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夜,初淀开一点浓意,星子己经闪烁着点点光芒,陈列在深邃的夜空,忽远忽近。那出类拔萃的两颗星子陪伴在月牙两侧,光芒更灼,犹如夜空慈祥的眼睛。
山埂处,轻烟恍若袅娜的女子蹁跹起舞,环山之中,小城犹如襁褓中的婴儿,随着夜唱起特有的童谣,渐渐迎来含苞雏嫩的姿态,忽然,一处灯光点燃,循序,整座小城泛滥灯海。
跑道之中,映衬着暗金色的月光,晚秋的月,更显萧浓,泌透着丝许寒意。道路旁是鳞次栉比的绿植,四季即青,唯有它不解秋的颜色,月光润湿每一片植被和建筑,留下一纵纵形变的影子。
我爱月夜,亦爱了月光,月光是柔和的、如幻如梦的,无论四季,即让人痴迷。当然晚秋至浓的月而今也唤醒不了我的梦。月而今看来只如一场前奏,真正所闻夜的哼鸣,神情才缓缓陶醉。
以前看来,夜声往往是杂碎的,掺杂着各种无名的噪音,面对这些索然无味的声音,是提不起精神,甚至烦躁,无所在意。
童时,也许年龄尚小,自有无忧的乐趣作伴,何怜淡然无味的夜声。
随着年岁渐长,而今,身在异土,静坐月色之下,偶然偿得一声蛐鸣,都会莫名地爱上这些朴实无华的声音。
夜声,只是万物杂合的声音,万古犹是一样的节奏,所爱,只因心中有所忆,童年秋夜那声蛐啼、半刻蛙趣袭入脑海,记忆犹新,怀念故乡秋的声音和颜色,更怀念哪些懵懂无知的年华,不必焦虑,不必局促不安。
不过,时光本就是一条急流,急流本就让人恍惚和错乱,而我只是水流中一只简帆,随着迅猛的水花俯仰之间徜徉过流年,时光涌逝,童年己远。如果童年是一片港湾,那成年便是一片湖泊,忽然一点风起雾浓,便让我不知所往,迷茫和催促推着自己试探似地游向不着边界的彼岸,只有惶恐和忧虑做伴。
直到,一个人安静蹲卧在败木横生的郊野,听那秋夜牵动回忆的声音,似比流年,想来,不是夜声有趣,而是种怀旧和忧虑。
是啊,童年自好,小城夜色撩人,转身离开那刻,才清楚,原来欣赏美的权利我已经转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