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莫名的心虚了一下
听着常晖直白的话,刘思柔脸上的娇柔险些绷不住,但她还存在一分侥幸,觉得自己还能将常晖哄住。
毕竟她在常晖身上下足了功夫,将自己纯善的形象植入他到的内心深处,哪怕楼如意的手段再高明,也绝对抵不过她刻意勾引常晖的魅力。
要不是楼如意的人倚在门口,她哪能这般束手束脚,早就三言两语的让常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她斟酌着用词,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菊花宴上的事,就被常晖拉得一个趔趄,进了侯府。
身不由己的她被常晖拖着,好几次都害她差点摔倒,这个曾经将她放在手心里的男人,现在竟对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她的身子被糟蹋得极惨,大夫说以后很难再有子嗣,虽然修养了两天,但离彻底恢复还差得远,连走路都费劲,好在她平时走路就慢,不然早就被人看出了异常。
楼如意的耳朵灵,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知道大戏要开场了,让下人给她泡了壶好茶。
“啪!”
临到正堂的大门口,常晖直接将刘思柔甩进了门,站立不稳的她大力的撞到了门上,然后又滑落到了地上。
在楼如意面前,她的伪善再也绷不住。
看着细细品茶,眼神轻蔑的楼如意,她的双眸溢满了憎恨,也顾不上常晖会如何看她,怒吼道:“楼如意,你个贱人,你竟然害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说着,她就爬了起来,蹒跚的朝楼如意冲去,那副吃人的架势,让常晖对她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刘思柔还没靠近楼如意,就被明月一脚踹翻在地,紧紧的捂住腹部,惨白的脸上满是冷汗。
楼如意起身,将没喝完的茶淋在了刘思柔的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讥讽道:“既然不想死,也来了我的侯府,又何必自取其辱的逞能,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要磕头认错?”
明月幸灾乐祸的插嘴道:“这叫丑人多作怪!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逮谁就想咬一口,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颗牙。”
常晖虽然憎恶刘思柔,但对上她求救的目光,心里还是忍不住动容,这段感情让他敢赔上整个常家,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无动于衷。
可他清楚,错在刘思柔,无论楼如意对她做什么,都是应该,所以他只能眼不见为净,走出了正堂。
刘思柔见最后一点希冀也被打破,暴躁的情绪顿时冷却下来,她是一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左右逢源。
她慢悠悠的爬起来,直接跪在了楼如意面前,“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道歉道:“我罪该万死,恳请郡主原谅。”
这份屈辱她会牢牢的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定会千百倍的还给楼如意。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活下来,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楼如意用脚尖挑起刘思柔的下巴,啧啧两声,“刘思柔,你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说实在的,若你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哪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说到底啊,还是你咎由自取。”
刘思柔咬着唇,艰难的说道:“郡主教训得是,我不该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该动陷害郡主的心思。”
楼如意收回脚,嫌弃的在地上剐蹭了两下,施舍般的扬了扬手,“既然你已经磕头认错,那本郡主就不留你了,不过你要是再敢算计我,下次可就不是一个乞丐,而是一群乞丐了。”
她太了解刘思柔了,以她眦睚必报的性子,肯定还会找她的麻烦,所以才会把话说穿,让她清楚,无论她的结果如何,都是自找的。
刘思柔对上楼如意冷如寒冰的眸子,莫名的心虚了一下,立马错开了眸光。
等离开了侯府,冷风吹来,她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的楼如意太可怕了,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要不是眉眼太过熟悉,她都要以为楼如意被人掉包了。
常晖在刘思柔走了好一会之后,才收拾好心情,进了正堂。
楼如意又重新坐回了主位,不过此刻的她慵懒得像只猫儿,整个人都蜷缩在椅子里,漫不经心的吃着精致的糕点,还时不时砸吧两下嘴,好一派天真烂漫。
短短两次见面,常晖就见识了楼如意的好几张面孔,倒是让他越发的好奇,真正的楼如意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大约是吃够了,楼如意坐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沫,看着常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做了一份水利工程的整体计划,我们交换着看吧,有对比,你才能知道自己的不足。”
如果是工部尚书,甚至是工部侍郎说这话,常晖都不会觉得这是大话,可对象偏偏是一个少女,让他隐约觉得有些可笑。
为了这份进度计划,他可是不眠不休了两天,还是在来见楼如意之前,才小憩了一会,所以他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有信心,绝对不可能比楼如意所谓的计划差。
在交换了计划之后,常晖只看了一眼,就点出了楼如意计划中的不合理之处,指着工期时限说道:“郡主,你是不是太想当然了,这么庞大的工程,想要在两年之内完成是不可能的。你可能不了解极北之地,那里的土地极其坚硬,只有每年的七八月份才能施工,没个十年八年是完成不了一条宽阔的主河道的。”
楼如意点了点自己的头,笑着道:“多动动脑子,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我告诉过你,我有开山填海之能,挖条河还真算不得什么。”
常晖没当真,只当楼如意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
他继续往下看,却发现除却计划里不合理的时间之外,楼如意所思所想的比他要全面得多,而且还附带着提出了好几个巩固河道,以及蓄水池形状的建议。
沿河栽树,用防腐木加固河堤,修建葫芦形蓄水池,水利通商,以货易货……
常晖越看越心惊,为之前自己的狭隘而羞愧,他的水利计划只是一个整体框架,而楼如意不仅有框架还有细节,她甚至想好了在哪个地点建泊船口,以及能买卖的货物。
他实在想象不到,楼如意是怎么规划得如此详尽的,就好像她经历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