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雷突然响起,从远处传来。我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窗户。
明亮的天空突然有些暗淡。不会是要下雨吧?入夏已经几天了,应该会有一场雨。远处,蜿蜒的白山还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在这遥远的春天里,我曾两次爬过白山,但结果是没能爬上最高的山。有一次,我在半路上迷路了,找不到山在雾中隐藏的位置。有一次,我在半山腰被一条嘶嘶吐痰的蛇吓坏了。天气越来越热,草木茂密,藤蔓疯长,覆盖了崎岖的山路,还不时有昆虫和蛇出现。要想爬山,只有等待秋凉。
仅仅过了一小段时间的黑暗,天空就亮了起来,而且一直很晴朗。天边的雾气消失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呈现出清晰而坚定的轮廓,像一幅巨大的水墨画缓缓展开。纯净的天空如同青瓷,透亮的蓝色。几朵白云懒洋洋地飘着,十分慵懒。
看来是不会下雨了,不过还好,这么晴朗,割在田里的油菜可以下田收籽了。郁郁葱葱的小麦也需要充足的阳光来填充长长的麦穗。记得小时候,每年种麦子的时候,母亲总会在麦田里种上一些豌豆。当麦苗绿油油的时候,地上就开出了紫色、白色、红色的豌豆花,花开正艳。当小麦开始抽穗时,豌豆也开始长出绿色饱满的豆荚。我和妹妹跟着母亲到麦田里采摘豌豆荚,剥开一个个豆荚,吃了起来。那是一种甜美而青翠的味道。现在母亲老了,没有地种了,我也离开故乡多年,再也没有机会吃到故乡的嫩绿豌豆了。
阳光如此明媚,真是夏日炎炎。楼下,一个穿着浅色雪纺裙的女人走过。
我的衣服该从衣柜里出来了。我喜欢在季节变化时整理我的衣服。那些厚重的衣服被洗干净,叠好放进衣柜,明年再穿上它们的美丽。那些薄薄的夏季连衣裙和T恤衫则被找出来,挂在衣柜的最外面。
在夏天,我要么穿T恤牛仔裤,要么穿长的素色裙子。各色的T恤,素色的花裙子很多,是时候让它们飘起来了,柔软而温暖地陪伴着我。还有几件纯棉碎花连衣裙,已经褪去了黄色,很少穿它,但也不能放弃它。在每年的夏天,它们都被用水洗净,挂在衣柜里,看它们静如止水,独善其身,清清楚楚地决定,衰老,如我一般。
小院里,紫薇树枝繁叶茂,却依然没有花。实际情况是,边上一棵不知名的树,突然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柔软纤细的枝条像伞一样张开,如女人美丽的丝绸,点缀着浓密的小绿叶,细小的小花,让人赞叹不已。
风一吹,这棵精致的花树就会跳起优雅的舞蹈,摇曳着温柔的身姿。清澈纯净,却又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突兀。
许多年前,我也有一头自然卷曲的浓发。其实有个人说过,如果你是直发就会很漂亮。所以,我出生时就把满头的卷发拉直了。只要是新长出来的卷发就拉直,如此这般,乐此不疲。那个说我的直发最美的人早已散落天涯,我习惯了折腾自己的头发,最终成了没有光泽的一抹干草。
在初夏的阳光下,烟花慢慢消散得无影无踪,消散了,风烟俱净。
阳光透过杏色的薄纱洒在身上,无声无息,仿佛一个温柔的女子安静的微笑。在这样一个午后,一张小木桌,一杯优雅的绿茶,一张素白的纸,一首泛黄的诗。坐在窗边,或随意翻阅几页,或偶尔写几句,或喝一口茶,眼睛似闭非闭,静静地凝视着时间的深处。
透明的杯子里漂浮着绿叶,空气中袅袅的茶香,眼前飞舞着细碎的尘埃。阳光洒落一地,薄薄的衣衫,安静的心情,满是阳光的味道。
初夏的阳光,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