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德公公假传圣旨意欲何为?
众太医见郭院首面色古怪,而皇上又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紧张的心同时往下一沉,感觉脖颈处凉飕飕的。
偌大的寝殿酸臭味熏天,可所有人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咽口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若是皇上死了,今日这寝殿内的每一个人也会跟着陪葬。
郭院首见皇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相信自己把脉的结果是好的,又重新仔仔细细的把了一遍。
那不可置信的神色,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不敢相信皇上薨逝了一般,原本还有一丝希冀的众人面如死灰,要不是殿内的环境实在太静谧,他们此刻都要呼天抢地了。
之前准备给祁景辰送赏银的太监回过神来,立刻冲出寝殿去找德公公。
他这一动,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石化的众人纷纷两两相望,绞尽脑汁的想着保命之法。
祁秉文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甚至有种说不出的身心舒畅,只不过刚才那一番折腾耗光了他的力气,此刻连睁眼都觉得费力,要不是浑身的脏污令他无法忍受,他真想就这么好好的睡一觉。
德公公原本在查楼家军的事,得到祁秉文出事的消息,连皇宫都没回就直接闯到了永王府,将那红漆的大门一脚踹飞,不由分说的挥开拦路的所有人,直接闯到了王府后院。
他也不傻,在没亲眼看到皇上出事之前,他不会伤人性命,至于为何来闯永王府,不过是怕祁景辰得到消息逃了。
可他去了后院之后就无法寸进,因他破不了后花园的阵法,要不是顾忌皇上很是看重祁景辰,他会直接将这花园毁了。
在德公公踹门的时候,祁景辰就已经知道了,故意不出面就是想看看德公公敢不敢公然跟他撕破脸。
对德公公为何会在深更半夜打上门,他大概也猜到了原因,可他相信楼如意不会骗他,更不会害他,所以父皇绝对不会因为延寿丹而出事。
所以安静的在屋内等事情发酵。
德公公试了许久都无法穿过后花园之后,只能用内力大喊道:“皇上传召,请永王即刻入宫!”
他敢这么说,是笃定自己不会因这一声传召而惹祸上身。
如果皇上没事,定会压下他假传圣旨的事,如果皇上出事,也就没人证明他是假传圣旨。
永王府周围都是官员的宅子,德公公的这一声吼,吼得所有人都听到了,纷纷猜测是不是宫内出了什么事,毕竟德公公这语气可不像是普通的宣召。
而且皇上才召见过永王,怎么又来传召了?
祁景辰慢悠悠的来到后花园,遥遥的望着花园另一头的德公公,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
假传圣旨,有意思!
他并未因德公公的话而上前,而是站在远处说道:“德公公怕是不知我才从宫内回府吧?不知父皇再次传召所为何事?”
德公公一脸阴沉的盯着祁景辰,耐着性子回道:“圣意难测,还请永王再随老奴走一趟。”
“既然是传召,德公公踹我永王府的大门作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又或者觉得我永王势弱,都能让一个阉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了。”
“事急从权,还请永王大人有大量,待您从宫内安然无恙的出来,老身定负荆请罪。”
祁景辰抬步朝德公公靠近,笑着道:“奴欺主,你要怎么请罪?”
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怒气,可那迫人的气势却让德公公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竟比曾经皇上的气势还要慑人几分。
德公公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祁景辰的话。
他的身份再高,也是奴才,若是永王非要追究,以下犯上这一点就能让他没好果子吃。
不过他怎么觉得永王对他的敌意很大,这敌意绝对不止他擅闯永王府这一点,可他很确定自己之前并未得罪永王,不过是暗中监视过他而已。
祁景辰走到德公公面前,垂下眼眸看着他,重复的问道:“本王在问你,奴欺主,你要怎么请罪?”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带着浓烈的压迫,浑身上下溢散出的慑人气势让他周身的空气都凝滞起来。
此刻的德公公不仅后背冷汗横流,额头上更是沁满了豆大的汗珠,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岔开话题道:“皇上还在宫内等着王爷,老奴的得罪之处,自有皇上定夺。”
祁景辰突然后退至后花园,讥讽的笑意爬上他俊美的脸颊,嘴角微动,“可我怎么觉得这圣旨不是父皇下的?德公公假传圣旨意欲何为?”
德公公在祁景辰往后退的时候,就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他,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只有指尖触碰到了祁景辰的外衣。
他身上怯懦的气息猛的散去,目光如炬的看着祁景辰,浑身都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如果永王知他是假传圣旨,就说明他知道皇上出了事,他的话语如此笃定,是不是确定皇上再也无法下旨?
德公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将内力凝聚在拳头之上,猛的朝地上砸去。
他周身的一丈之内的地面往下塌陷一尺,顿时灰尘漫天,祁景辰佯装身形不稳的朝德公公那边踉跄,被德公公一把抓住胳膊,并封住了他身上的穴道。
生命掌控在他人手里的感觉让祁景辰分外不爽,但是能坑到老谋深算的德公公,受点委屈倒也值了。
德公公顾不上会惹来闲言碎语,直接抓着祁景辰飞檐走壁,快速的入了宫。
从永王府的大门被德公公踹飞,到德公公挟持祁景辰进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可这消息却像是瘟疫一般,急速的扩散开来。
从最开始的德公公奉命接永王入宫,到后来的皇上想要杀了永王,流言简直是愈演愈烈。
张傅林的丞相府离祁景辰的永王府并不远,是最早知道消息的那批人,他眼睁睁的看着德公公挟持着自己的外孙从他的屋顶掠过,冷厉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