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如此急切?”胡长进放下玉佩,长袖一挥,院门应声而开。
他刚刚花了不少时间读完了玉佩中的内容,大致了解了锅王的情况,以及当下的局势,紧跟着就有小师弟慌慌张张地前来报告。
“报告大师兄,有一位修士前来医治内伤,只是这修士的身份似乎不一般,我们猜测其就是最近江湖上名声盛极的幻剑君,所以我们只是暂时稳住了他,没敢轻举妄动。”
“哦,原来只是这事,”胡长进摆了摆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嗯,可以略施恩惠,拉拢一下关系。”
“可是,”小师弟迟疑了一下,“大师兄您今早刚出关,可能有所不知,这幻剑君似乎与那锅王吴金星关系不浅,知道他的很多私密事情,比如吴金星被阉等等。”
“哦?”胡长进眼底有光芒闪过,骤然起身,“跟那吴金星关系匪浅,那我当亲自前去会会。”
……
在医疗室内静候的赵剑翔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我说,你们好了没?生意有这么火爆吗?连一个专精内伤的人都腾不出手来。”
“咳咳,非常抱歉,”济世门弟子正在尽可能稳住赵剑翔,“今天我们的人手确实不太够,马上就好,我们已经紧急加派人手了。”
“还要多久啊?”赵剑翔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就你们这效率,万兽门不知道比你们强多少。”
这时一个冷酷的声音从他身后的门口传来:“稍安勿躁。”
“大师兄您来了!”留守在这里的小弟子顿时惊喜地站起来。
“辛苦你了,我在这里就行了。”胡长进挥了挥手,示意小弟子离开,然后在赵剑翔对面坐下。
“哟,我这伤竟然还惊动了济世门大师兄,”赵剑翔咧嘴笑了一下,似乎别有深意,“我这伤有这么稀奇吗?”
“今日恰逢人手不足罢了。”胡长进面无表情地招了招手,“手给我,把脉。”
但是赵剑翔却并没有伸手:“济世门大师兄给我亲自出诊,只怕这诊金我是付不起啊。”
胡长进沉默了一秒,旋即道:“刚才让客人你等了这么久,非常抱歉,这场诊金就免了吧。”
“哟,”赵剑翔吹了声口哨,“哪怕是不收诊金也要给我看病,这么执着,似乎不太合乎常理吧?”
胡长进这一次沉默了更久的时间,嘴角隐隐有抽动的迹象:“本就是医者父母心,怎么到你嘴里就有这么多勾心斗角?要钱你说没有,不收钱你又觉得有问题,既然不看病,还是请走吧。”
“看看看,当然看。”赵剑翔这才笑嘻嘻地伸出手。
胡长进把脉片刻:“你这内伤是被震伤的,而且还是接连不断地被冲击才会有如此伤势。不过你利用修炼的功法来护体,这才免于重伤。如果我看得不错,你的功法与五行之力有关。”
“好眼力。确实如此。”
“伤势不重,治起来也容易。”胡长进说着,缓缓取出银针,“先用银针点穴调理一下,随后买几剂药服用三两日即可痊愈。”
弹指间灵光一现,银针精准地插在了他手臂上的穴位。
先是一阵清爽感自手臂上传来,渐渐深入到他的肺腑内,隐隐持续的疼痛顿时缓解了不少。
但是紧跟着,酥麻感渐渐涌上,赵剑翔脸色猛地一变——他发现自己突然动不了了!
“才发觉吗?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迟钝。”胡长进拿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小口,“现在你也只能说话了,告诉我,吴金星现在在哪里?”
“救命啊!”赵剑翔张口就是扯嗓子大喊,“杀人啦!”
“噗嗤。”胡长进顿时被呛到了,冷若冰霜的脸色似乎有点发黑,“这里是济世门的地盘,你喊救命又有什么用?”
赵剑翔置若罔闻,继续大喊:“救命啊!大师兄出事了!大师兄头掉了!快来人啊!”
马上屋外一阵骚动,似乎正在四处传讯。
“我没事,是病人在乱叫。”胡长进不得不朝外面也叫了一声,然后怒视赵剑翔,“最后一次,吴金星在哪里?不说话,我就把你废了,让你从名声响亮的幻剑君跌落为一无是处的废人!”
“哦,原来你知道我人称幻剑君啊,”赵剑翔停止了喊叫,突然一笑,“那你知道我的本事吗?”
下一刻,赵剑翔皮肤上有五种颜色的光芒依次快速闪烁,相伴相随,一瞬间便积蓄了骇然的力量,欲从皮肤下如雷霆般爆发出来!
