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呀?”听见阿芬的声音时,我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她也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低着头抱着儿子进里屋
换鞋。
单身的时候,我跟阿芬住一屋,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呢?
阿芬的婚姻颇具戏剧性,两人是相亲认识,对方家资产雄厚,长得也不错,还比阿芬小。他俩成的时候我正陷入一段深深的失恋中,产生龃龉似乎都是一些小事,比如她半炫耀地说,婆家给了彩礼20万,买车40万,再比如一起吃饭她非要去旁边的店调整下钻戒,再比如有相亲活动她发给我,带个坏笑的表情,参不参加?
人可以接受别人一夜暴富,但是不能接受身边人一飞冲天。我跟阿芬也日渐疏远,有一次,我听别人说,阿芬曾经想把一个她看不上的男生介绍给我,我一直想的割席似乎也有了理由。
忘了介绍背景,今天是另外一个同事家小孩生日,我以为她不在邀请范围内,所以也来了,相遇如此猝不及防,我借着儿子的口吻说,说叔叔阿姨好。眼睛全然盯着儿子。阿芬依旧夸张,啊这么大了。算是打了招呼。
游乐场看起来很小,却别有洞天,尽管转来转去怎么都会转到,但足以让我们不碰见。带小孩的时候,我总在疑心一个粉色衣服高高瘦瘦的身影,感觉快靠近了,就带着儿子去其他地方“探索”。
吃饭时,阿芬依旧高谈阔论,谈她请的保姆,谈她找人让小孩上公立,谈她的学区房,她所有的讨论都是欲抑先扬,比如说每个节要另外给保姆500的红包:“我真是没办法呀!我们家没人带,要请她帮接送小孩。”再比如说小朋友幼儿园一定要离家近。“诶呦!我找人上公立,离家太远啦!天天起不来!”我仔细端详了她一眼,耳环,手链,最引人注意的是胸前的佛牌,金光闪闪。
小孩的生日宴,无非就是热闹。热热闹闹地切蛋糕,热热闹闹地送礼物,送祝福,空气中的欢乐因子冲淡了我自认为的不和谐氛围,遇到她说得有理的地方我也不免附和几句。可那带着厌恶和嫉妒的不适还是如一根若隐若现的刺一般卡在我的喉咙里,饭吃得差不多,终于我找了个借口:“奶奶让我回去了,说不能这么晚。”
“啊回去啦?”阿芬有些意外,然后补了一句:“注意安全噢。”我注意看了她的眼睛,并没有朝向我。
我赶紧向大家挥了挥手,说了一句“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