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西苑住着一个奇怪的女巫,她夜出早归白天睡觉,从没朋友也不见家人。
东苑的母亲们都郑重其事地告诉自己的孩子,她是危险的人,连被主祝福的神职人员也从不敢靠近那人。
有一天夜里,好奇的汤姆爬起来,偷偷逃出家门,躲在了女巫门前的大树后,准备一探究竟。
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声,全身贯注地凝视着女巫的房门,月亮升起来,推开簇拥它的云朵,将它那银白色的口水吐得到处都是。还好,机灵的汤姆想到了这一点,有着树影的掩护,他得以毫光不映照其身。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当汤姆以为是朋友跟他玩笑,转过头去时,却只看到树影婆娑和被月亮吐得满地都是的口水。
但他一回头,还来不及思索,汤姆那小脑经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片空白。
“小朋友,十年又三千六百五十一天了,你是唯一一个敢靠近我屋子的人。”一个优雅而柔美的悦耳之音悠悠传来,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漫步至此,又似乎近在咫尺。
“巫女婆婆,大人们都说你是恶魔的化身,但是法力高强得连神父也不是对手,他们说神总有一天会降下义怒惩罚你的。”汤姆颤颤巍巍地说,他在一间布置的讲究但可爱的房间里,他有一种感觉,这里的东西都可以吃,而且很好吃。
“婆婆?我才五百九十九岁,还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不过,你说的神父倒是蛮好玩的。他们每一代接班人都在我屋子前焦虑地来回踱步,而且总是带着很多傻乎乎的大叔。我就将他们请进来做客,还让他们回到过往时代,跟他们以前的人共处。当然了,我没有忘记给他们好吃的,为了他们可以喜欢这一旅程,我把整个屋子都变成了好吃的。不过他们真是奇怪,人家很热情啊,他们却一个个吓得不敢动弹。”从汤姆身后旋转出一位正跳着优雅舞姿的女孩,她穿着宽大的衣裳,但却能够跳出世上最动人的旋律。她看上去跟汤姆年纪相仿,却显得那么不一样,他感觉自己深深陶醉了。
汤姆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说到:“这样可爱的女士,怎么会被他们说成是坏人呢?”
她的眸子清澈,眉间让人感觉慈爱,但脸颊却孕育了俏皮与可爱。她的身姿轻盈,似乎可以随风起舞。宽大的衣帽让人感觉神秘,这是一个青春不老的女巫。
她满不在乎地说:“因为他们说城堡的外边是一个恐怖的世界,虽然城堡里哀伤、难过、没有希望。但这都不及围墙外的百万分之一糟糕。”
汤姆问:“我从未听过什么城堡外的世界,我的父母和我都知道,城堡就是整个世界。你真是奇怪。”
女巫摘下自己的帽子,如同绅士一般,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放在他身旁,说道:“这位尊贵的客人,我知道言词永远不能映射出真相,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请将你那可爱的小手扶在我的肘上,让我带你经历一场奇妙的旅行吧!”
汤姆听到有好玩的,两只眼睛犹如棕色的恒星向宇宙放出高强度的射线。,他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肘上,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哀伤的女巫,当汤姆企图寻觅她的踪迹时,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个声音:上去,你会知道。
他想,也许这个想法是对的。于是汤姆上前,准备安慰这个低着头,看上去很沮丧的女巫。
但是,当他的手触及女巫时,她抬起了头,汤姆从她的眼中认出了,原谅这个哀伤的女巫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