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这一天都在虚度,我回忆起白日里的事情,竟有些吃力,人的记忆在某一些时候显得特别脆弱。
那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这样想着,因为重要的事情我都牢牢记得,不管距今已有多久,哪怕久到像一场虚幻的梦,多么的不真实,却在每一次触动到那个开关的时候,都在影响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小伙子的情绪。
从冰箱里拿出了两包薯片,借着落地窗外大厦的霓虹关了房间的灯,靠在床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的雨。
窗外的世界仿佛和我隔离开来,冰冷的雨水猛烈击打在水泥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人行道上衣着朴素的路人把雨伞前倾抵御风雨,腿和手都显得吃力,无论高矮胖瘦那人类的身躯都在瑟瑟发抖。
街边可以躲雨的地方倒也站了些人,穿着包臀裙的都市丽人,西装革履的人类优质男性,他们神态自若窃窃私语着什么,偶尔看向那些在人行道上与风雨缠斗的人,指点着评论着什么,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优雅。
突然一群头戴安全帽的民工哗啦啦的从一条较为逼仄的路口冲出,他们大声说着话,脸上洋溢着笑容,隐有粗犷的歌声响起,风雨的哗然被盖了下去。
一个单薄的少年扯下身上披着的薄膜雨衣,猛力向身边的同伴们甩出水渍,脸上挂满挪愉的笑,而后便被追的东跑西晃。
这悲惨的世界,这欢乐的世界,似乎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一辆绿色的大巴停在路旁,民工们鱼贯而入,顽皮的少年靠在车窗边,抿着发紫的唇看着头顶上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那些如黑曜般的单向透视玻璃,好似有魔力,让他清明的眼神有些恍惚。
夜色浓厚如稠,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的霓虹灯微微照亮着少年娴静的脸,床边的玻璃桌上放着两包薯片,一包开了封,一包没开封,相同的是包装袋都是鼓鼓的,像是没人动过。
那细微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寂寥而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