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残忍的刑罚将这几人处死,宇文湛内心的郁结却依然没有消散,尤其是在回到摄政王府之后,看到那些大红灯笼,还有喜字,脸色阴郁的可怕,可他却还是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带上虚假的笑容,去完成跟桃夭冉的婚礼。
这个婚礼盛大豪华,京城的百姓们津津乐道又咂舌不已,很多人都觉得摄政王对那位摄政王妃当真是宠爱到了极点,若不然也不会办如此浩大的婚礼,坐在十六抬花轿里的桃夭冉听到外面人的议论,心头的喜悦可想而知,哪怕知道这所谓的宠爱是假的,她也甘之如饴。
当花轿到了摄政王府的门口,一只白玉般修长的手伸到轿子里,桃夭冉激动地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眼眶一阵发热,险些落下泪。
颤颤巍巍的将手放在那张大掌里,被轻轻握起的感觉让那泪终是落了下来,幸好有红盖头遮挡,否则就要被人给瞧了去。
不过那只手只是握到她下了轿子就松开了,不过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她很容易满足的。
接下里的流程自然是老套的一拜天地,而后二拜高堂,这个高堂自然就要由桑枝来坐,她端坐在那里,看着一身新郎服的宇文湛,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殊不知宽袖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攥起来了。
宇文湛眸光沉沉的看着桑枝,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随着一声高亢的“二拜高堂,跪!”,他跟桃夭冉一起跪拜了她。
这一跪,桑枝的心都提了起来,她之前为了占宇文湛的便宜,说过很多次自己是他的继母,但正当正儿八经的当了,她却是浑身不自在。
作为高堂,自然是要说些话的,她清了清嗓子,虚空让两人起来后,淡声说道:
“以后你二人定要夫妻恩爱,和谐相处,早日生下子嗣······”
桑枝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些,却不想这些话让本来面无表情的宇文湛,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连蒙着红盖头的桃夭冉都感觉到了,透过余光看了眼身边人,忙回应道:
“妾身谨遵太后教诲。”
此时宇文湛也要跟着开口的,可那句“儿臣”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气氛变的有些诡异。
其实桑枝更不想听他自称“儿臣”,她看了一眼主持婚礼的人,那人领略到之后,高声喊道:
“起。”
宇文湛就跟桃夭冉站了起来,紧接着便是送入洞房,婚礼算是结束了,桑枝也长舒了一口气。
洞房花烛夜,已经变成另一副样貌的桃夭冉羞涩而又期待地坐在婚房内,她头上顶着红盖头,身上是凤冠霞帔,不远处的桌子上是两根婴儿手臂粗细的红蜡烛,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的幸福。
王爷应该快要来了吧!
哪怕只是演戏给人看,该走的流程应该还是要走的。
她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宇文湛的到来,但最后她等来的却是府里的管家。
“王妃,您该休息了。”
休息?
怎么就休息了?
王爷不来掀她的红盖头,不跟她喝交杯酒吗?
桃夭冉错愕的自己将红盖头掀开,看着面前恭敬不足,轻蔑尽显的管家问道:
“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有很多的政事要处理,所以先宿在书房。”
管家回道。
“好,我知道了。”
桃夭冉神色黯然的将红盖头从头上拿下来,她就不该奢望的,都知道是假的了,怎么还奢求王爷走完流程呢!
“管家,麻烦你了。”
说出从旁边拿来一锭银子,要塞给管家做赏钱。
“王妃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不用王妃赏赐。”
管家神色故作惶恐,推辞不收,但桃夭冉执意要给。
“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少不得要麻烦管家的。”
“那老奴就谢谢王妃了。”
管家只好把银子收了,不过去书房向宇文湛禀告时,那锭银子又拿了出来。
“这是王妃非要给的。”
宇文湛余光扫了一眼那锭银子,淡声道:
“她既然给就收着吧!”
“是。”
管家这才把银子揣进自己兜里。
宇文湛又吩咐道:
“日常派人看着点,只要她老老实实,就不用管她,若是她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是想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要及时跟本王禀告,或者你直接处理完再跟本王禀告也不迟。”
这番话也间接地表明了桃夭冉以后在王府的地位,管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回了一句“老奴记下了”便退出了房间。
常言道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可这个洞房花烛夜却并不是他想要的,看了眼窗外高挂的明月,他眸色一沉,飞身出了房间。
“太后,都已经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要不要奴婢给您点助眠的熏香?”
慈宁宫内,桑枝还坐在院中,盯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心底闷闷的,沉沉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很难受。
小翠过来询问,她也只是挥了挥手,让她不要打扰自己,她只是想在院中多坐一会,坐一会就回去睡觉。
“那奴婢去给您拿件衣裳披上。”
已经是十月初了,天气渐寒,尤其是晚上,那风都有些刺骨,小翠回屋给桑枝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
桑枝依靠在贵妃榻上,仍是静静地看着那轮明月,月光如水,倾泻在身上似乎能感觉到一股凉意,她将身上的大氅拢了拢,让自己多一些的温暖。
哎······
只是想自己一人平静的待会都做不到。
轻声的叹了口气,桑枝看着某处角落淡声道:
“摄政王不在府中跟美娇娘过洞房花烛夜,跑到哀家的慈宁宫来作甚?”
随着这句话,宇文湛缓缓从角落里的阴暗处走了出来,身上鲜红的新郎服早已换下,穿的是平日里的黑金常服,在昏暗中,他那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紧凝着贵妃榻上的桑枝,而后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桑枝被他这掠夺性极强的眼神弄得浑身紧张,她坐直了身子,也紧盯着渐渐靠近的男人。
“摄政王,你深夜来见哀家到底所为何事?”
宇文湛依然不说话,看着她的眸子越来越深,像是一团旋涡,要将她整个人都给吞噬下去。
“你若是不说话,就别怪哀家喊人将你赶出慈宁宫。”
桑枝全身都在戒备,目光朝着周遭扫视了一眼,因为她想清静,所有的宫人都已经被她屏退掉了,这院子里就只有她一人。
不过就算只有她一人,宇文湛想要对她做什么,她也没什么好惧怕的,毕竟自己的武功可是强过他的。
这般想着,她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慵懒着身子,冷眼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宇文湛。
“摄政王,哀家正在问你话呢?”
许是因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原因,桑枝头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个头高的出奇,自己要看他还得使劲仰着头。
这种仰视别人的感觉她很不喜欢,正要站起来之时,宇文湛忽的俯下身,一手勾着她的后劲,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