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锋似针尖,散锋如瓦刀,笔肚同含苞之花,笔身更比百石弓。”这是我对毛笔的第一印象。
牛年春节时,远在日本二姨奶,看见我写的春联便问我,是不是同王老师学的字,遥想过去,我从小就喜欢写字,父母为我找了本地最有名的书法老师,她姓王,又高又瘦,笔力虬劲,善怀素之《自叙帖》,王羲之的《十七帖》与颜真卿的《多宝塔碑》。
王老师教学注重基本功,要求我们笔正且稳,写字时要专注,并常说“写字就同做人。”“就算泰山在你面前崩了,你手也不能抖。”一类的话。她若要是看到谁用笔倾斜或是手抖,便用戒尺不轻不重的往你的后背敲上一下。我一开始就被老师敲过好几回,一次,我来早了,老师在创作四尺狂草,毛笔在她手中像生花了一样,时正、时侧、时拖、时挑,我虽然不懂她的字,却也看出了神,不快不慢,恰到好处得出了锋,一气呵成,似表演一样,龙飞凤舞,印了章后,才发现我,我俩都吓一跳。她随即问我老师写的咋样,我反应了一会儿说:“看不懂,但我觉得很好,”想一想后又说:“有气势。”王老师笑得很开心,给我讲了这幅字,并把她用的长锋羊毫给了我,对我说:“小昊啊,其实写字很稳很专注,希望你可以一直如此……”
一年半后王老师调到哈尔滨去教学,我又去李老师处学习书法,李老师在欧阳询的楷书和行书有很高的造诣,她不想王老师那样严肃,她更是循循善诱,更注重书法的技法,对此已到达痴狂的的态度,我临写九成宫的碑帖,她要求字字完美,记得的我写“跨”这个字的时候写了近一个小时,每次我把写完的“跨”给老师看,她总是仔细的端详,然后说我不合格,某个笔画不准确某处结构错误,无数次失败又尝试最终写出一个另我俩最满意的字,她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写字要仔细观察碑帖,最好是明白古人些这个字的时候的心情与想法,不光我是你的老师,那些古人也同样是你的老师。”
一次我在家突发奇想,写了一副我所有学的碑帖与字体相结合得六尺作品带给李老师看。她看后脸色凝重,我知道我好像犯错了,低着头站在一旁,她把我的作品贴在她家的毛毡墙上,用有沾有橙色墨汁的毛笔为我讲解我在这幅作品的失误,讲着讲着看到我如此沮丧笑了笑拿出了《裴将军帖》对我说:“你看啊,颜真卿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这个碑帖运用了楷行草三种字体,新颖的写法也被人们所赞扬。”为我讲完错误,李老师铺了张宣纸在那上面,用提斗笔在宣纸上创作了一篇作品,她以刀法作笔法,五指辅助虎口运笔,以浓墨写了一篇作品,并为我讲解这样写的好处与《裴将军帖》为何被称赞。她喃喃道:“其实用一种不损害字体本源的方式作夸张和创新的一幅作品,也不妨是一件艺术品。”
几年后我回到故乡,与李老师讨论这些事,她说:“在教你们时,不光是你们在和我学方法,更是我在从你们身上寻找质朴无华的创作风格。书法这一条道上啊,最重要的是不丢本心,凭借毛笔与宣纸来抒发自己情感的,就如同王老师所追求的颠张醉素的浑然天成,人笔合一的境界;或是我追求平和唯美的艺术水平都是如此。清人谭嗣同的“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和文天祥在狱中的正气歌都可以表达他们的情感……其实吧,书法书法,法只是第二位,是基本,最重要的还是把自身情感融于作品中……”
现如今,我也比以往更加的忙了,当时一个周末都和毛笔宣纸碑帖相伴的日子真令人神往啊。我希望有更多的人接触书法,像王老师李老师那样用真心传承书法。让毛笔所代表的艺术永远不因岁月的流逝于历史长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