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非常闷热,夏天让人浮躁不堪。南枯嘉文正在处理公务,顿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大人,怎么了?”一旁伺候的人靠前来。
“扶我到榻上去!”南枯嘉文低声回道。
“是!”
“好!”南枯嘉文被小心翼翼的扶到榻上后,静静的躺着。
“小人去请郎中!”
“去吧!”
次日,南枯嘉文抱恙的消息,被孟元英知道了。她焦急非常,当即让莹儿找成都府最好的大夫,自己匆匆上轿,进了南枯嘉文的府邸。
孟元英急急忙忙的跨进南枯嘉文卧室,坐在床前问道:“怎么了?大夫可曾看了?”
“看过了!”南枯嘉文微微一笑,“说过于劳累所致!”
“也是,安抚使空缺,成都府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你处理!”孟元英抱怨道。她觉得竟然朝廷迟迟没有安排人过来,就应该让南枯嘉文当了安抚使,这样,转运使的事,就给新任者,担子便轻许多。
南枯嘉文看孟元英早早来了,肯定是没有吃早饭的,便让人准备一些早点。
“你不用顾及我!保重身体,缺什么,我会办的!”孟元英让南枯嘉文安心静养。
这个时候,莹儿找了四五个成都府医术最好的大夫来了,齐刷刷的给南枯嘉文把脉会诊。
“怎么样?”孟元英问。
“劳累过度,静养两三月,便好!”几个大夫回道。
“两三月?”南枯嘉文嫌时间太长了。
“大人,再忙,也要放下公务了!”几个大夫劝道。
“好吧!”南枯嘉文不可能放下公务,但在孟元英面前,不能拒绝,便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孟元英都有陪南枯嘉文,早上早早来,晚上半夜再回去。
而且,南枯嘉文的一日三餐都是亲自督促着做的,有的菜,实在是自己动手。
而且,每天睡觉前,都会向莹儿确认食材是否准备妥当。孟元英知道,南枯嘉文的身体,虚弱日久,必须精心调养。
成都府的公务,南枯嘉文不可能放下,他让身边的人,简明扼要的口述与他,他来定夺如何处置。
南枯嘉文觉得,自己迫切的需要得力助手,毕竟公务繁忙,自己又在静养,没有人帮忙处置,肯定不行,因为有些事拖不得。
“小姐,我觉得您暂时可代南枯大人处理一下公务!”莹儿在伺候孟元英就寝时说。
“这?怎么可以?”孟元英内心暗自冲动。
“当然可以。您可以在南枯大人身旁帮他处理,只要他同意!”
“真的!”
“您不说,他不说,谁知道?况且您的才学,不亚于任何男子!”莹儿对孟元英充满信心。
孟元英看着莹儿,接着躺下想着,的确,自己才学不错,处理成都府的公务,自然可以,只是南枯嘉文不说,她也不好要求。
月亮清明,偶然有风。
南枯嘉文和孟元英都静静的躺着,没有入睡。两个人仿佛有感应,一个人没有睡,另外一个,也难以睡着。可能是相爱的人,相处久了,有着灵魂深处的默契和感应!
第二天,是阴雨绵绵,但是夏天的缘故,倒是不冷。孟元英仍旧带着饭菜和补药来到南枯嘉文府邸。
“这几天,好多了!”南枯嘉文喝着孟元英准备的药。
“那就好!”孟元英回道,“你这几天把公务都放下了!应该堆积得很多吧!”
“是啊!要是有人帮忙就好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孟元英问道。
“这,可以!”南枯嘉文愣了一下,然后让人冒雨取来。
南枯嘉文对孟元英的关心尤其感动,这些天,天天过来。就是骨肉亲情,也做不到啊!
“我休养的这些天,辛苦你了!”南枯嘉文对孟元英非常感激!
“我们之间,就不说这些了!”孟元英问问一笑。
半个时辰后,需要处理的公务,被取来了,整整一个箱子。南枯嘉文看到堆积如山的公务,真是望而生畏。他对孟元英说:“你看看吧!”
“好!”孟元英一看,觉得自己处理起来,并没有什么难的,只是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就这样,孟元英便帮南枯嘉文处理起公务,因此,南枯嘉文对其又多了几分敬佩!
两个人之间的情感,也日益浓烈,顺理成章的定了婚!
订婚是南枯嘉文向孟元英提出的,他说她害怕失去她——别人将她抢走,因此用订婚,来告诉世人,她是他的人。
可惜,几个月后,孟元英骤然离世,没有人说清楚是什么缘故。没有任何征兆的走了。
南枯嘉文听到孟元英离世,是在夜晚,天气非常冷,下着雨。
他先是不相信,然后是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没有孟元英,仿佛自己的生命有所缺失。
连续几天,南枯嘉文都闭门不出,他在回想在她葬礼上她是安详无比。看来,她走得非常坦然。只是留自己六神无主的在成都府,内心毫无寄托!
一年后,南枯嘉文升任成都府安抚使,白天办公,晚上就思念孟元英。漫漫长夜,他都是通过回忆与孟元英的点点滴滴度过的。
南枯嘉文就这样重复的过了几年,他在安抚使任上年岁久了,处理公务也自然驾轻就熟。位高权重的他,自然有人前呼后拥,可他却偏偏喜欢独处。
当然,南枯嘉文正是壮年,却孤身一人,成都人四民皆不解。只有南枯嘉文自己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没有了孟元英,南枯嘉文对情感,找不到任何的冲动——因为,没有人能够代替孟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