没原因的,自白小妍从边关回来至今,她就没对他说过一次“我喜欢你”,相反的,先前她为了推开他,还说了许多“已经不在意他”之类的话,但在两年前,他们拥在一起地坠下崖时,白小妍就清清楚楚地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了,后来在他们的初夜那时,白小妍又第二次说了这三个字,可如今他们不止一次在一起过夜了,昨日又已经重修旧好,白小妍却还是不肯说那三个字,便是让他心中落寞。
但他现在也不敢奢求白小妍立刻就再次说出“我爱你”,他现下只要能听白小妍浅浅地说一句喜欢他,心里有他,便足够了。
白小妍对上说这话时的郑长清的那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害怕的眸子,又是轻轻笑了出来:
“自然是喜欢你~
小清,这两年来,我虽然气你怨你当初的所作所为,但我心里从未放下过你,我一直一直想着你,念着你,怨着你……可也爱着你!”
听到白小妍说“爱”这个字,郑长清立时欣喜地红了眼睛,一把将白小妍抱紧:
“小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好爱你!”
“小清~我也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所以以后不许再伤我的心,不许再辜负我!再有下次,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了!”
“没有下次了!
我再也不会做任何伤你心,辜负你的事情了!
再也不会了!”
郑长清紧紧地拥抱着白小妍,享受着此刻的幸福,白小妍也不再说任何煞风景的话,只是轻轻地拍抚着郑长清的后背,安抚着他。
随后两人一路上便是聊起了这两年来,彼此都是怎么过的,郑长清虽然都有关注战事,但对战场上的细节并不了解,白小妍便是和他说说每一场战役的亲身经历与体验心得。
而郑长清的事,柴聘虽然也与白小妍说了一遍,但都说得很笼统,就比如郑长清的及冠礼那日究竟是怎么过的,又比如郑长远的花柳病,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染上的,郑长清便是也一一为她详尽解答。
如此,两人就说了一路,聊了一路,好似要把这两年来在彼此生活中的空缺都填补到位一般,说得口都干了,也不停歇。
待到入夜时,一行人抵达了源城,他们才不得不停下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