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
原本干燥的天气,雪后变得更加干燥了。
一袭紫裘的朵雅公主靠在窗边,手中拿着一张小纸条,旁边的栏杆上站着那只小黑鸦。
——年后行动,期待吧。
朵雅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后取来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装进小黑鸦脚上的小竹筒里。
看着小黑鸦越飞越远的黑影,朵雅心情大好地出了门。
“王兄!”
维亚正在院子里擦拭自己的宝剑。
铮亮铮亮的宝剑上印出男子的容颜。
刀削般的轮廓格外清晰,充满异域风情的五官精致突出,深邃的眼瞳带着几分令人不舒服的探索。
看向门口处朝自己走来的女子,维亚放下手中的宝剑。
“朵雅。”
维亚眸色微闪。
最近,似乎朵雅老是来自己这儿。
虽然以前朵雅也格外粘他,但也没有这么高的频率啊......
“皇兄,你在干嘛?”
朵雅脚步轻快得像只鸟儿般,不难看出此时心情的愉悦。
维亚笑笑,对于这个妹妹,他还是很宠的。
“为年后出征做准备,王兄一定给你把慕容衍绑回来做驸马!”
朵雅脸上染上一层红,小女人姿态十足,娇羞不已。
“王兄说什么呢!又取笑朵雅了!”
话是如此,朵雅此刻心里却是欢喜得不得了。
战争结束,木小小沦为阶下囚,慕容衍自然是她的!
呵呵,慕容衍,终究是逃不出她的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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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黑市本部。
紫月看着窗外的一片白,一向冷血的她也不由得感慨起来。
她遇上殿下,就是在这样的冬天啊......
那年的冬天,雪下得更大。
紫月一袭单薄的衣裳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最后靠着一根柱子坐在雪地里。
整个人死气沉沉,没有一丝人的活气。
良久,紫月看着那一方小小的天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嘴角上扬,原本干裂的唇彻底被撕开,一抹殷红瞬间覆盖住苍白的唇。
无声的泪滑过女子灰扑扑的脸颊,啪嗒一下落在地上,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洞。
脑海里闪过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的话。
“你也不小了,我和你娘决定把你送去员外府上享享福,你也是时候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了!”
紫月冷笑。
养育之恩?
呵呵,除了怀她十月生下来,恐怕还真没有什么恩情可以算了。
她的父母是个村子里的农民夫妇,重男轻女严重得很,可是奶奶却极其善良。
若不是当年奶奶拦住,恐怕当时她那个爹就要把她摔在地上摔死。
从她出生到她四岁,一直都是有奶奶罩着才没被饿死冻死的。
四岁的时候,奶奶去世了。
小小的她心情很明白,世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也离开了。
自此,在别的孩童开始上学堂念书的时候,她在为自己的生计做打算。
可以说,她在那个家里连条狗都不如。
狗都有吃食投喂,而她却要靠自己。
每天也不管她是死是活,两人早出晚归,就当没她这个人似的。
若是每晚回来两人看见家里有任何毛病,地上不干净呀、碗没刷啊、衣服没洗啊,她绝对逃不过一顿毒打。
可以说,她就是生出来用来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