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听到的便是沈温婉善解人意的话。

　　“是我负了你母亲，也负了你，”沈九华心中一酸，走上前轻轻地揽住了她微有些颤抖的肩膀。

　　“爹！你怎么来了。”沈温婉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

　　沈九华对沈温婉的母亲秦岚，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沈琼华不是没提起过想要住清风阁，清风阁可是除了主阁外，最精致的院落。

　　“爹爹，为什么你连一个死人的院落，都不肯给我？”几次被沈琼华挡了回去，沈琼华有些气闷，“我都没嫌弃那是一个死人住的！”

　　“啪！”那是沈九华第一次打她，“谁准你这么说话的。”

　　沈九华是从布衣一步步爬上来的，皇帝看中的也是这一点。无凭无依的丞相，比起牢牢抓住兵权的秦家，更为“可靠”。

　　这些年靠着秦家虎将，朝堂的局面越来越安逸，眼看着朝中的人要往右相偏倒。

　　恰好皇帝想起闹着要嫁给一个小官的文安郡主，便顺手提拔了沈九华，让这两边势力平衡，秦岚生下了沈温婉，很快薨了，沈九华的心思也不在这庭院里了。

　　小时候的沈温婉，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交给王氏带大的。

　　“我是来看看，你住这院子习不习惯，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沈九华很是客套得说着，“这是你母亲住过的院落，里面有很多我跟你母亲的回忆，若不是必要……”

　　看似委婉，实则明明白白得说着“这院落里的一切，不属于你的不要乱动”！

　　沈温婉听得清楚，却也不拆穿，“女儿自是会珍惜这里的一切，以此时刻谨记秦姨娘。”

　　姨娘两字，也是王氏从小教她的。

　　沈九华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温婉，你可以称姨娘为母亲。”

　　还是头一次，沈九华喊着她的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父慈子孝。

　　沈温婉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似惊喜与激动。

　　“可母亲说……”怯怯的语调对王氏充满了恐惧。

　　“不必管她，你喊文岚母亲，本就是理所应当。”沈九华肯定、抚慰的看着眼前的二女儿，“王氏到底是商人家出来的女儿，没有气度。”

　　背后是来找他的王氏，也不知来了多久。

　　听见此话，狠狠捏住了手中的绢帕。

　　她知晓秦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真爱，却不记她那么多年的半点操劳？

　　“沈九华，做人不能忘本！”累积了数十年的委屈，在此刻爆发，“你的诞辰你自行打理罢！”

　　“你当这相府夫人也有点久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沈九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怎么去哄王瑛，而是秦长安在这里，又有沈温婉在，还引起了下人频频侧目。

　　他从来不考虑自己是否做错，永远都是先怪罪别人。

　　对沈温婉是如此，对王氏也是如此。

　　沈温婉本只想为自己的母亲正名，却没想恰好做了两人矛盾的导火索。

　　“母亲也是有些气了，父亲忍一忍，母亲气头过了，便会好了。”如此大好的机会，此刻的沈温婉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

　　“小贱人，不用你挑拨离间。”王氏此刻只觉得伤透了心，不再装平时温柔的模样，“跟你娘一样，是个会魅惑人的狐狸精……”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