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只是在纠正错误罢了
明月一把抢过兵符,反反复复的翻看着,不可置信的说道:“楼家军还真的存在啊!”
傅粼的视线落在纸条上,催促道:“看看纸条里说了什么?”
楼如意的心砰砰的跳着,颤抖的打开纸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封山脚下木西村,全村皆兵,凭兵符可调动。
难怪楼家军不曾被发现,竟然是伪装成了一个村子的村民。
傅粼看着纸条上的字,自言自语道:“封山?不就是离皇城不足百里的险峻山脉么?”
明月将兵符还给楼如意,接着傅粼的话说道:“嗯,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那一片山脉底下满是沼泽和瘴气,山体又如刀砍斧劈一般无法攀登,是所有人敬而远之的无人之地,楼侯爷能想到把人藏在那,果然英明。”
傅粼蹙眉道:“不过看这纸张,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也不知道现在这兵符还管不管用。”
都说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兵符也一样,人家认楼侯爷,却不一定认楼如意。
楼如意将纸条撕了个粉碎,将画像和情诗连带着兵符一起塞进了怀里,站起身说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一眼,哪怕他们不认兵符,我也不损失什么。”
如果楼家军还认兵符,就是她最大的底牌,对以后的局势也更有利。
为了不让人起疑,楼如意还去了其他几个庄子,通知管事的每月初一去侯府交账。
回皇城的路上,果不其然的遇到了刺杀,不过有明月和傅粼在,别说她没伤着,就连墨菊都没有一丝损坏。
找到了楼家军的消息,楼如意算是解决了一块心病,一心就扑在菊花宴上。
因大家都收到了她的请柬,倒是没人再往侯府递拜帖了。
不过在菊花宴的前两天,突然冒出来一则爆炸性的消息,说永王就是隐楼的暗影,而且证据一条比一条经得起推敲,让祁景辰无法反驳。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祁秉文是不信的,因为隐楼一直在跟官府唱反调,他不相信自己心思最深的儿子,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出来。
可是随着德公公一点一点的证实,他的怒火也一点一点被点燃。
哪怕祁景辰还在养病,也被抬进了宫。
刚入勤政殿,一兜头的奏折就朝祁景辰劈头盖脸的砸来,他转动轮椅,后滑几步躲过。
祁秉文见祁景辰犯了如此大错之后还敢躲,气得脸色铁青,对着德公公怒吼道:“给朕卸了他的腿和胳膊!”
没了行动能力,看这小子还怎么躲!
德公公立刻上前,还没来得及动手,祁景辰就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对着祁秉文说道:“父皇先看看这些,再动手也不迟。”
德公公犹豫了,扭头看了祁秉文一眼,见他很是不耐的点了下头,就拿了祁景辰手里的纸张,转身交给了祁秉文。
祁秉文想看祁景辰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就摊开看了几眼,结果越看越惊讶,怒火也一点点的消失了。
他一巴掌拍在纸上,森冷的盯着祁景辰,“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祁景辰推着轮椅的轮子,离祁秉文近了一些,淡然的说道:“这里面有证据,有经过,有结果,如果父皇不信,可以让人去查。”
证据一看就不是伪造的,由不得祁秉文不信,但他的怒气未能全消,“既然隐楼是为民除害,为何你不把证据拿出来解释?”
“为了父皇。”
“为了朕?这话何解?”
“父皇,您最清楚帝王的权衡之术,所有哪怕明知有些人触犯了律法,也无法做到秉公处理,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好比这次的楼家灭门案,难道是江福海一人能做到的吗?不是,可您也只能推他出去背锅,因为有些人不能明着动。”
听到这话,祁秉文的脸色更不好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偏私,且与楼家的案子有关么?
刚要发火,祁景辰又道:“所以父皇需要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力量,帮父皇悄悄铲除一些蛀虫,却不会有害大局,还能威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如果我将隐楼放在明面上,父皇觉得会有此等效果吗?”
祁秉文冷哼,“这么说,你创建隐楼,还是替朕考虑了?”
祁景辰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自然,不然儿臣会直接将这些证据昭告天下,洗刷儿臣身上的污名。”
之前清风就让他将暗影的身份和证据公之于众,他没有同意。
他一直等着暗阁出手,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洗刷污名容易,但要让父皇接受事实并不迁怒于他,就很难了,所以他要把隐楼所做之事的功劳全推给父皇。
只有这样,父皇才能彻底不追究他私离军营回皇城之罪,连带着楼如意擅离官窑之事,也能摁下。
祁秉文大概猜到了祁景辰的想法,笃定的问道:“你想让朕公开隐楼所做之事,是得了圣意?”
“是!”
联想到若是祁景辰就是暗影,那他私离军营就不仅仅是为了延寿丹,更多的是为了楼如意,祁秉文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想用此功劳换提前回皇城的罪责?”
祁景辰灼灼的盯着祁秉文,勾唇轻笑,“不,儿臣提前回皇城是授了父皇的意,因为父皇心知楼家是被冤枉的,才让儿臣回皇城暗中相助楼如意,让楼家的冤屈得以洗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祁秉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楼家能平反,全是祁景辰在背后推动的。
祁秉文气得将桌上的纸张掀飞,怒吼道:“你这逆子,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费尽心机将楼家灭了门,他的儿子倒好,眨眼就给楼家鸣了冤,还让他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看着证据如雪花般飞扬,祁景辰笑着眨了下眼睛,慢悠悠的说道:“父皇,儿臣只是在纠正您的错误罢了。而您让我暗中做的这些事,足以挽回您的名声。”
祁秉文在乎什么,祁景辰最清楚,所以他才敢直言,才敢和他谈条件,而他确定自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