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平妻之礼迎妹妹入府
到最后,墨惜颜连颜面都不顾了,披了一件外裳,勉强遮挡住就下了榻。
她甚至来不及趿上鞋,埋头在陈立晟的怀里就开始哭:“晟哥哥,你说话啊!是墨雅望逼你你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为什么,明明陈立晟那般厌恶逼婚的墨雅望,明明他对自己以往都是和颜悦色、柔情温声,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晟哥哥一定是被墨雅望给迷惑了!
“都够了!在这里吵吵闹闹,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成何体统!”
震怒的吼声震得整个厢房内都颤了一颤。
当墨震云沉着脸来的时候,在场人悉数行礼。
墨惜颜似乎也找到了主心骨,转而在自己父亲的面前泣不成声:“父亲,父亲可要为颜儿做主啊!颜儿如今与将军有了夫妻之实,倘若不能嫁入将军府,颜儿还不如……还不如削发去做尼姑!”
恍惚间,墨雅望在墨惜颜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几何时那个将父兄当做天,什么事情都要由父兄来拿主意的自己。
墨震云早在来的路上,就听下人说明了事情原委。
他先是吩咐下人们好声好气的把宾客们送走,目光这才落到了墨雅望的身上。
后者抬起头来直面着他,冲他蓦地一笑:“做平妻吧,我这人大度得很,墨惜颜既如此不知廉耻,那我也只好成人之美了。”
不知廉耻这个词儿一入耳,墨惜颜想起方才宾客们看自己的眼神,羞愤欲死,哭得更厉害了。
墨雅望嗤道:“陆轻柔,你倒是让我长了见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养出什么样的种。你跟你女儿,都是一路货色。”
别以为她不知道,早在她娘亲怀上她时,陆轻柔就跟墨震云搞在了一起,否则,墨惜颜不可能只比她小一岁。
她这句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在场的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一瞬间,在场的每一个人面色都是青一阵红一阵,如调色盘一般精彩纷呈。
临走与陆轻柔擦身而过之时,墨雅望嗤笑了声,“我就先回将军府了,你们慢慢解决这事儿。”
一切才刚刚开始。
墨惜颜,等你进了将军府,那才是你噩梦的开端。
见她要走,陈立晟忙抬步追了上去:“雅望你等等,我说了不娶,便决不会娶!”
“贤婿留步。”
面色阴云密布的墨震云跨步,拦住了他的去路,“老夫这小女儿一向羞怯内敛,断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贤婿既做了,便得好好负责。”
言下之意,是在怀疑他强迫的墨惜颜?陈立晟拳头硬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雅望潇洒离开。
自那日之后,满城风雨。
全启明城都在说这事儿,国公府和国公继室母女二人,彻底成了城中笑柄。谈及那绿帽头上戴的将军夫人,无人不是一句唏嘘。
接连着过了小半个月,这事儿反而愈演愈烈,轰动得就连今日方散朝的萧遇安,都能听到金銮殿青阶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官员们在打趣这事儿。
“萧九。”官员的调侃戏言一字不漏是落入了萧遇安耳中,他问道,“陈立晟何时纳妾?”
墨雅望那女人如此深爱陈立晟,只怕这时候还躲在房里偷偷抹眼泪吧?当初墨雅望还曾将他的马车误认成了陈立晟的,拦车求爱,发现求错人后一个劲儿的跟他道歉。
“就在今日。”萧九想了想,又补充道,“并非纳妾,是以平妻之礼迎墨三小姐入将军府。”
平妻?
萧遇安眼中划过一丝兴味:“将军府可有递来婚柬?”
既然事关墨雅望,他不妨凑凑热闹。
许是萧遇安最近案牍劳形,他坐上马车出了府,才发觉今日街道红的刺眼,启明城还真在今日风风光光的大办了一场大婚。
数里红妆,金车盈道。
这婚事是由国公府一手操办,比之当初墨雅望的大婚都要盛大些,似乎这真正以三书六礼迎进门的正妻是墨惜颜,而非她墨雅望。
陆轻柔还真让自己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了,哪怕这所嫁之人是女儿喜欢的,而非她中意的女婿。
然而,夹道的百姓却不是在欢呼,而是在向车队砸烂菜叶和臭鸡蛋,嘴里还咒骂着下贱之言。
将军府内,高堂之上。
以平妻之礼被迎进来的墨惜颜拜完堂后,贝齿屈辱的咬着下唇,缓缓的屈膝跪下:“姐姐请喝茶。”
凡府中后来者,入门需给正妻奉茶。这是天启礼法。
墨雅望勾唇,直接挥袖,掀翻了她的茶。
“嘶啊!”
滚烫的茶水洒在了墨惜颜的身上和衣上,烫的她当即眼角溢泪。
墨惜颜恨恨地抬头。
却见墨雅望气定神闲,将堂内宾客的异样目光视如无物:“再倒一盏,继续敬茶。”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墨惜颜忍了。她微颤着双臂,再一次将茶盏高举过头顶奉上。
这一次,墨雅望端起茶盏,那茶水悉数从墨惜颜的头上浇淋了下去!
高堂一侧的陆轻柔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起了身:“墨雅望,你个贱……啊!”
不知从哪儿弹来一颗小小的石子,敲在了陆轻柔的膝盖处,疼得她顿时跌跪在地上。
当她再想要起身之时,墨震云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冲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将堂下一切尽收眼底,墨雅望笑得更欢了,她俯下身来,与目光怨毒的墨惜颜平视着。
“你让你的晟哥哥也给我跪下敬茶,我便饶过你,如何?”墨雅望语气恶劣的道。
墨惜颜一愣。
她全然看不见,坐在那儿满目心疼地看着她的陆轻柔,早已经泪流满面,哭得不成样子了。
“倘若他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又怎么能算得上爱你呢?”墨雅望循循善诱,“快,墨惜颜,让他跟你一起跪下敬茶,我保证不再为难你。”
墨惜颜鬼使神差的转过头来,看向了身侧本该与自己并肩而立的新郎官:“晟哥哥……”
她语气中暗含哀求,方才墨雅望的话,陈立晟不可能听不见。
陈立晟自然是不愿意向她下跪的,他无视墨惜颜的眼神:“雅望,你适可而止,别这样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跪啊,为何不跪?你若爱墨惜颜,你便不会与我理论,你若爱我,便不会连向我下跪都不愿意。”墨雅望声音如珠玉落地,让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晟哥哥,不,夫君……”
墨惜颜刚扯上陈立晟的衣袖,便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