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章 索伦
我国鄂温克族的古称。“索伦”一词出自满语,有“先锋”“射手”和“请来”之意。清代称鄂温克族、达斡尔、鄂伦春等族为索伦部,属八旗,伊彻满洲,后逐渐为鄂温克专称,分布在HLJ省嫩江流域。民风刚劲,勇敢善战。
历史上,根据居住地域的不同也被称为通古斯、雅库特。明代为女真三部之一东海女真,明朝称之为野人女真,清朝称索伦部。清朝初年,索伦是达斡尔族和鄂温克族、鄂伦春族和布里亚特人等部族的统称。他们共同信奉萨满教,具有相互联姻的近亲关系。“索伦”一词出自满语,有“先锋”“射手”和“请来”之意。
索伦部并非一个民族实体,而是周边各部族的统称,清朝将他们编入布特哈旗。索伦族和鄂伦春族属于通古斯语族,达斡尔和蒙古(布利亚特)族属于蒙古语族。由于长期友好相处,相互吸收了对方语言的语汇和形态,相互学说对方语言,所以能够相互通晓语言,自由交流思想感情,进行社会交际。
由于历史上的迁徙而形成的居住地域的不同,不同地区的鄂温克人曾被其他民族分别称为“索伦”、“通古斯”和“雅库特”。
“索伦”这一称呼,早在天聪八年(1634年)的《清太宗实录》中就有记载。在相当的历史时期,被称为“索伦”的不仅包括鄂温克族,而且也包括达斡尔族和鄂伦春族。以后,其他民族逐渐从“索伦”中分别出来,“索伦”便成为仅对鄂温克族的称呼。到上世纪50年代初期,被称为“索伦”的鄂温克族,是指居住在今鄂温克旗、ARQ、扎兰屯市、莫力达瓦旗和鄂伦春旗等地的鄂温克人,他们占鄂温克族总人口的大多数。
“通古斯”,主要是对居住在陈旗的鄂温克人的称呼。在鄂温克旗的锡尼河流域也有一部分被称为“通古斯”的鄂温克人。
“雅库特”,是对额左旗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乡的鄂温克人的称呼。这部分鄂温克人因曾在勒拿河流域与讲突厥语的雅库特人相邻而居,而被误称为“雅库特”。
历史上,尽管不同地区的鄂温克族有着被其他民族的不同称呼,但他们都自称为“鄂温克”,是统一的鄂温克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党和人民政府经过调查了解,根据鄂温克族人民的意愿,于1958年决定将“索伦”、“通古斯”、“雅库特”的称呼取消,统一称为鄂温克族,恢复了历史的本来面目。
清代索伦部与满洲的关系
索伦部向后金朝贡始于天命十一年(1626年),自此后朝贡不绝。满洲实行招抚策略,通过赏赐索伦部大量物资,与索伦部首领联姻,双方的关系为羁縻关系。皇太极时期,满洲开始了统一索伦部的军事行动,三进HLJ,平定博穆博果尔。从此索伦部继续向满洲朝贡。
清兵入关后,东北边防空虚,索伦部在沙俄的入侵下大批南迁至嫩江流域,清朝对其编旗设佐,开始了边疆与内地一体化的步伐,实际统治着HLJ地区。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设立HLJ将军,下设都统、副都统,管辖HLJ地区,索伦部与满洲关系的性质由以前的羁縻关系转变为主属关系。索伦部处于从属地位,在军事安全、社会组织、经济发展等方面需要满洲的帮助从而依附满洲。而满洲在军事行动、巩固统治、文化保持等方面也需要索伦部的支持。
清代中期,索伦部频繁参加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军事行动,清朝对索伦部国民统一性形成了有效的规约,增强了索伦部的国家认同。另一方面,索伦部在战争中与国内其他民族充分接触,民族意识也随之增强。这一时期,索伦部由于频繁参加军事行动,崛起了一大批军功贵族,他们积极为清朝效力,极大地影响了索伦部成员的政治认同,使得索伦部与满州的主属关系得以强化,索伦部民族成员的社会地位也有了上升的管道。索伦部的军功贵族集团成为左右索伦部历史抉择的关键性人物,从而强化了索伦部与满洲贵族的民族感情。
清代后期,八旗兵日益腐化,战斗力严重下降。由于繁重的军事义务和经济义务,索伦部出现兵源枯竭的现象。这与清代中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前的主属关系逐渐弱化,但直到清朝灭亡,索伦部才在政治上脱离满洲。
满洲对索伦部的文化政策
满洲制定了一系列文化政策,来巩固索伦部对满洲的政治认同。
一是对索伦部进行文化教育。清代中期,索伦部生活在布特哈和HLJ各驻防城,经济发展落后,文教不发达。清朝非常重视对索伦部成员进行满文和骑射教育。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HLJ将军衙门所在地——墨尔根设立左、右翼官学各一所,进行满文教育。当时达斡尔族有五万人口,四十个佐领,每期可有四十名幼童接受教育。鄂伦春族有五路、八佐领(“佐领”是八旗的基本单位“牛录”的汉译),每期可有八名幼童接受教育。鄂温克族的十余佐领选送十余名幼童接受教育。墨尔根官学同时接收瑷珲、QQHE、呼兰三城的学员,主要教授满文、骑射。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墨尔根副都统重新设立满官学一所。乾隆九年(1744年),清朝在QQHE、呼兰、瑷珲、墨尔根四城设立满文官学,八旗各佐领分别选送一名学生,达斡尔人子弟可有二十八人入学。在QQHE,鄂温克族每期有四五名幼童入学。八旗子弟毕业后充任八旗的笔帖式和骁骑校等职,并可从中拣补屯官、站官、仓官等职,期满可做主事或防御。
