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之不答谢芷兰,只上下扫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便兀自先行入府了。
这下谢芷兰心里可跟猫挠似的,想去追上裴瑾之,偏门口的仆人已经迎了过来。雍王府的家仆没见过谢芷兰,来讨要请帖,而裴瑾之则是直接进了门。这一来二去的,等谢芷兰入了府门,哪儿还看得到裴瑾之的影子。
“香云,你说王爷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谢芷兰一边搜寻着裴瑾之的身影,一边低声问香云。
“啊?王爷跟小姐说悄悄话,奴婢没听见啊。”香云一脸茫然。
谢芷兰咬了下嘴唇,这个裴瑾之,说话不说清楚,跑的倒快的很,真是烦人!还是别信他的鬼话,京中人都没见过她,便是有些传言,也算不得什么。
等到了后院,见了雍王妃,谢芷兰先是规规矩矩请安行礼,将携礼奉上,又静坐末位,只脊背挺得笔直。
“妹妹果然花容月貌,怪不得父皇要将你指给老三做媳妇。”雍王妃态度热情,“屋里都是自己人,你就别拘着了,等下玉贞来了,正好凑一桌,我们一起打马吊。”
屋子里除了雍王妃,还有赵王妃和楚王妃。
雍王妃话一落,赵王妃便有些尴尬道:“嫂嫂,谢姑娘初次见面,难免羞涩,您别把人吓着了。”
“我能把她吓着?你当人家跟你似的,进了宫连说话都不敢大声。”雍王妃瞪了一眼赵王妃,“人家在瑶华宫里住了那么久,父皇也见过两回了,听说父皇对她可满意的很呢。”
若不是知道雍王妃就是这个性子,谢芷兰恐怕会以为她在故意挑事。
但到底是几人初次会面,谢芷兰连忙接过话头:“雍王妃谬赞了,不知您刚才说的玉贞是何人?”
“玉贞是咱们的闺中密友,你见了就知道,一准喜欢。”雍王妃快人快语。
倒是赵王妃认真道:“玉贞是礼部尚书钱大人家的嫡女,也是安阳公主的伴读。她知书达理,性格柔顺,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那她可与齐王相识?”谢芷兰脱口而出。
雍王妃立马大笑:“果然是要与三弟成婚了,这么记挂着。”
谢芷兰闹了个大红脸,她不过是想着这位与甄小姐又好又有才名,如果裴瑾之跟她认识,他的心上人说不定就是这位玉贞姑娘。
“玉贞自幼便常出入內宫,与诸位皇子们大都相识,早年还曾议过太子妃。”赵王妃又连忙提醒谢芷兰,“不过此事你莫要在她面前提起,她不喜欢别人说这事。”
“你们又在背后嚼我什么舌根呢,我在外面就听见了。”屋子的门帘被掀起,一位粉裙姑娘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她先是对几人行了常礼,也不用别人招呼,便自顾坐下,可见与几人十分熟稔。几人笑闹了几句,便与她介绍谢芷兰,她也起身与谢芷兰见礼,表现的落落大方。
“人齐了,走走走,咱们去偏厅打马吊去。”雍王妃已经迫不及待。
“今日又不是小宴,你还请了那么多人,都在外面候着呢。”钱玉贞嗔了一眼雍王妃,“时辰也不早了,可要开宴?”
“对,先开宴。”雍王妃起身,“走,咱们到席上去。”
几人亲亲热热的出了屋子,说说笑笑的去了花厅。那边已经摆了桌案,不少京中闺秀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各自说话。
谢芷兰被安排在了主宾桌,与几位王妃还有钱玉贞坐在一起。谢芷兰没怎么说话,大多时间,她都在暗暗打量钱玉贞。
钱玉贞的长相算不得十分出挑,但腹有诗书气自华,坐在人堆里也不会被埋没。她的衣衫首饰款式简单却用料不俗,看似低调实则奢华。说起话来既不像雍王妃那样没轻重,也不想赵王妃那样小心翼翼,足可见心思玲珑。
这样的女子,若自己是男子,自己也会喜欢。齐王那么看不上自己,这位和自己全然不同的玉贞姑娘,想必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可齐王又没把话挑明,自己冒然去说,万一搞错了,那岂不是坏事?
谢芷兰总盯着钱玉贞看,钱玉贞也发现了。倒是谢芷兰没发觉,其实钱玉贞也在暗地里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钱玉贞听闻,皇帝对谢芷兰十分看重,甚至因为齐王不与她来往,特意将齐王招进宫里训斥了一顿。皇帝对她如此偏爱,如果不是因为太子已经娶了正妃,想必这太子妃,她也是能做的。
这么看来,在陛下心中,除了太子,如今是齐王排第二?
当年太子看不上自己又如何,太子不过是太子,未来的陛下是谁,那可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