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相遇
第二天,杨界收到了保冷箱,把结成冰的水瓶和准备的食材放进去测试了一下,大小刚好,而且容量足够一天所需了。
上午杨界打算先去车站,下午再去工厂门口。至此,杨界开启了奔走于两地之间的生活。
如此生活过去了许久,他已经熟知这份工作所需的内在领悟,今天,一如既往,杨界准备好了食材,出发去了车站。
杨界把车停在了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车上已经装了一把很大的雨伞,这把伞在大热天首先可以防止保冷箱里面的冰过快融化,也可以用来遮阳挡雨。不过此刻杨界的皮肤还是被晒的黑黑的了。
杨界在伞的阴影下看着骄阳下流动的人流,现在是下午三点过,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杨界知道买烤串的人并没有几个,但聊胜于无。
人群之中,杨界又看见一个扛着被褥和行李箱的人穿梭其中,杨界看着这道被压弯的身影,又很快的消失于人流中。
“一道道相互交错的身影,继续向前找寻自己人生的道路。”
阳光变的柔和了,杨界的这把伞也遮不住斜射的阳光了,只得用手挡住,杨界的身体下意识的偏转了一下方向,躲避阳光的照射,他的眼神刚好看见了一道许久未曾见面,但依旧熟悉的身影,杨凡华。
高高瘦瘦的身影,耸着肩顺着人流走着,杨界看着他从远处一直走到了近前,但是杨凡华没有注意周遭环境。
等杨凡华走到了杨界的车前时,杨界绕过车辆,拦在杨凡华面前叫到:“组长。”
“嗯?”杨凡华惊愕的抬头,他愣了足足几秒,看着杨界说不出话。
“杨界。”杨凡华露出了微笑,而后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
两人都无比意外这次相遇,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同事和上下级关系了,在杨界走的时候,两人就如朋友一般告别,而今两人犹如老友相遇。
杨界当即对杨凡华说道:“组长,要不先去我的房子里聚聚。”杨界已经决定今天不摆摊了。
杨凡华道:“你小子,还在叫我组长呢。”
“哈哈哈。杨界讪笑
“成。”
“行,那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坐这个。”杨界拍了拍三轮车。
“但你这是在买烧烤吧,今天不做生意了?”杨凡华问道。
“这算啥啊,可惜其他人不在,不然今天我们可以好好聚一下了,”杨界边收拾边说道。“顺便给你们展现一下我的烧烤技艺。”
“行啊你小子,那都依你。”
杨界将杨凡华带到了自己的住处,杨凡华看着杨界租的这间房,赞叹了一番。
杨界先让杨凡华坐一下,自己把烤架搬进了客厅,顺便买了两瓶饮料。
都准备好了后,杨界就开始烤制了起来,在旁边的杨凡华看着杨界熟练的手法,赞不绝口,而后杨界把烤好的向杨凡华递了过去。
杨凡华拿到就打算往嘴里送,杨界刚想提醒,杨凡华就发现了其中还有竹签,看着杨界,两人笑了笑,将多余的竹签拔掉之后,品尝了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许久,杨界问道:“杨哥,你这次回家是做什么去了?”
杨凡华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两秒,:“诶,我奶奶去世了,这次回去料理她老人家的后事。”
杨界听后黯然一伤。他明白今天在车站远远的看见杨凡华,为何是低耸着肩了。
杨界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这个大自己七岁的大哥,只有将两人的杯子满上,对碰后,杨界先一饮而尽。
杨凡华同样一饮而尽。两人渐渐聊到了杨凡华的过往,于是杨凡华就开始慢慢讲起了自己还记得的过往的岁月。
“在我小时候,奶奶,和我,还有父母四个人一家生活,但是长期家庭不和,我父母两人经常闹矛盾,那时候听见父母吵,还小,不懂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们后面闹得不可开交,最终离了婚,两人都外出打了工,于是我就跟着奶奶生活,偶尔奶奶告诉我,父亲或母亲往家里寄来了多少钱。
“但是我毫不在意这些,读完初中后,我就没读书了,开始一年跟着奶奶做农活,后面就在当地找了一份工。自我初中毕业后,父母也很少寄钱来了,我们之间也很少联系,直到现在,具体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二十一岁的时候,在家里实在是呆不住了,和奶奶商量后,自己就出来打工。”
杨凡华手里拿出一沓包好的东西,并说道:“这几年也往家里寄了一些钱,没想到她都没有用,反而给我留了下来。”
杨界看着挺厚的一沓钱,说道:“奶奶真的很好,希望她一路走好。”
杨界站起来又烤了一大把烧烤,两人也不聊这些伤感的话题了,喝着饮料,大口的吃着香喷喷的烧烤。
因为杨界知道杨凡华今晚还要回自己的住处,所以没有买酒,买的是饮料。
时间就在这个昏黄的灯光下悄然流逝。杨凡华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十点了,明天自己还要上班,应该要回去了。
杨界细心的注意到了杨凡华的动作,也知道不早了,就提议说道:“杨哥,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诶,是啊,这次就请了五天假,多一天都不行。”
“那我送你过去吧,这大晚上的也不好找车。”
“不杨界。这就不麻烦你了,你明天也还要工作的,这里也没多远,我走回去也成。”
但杨界也是很固执,说什么也要送杨凡华过去,杨凡华只得又一次坐上了杨界的三轮车。
杨界将杨凡华送到门口后,说了几句告别的话,杨界就骑着车,再一次回头看了杨凡华,驱车离去了。
杨界在这段回去的路上慢悠悠的走着,思绪弥漫。
这份工作,令自己看见了之前从未看见的生活,无论是在车站里,那些带着大量行李睡在车站的打工人,因为节约点钱,而露宿街头的人们。暖风拂过的鲜花盛开的花坛的坐台上,坐着的伤心沮丧的年轻人。
杨界突然为自己做的一件事而感到又些羞愧,那就是画蛇添“竹”这件事,自己让烧烤的外形变的好看一些,但是这让杨界联想到自己见过的某些事物,仅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表,但是对人们的生活无法起到任何帮助一样。一个流浪汉睡在一条灯火辉煌,建筑装修富丽堂皇的街道上,一个宣扬文化,艺术的牌匾前,走过的人们面无表情,内心犹如恶魔一般,这一切充满讽刺。
杨界内心羞愧自己的行为,他立马提高了车速,赶了回去,把剩下的这种光鲜亮丽,但是仅此而已的烤串全部恢复原样。
第二天,杨界也因为不用在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自己也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