可是只见胡长进五指一拨,交叠的五色在银针的作用下骤然分离,并且顺着银针被抽丝剥茧般抽离出来。
“我都说了,你的功法与五行有关,我自然会防这一手。这点雕虫小技,在我面前,还不够看。原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幻剑君也就不过如此,都是皇都外那些没见识的人瞎吹捧出来的。”
“哈哈哈,”赵剑翔却突然大笑,“那你猜错,我为何被冠名幻剑君?”
“噌!”猛地一声金石般的激鸣乍起,一股股霸道的剑气从他体内激昂澎湃地呼啸而出,刹那间搅碎了扎在穴位上的一根根银针!
行动力恢复的一瞬间,赵剑翔铿锵一声拔出腰间剑,剑锋横扫,五行之力随锋芒势如破竹,犹如白虹横击天穹,整片空间为之动荡颤鸣!
骇人的压力扑面而来,仓促之下胡长进亦不敢硬接,身形骤然向后一退,无数银针如游鱼飞梭至身前,密密麻麻的交织,犹如一面护盾,将他严实地护在后面。
“轰!”
五行之力骤然爆裂,被银针反射向四周,四处肆虐,可也以蛮力轰开了这密集银针交织成的护盾,暴露出了后面的胡长进。
紧跟着下一个瞬间,数根又长又利的银针,早已蓄势待发,在这一刻猛烈射出,击碎了空气,发出凄厉地呼啸声,如闪电般洞穿了猝不及防的赵剑翔。
但是胡长进脸上并没有笑容,相反,脸上的冰霜更甚:“是幻像!”
话音刚落,赵剑翔被洞穿的身影就虚化起来,迅速消失不见。
“人呢?”胡长进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操控无数银针盘旋在空中,犹如刺猬一般,既保卫自己,又将锋芒指向外敌。
然而虚影消失后,就再不见赵剑翔的身影。
等待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动静,他这才小心地闭目凝神片刻,运转起一种独特的功法,随后再猛地睁眼扫向周围。
“没有人气,看来是已经逃了。”他把所有银针缓缓收起,仔细打量起刚才赵剑翔消失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逃掉的?五行之力……莫非是难度极大的五行遁法,亦或只是其中之一?”
“无妨,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
“这该死的龟孙,”赵剑翔黑着一张脸,“如果不是老子身法敏捷,今天还真不好办了。”
“呵,济世门大师兄,看来也不过如此,也就仅能看得出五行之力,却看不出我的五行幻剑道。五行相辅,虚实相映,剑道为尊,岂又是他这种凡夫俗子能看出来的?”
他走在大街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双手抱在脑后,左看看右瞧瞧,潇洒惬意地逛着这皇都繁华。
忽然间,不知是从何时起,又不知是何处,素雅悠扬的琴音徐徐随风飘荡,传入赵剑翔的耳中。
“真是妙音好曲,不愧是皇都,享受的就是不一样。”赵剑翔享受着,大踏步向前走去。
可是骤然间,他脚步却猛地一顿,咧嘴贱笑:“我说,你们这也太小觑我了吧?还是说,这种三脚猫功夫,就是你们谢家的水平?”
骤然间,周围的景色一变,再不是热闹的大街小巷,而是谢家府邸的门口,他只差一步就要迈上身前的台阶。
而一步之遥的距离,已经足够感受到台阶上浓郁的杀机,怕不是刚迈上去,就会被碎尸万段!
“你又是如何看破?”府邸内以一女子为首,冒出了许多人影,与赵剑翔隔空相望。
“哟,这么多人啊,”赵剑翔吹了一声口哨,“咱们有本事就出来一战,借着你们谢家府邸的防御来除掉我算什么本事?诶,话说咱们也是无冤无仇,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也行,你把锅王五花大绑送过来,你就是我们谢家的座上宾。”
“姑娘,我要是有那能力把锅王五花大绑,还用得着跟你在这里逼逼叨叨?”赵剑翔翻了一个白眼,摆了摆手,转身就走,“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着赵剑翔大摇大摆地走掉,有人忍不住问道:“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唾沫都能淹死他,为何不上?”
女子答道:“与锅王狼狈为奸者,岂又是平庸之辈?若是他被骗进来,擅闯谢家被杀,自是最好。但是而今我们这么多人联手施加的幻境他都窥破,就算一起上恐怕也是无用之功。况且,尚不是时候。”
“若是动用谢家底蕴,杀他如杀鸡,有何不成?”
女子用手指了指上面:“陛下明察,难逃法眼,此举只会给我谢家带来莫大麻烦。不过不必担心,他过了我们这一关,后面还有人在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