二是重视索伦部的骑射训练。清代中期以后,康雍乾三代帝王在加强满语骑射能力、保持满洲民族性的同时,亦大力倡导索伦部对满语的学习和骑射能力的训练,保持其民族尚武精神,在文化上加强索伦部对其的认同。索伦部骁勇善战,与清朝对其的训练教育分不开。首先,清朝对索伦部实行贡貂制度,促进其狩猎生产活动,锻炼其骑射技术。其次,清朝每年实行春秋会操制度,每年两次集中系统训练八旗索伦的骑射本领,训练时长为四十天,训练内容为马步骑射、鸟枪操放、马队训练、战阵操演等科目。再次,清朝开设官学教授骑射,在清代中期以后,八旗义学兴起,对于骑射的教育更加普及。最后,清朝推行冬季“行围校猎”政策,训练索伦部骑射技术。
清代索伦部与满洲民族关系的特点
1.强制性。满洲强制索伦部服兵役和劳役。HLJ驻防八旗中的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达斡尔族官兵,XJ的索伦营都是清朝的八旗兵,具有军事和屯田的义务,还有驻守卡伦、定期巡边、为驿站军台提供劳役的义务。布特哈的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达斡尔族是清朝的后备军事力量,具有军事和经济义务。
2.笼络性。满洲统治者也实行恩赏笼络的怀柔政策,以对索伦部进行更有效的利用。第一,任用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达斡尔族人为清朝各级官员,管理军务和政务。尤其是达斡尔族的民族分层明显改变,军功集团崛起,官至将军、都统、副都统、总管、副总管者很多。第二,对索伦部实行满洲化的同化教育,强调满语、骑射。第三,赐予索伦部官员封建特权,笼络民族精英。索伦部军功集团出现后,他们与索伦部普通民众不同,享有封建特权,得到很多利益,因此在政治上认同满洲。凭借军功获得佐领(此处“佐领”指清朝官名。)的索伦官员有世袭权,犯错也不得剥夺。第四,赏赐奴隶。清朝将大量罪犯赏赐给驻防八旗中的新满洲(包括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达斡尔族)官兵为奴,以笼络之,显示出满洲统治者对驻防八旗的重视。
3.防御性。清朝在布特哈八旗设满洲总管与达斡尔总管、鄂温克总管一起管辖,将索伦部各族兵丁派往HLJ各驻防城披甲驻防,派满洲八旗、汉军八旗与之同驻,既分散、交叉派往,又有满洲八旗、汉军八旗监视,体现了清朝分而治之的思想。索伦部各族很难合在一处形成潜在威胁,HLJ将军、副都统全由满洲人担任,负责管辖和监视索伦部各族。
4.灵活性。以达斡尔族为例,达斡尔语属于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与蒙古语很相近,达斡尔族也使用蒙古文。但达斡尔族民间一直流传萨吉哈尔迪汗的传说,达斡尔族将其尊为唯一的大汗,这与蒙古族尊崇成吉思汗为民族领袖是不同的。因此,清朝并未强制将其编入蒙古盟旗,也未强制其信奉喇嘛教,而是将其编入布特哈八旗和HLJ驻防八旗,尊重其习性和族属。这种灵活的因俗而治的政策,还表现在不干涉索伦部各族的社会结构、经济类型上。
清代索伦部与满洲民族关系的性质
清代前期,索伦部与满洲关系为羁縻关系,在这种关系之下,索伦部如果在政治上认同满洲,就不会产生大的成员牺牲,能够保存实力。清代中期,索伦部与满洲关系为主属关系,又在军功集团的影响下,积极地参与满洲领导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活动,在古代社会民族不平等的环境里,处于从属地位的索伦部不可避免地受到利益损失。索伦部在清朝中后期的军事战争中,人口大量死亡,造成了HLJ地区地广人稀。布特哈的索伦部民众还深受贡貂制度的剥削,经济负担沉重。
在清朝进行的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军事行动中,索伦部官兵战斗力强,被频繁征调,积极参加军事战争,起到了攻坚的作用。这些战争既有对外战争也有对内战争,由国家发动、众多民族参与,是一种最为激烈的国家行为,对清朝范围内的民族关系影响很大。其中,对外战争增强了国内各民族的国家认同,对内战争则为打破民族封闭、建立国家范围内的民族联合创造了条件。此外,国家征调索伦兵是按民族族属组建的军队,表现出满洲对索伦部各族的信任。从这些意义上讲,清朝对索伦部制定的民族政策显示出了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