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言午传
父师箕子看到自己的侄儿和妲己整日里形影不离,一不小心喊了句“狐狸精误国”。帝辛立刻表示同意:“叔父说得对。妲己是真误国!”帝辛撸着窝在他怀里的妲己的九条雪白的狐狸尾巴如是说。
后来,箕子就成了殷商的囚犯。王子微子听说了箕子被囚禁的事,突然忧郁起来。他很想为叔父做些什么,可是又害怕他的哥哥帝辛而不敢说话。
微子来到了太庙,他跪在殷商的祖先牌位前向列祖列宗寻求帮助。祖先们是否听到了微子的祷告无可稽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少师比干一直倾听着微子的哭诉。
身为神职人员,比干知道自己不应该参与祭祀以外的人类的任何事情,然而父师箕子被帝辛囚禁,王子微子又这样烦恼。比干不忍心就这样置身事外,他安抚了微子之后求见了帝辛,请求释放箕子。
太庙中的微子在祖先们的陪伴下等待比干回来。开国的祖先商汤拿了些贡品分给微子吃,还讲了些自己生前的勇武史。微子听得入迷,暂时忘记了时间。
盘庚看着天色渐暗,还不见比干回来。他有些担心这位后代王子,就趁着夜色亲自去太庙外接比干回来。
微子枕着父亲帝乙的膝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帝乙的灵魂已经消失,商汤和盘庚的灵魂看起来也不再那样和善。
微子终于等到了比干的灵魂回归太庙,只是心脏的位置被掏了一个大窟窿。微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妇好的灵魂将微子的脑袋揽在自己胸前,等微子平复了内心,妇好向比干询问了事情的始末。
关于今天白天在帝辛的宫殿里发生的事,比干什么也不肯说,他向微子转达了被囚禁的父师箕子托他向王子微子转达的话:“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劝先帝立您为嗣。”
说完,比干的灵魂烟消云散。帝乙的灵魂回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虚无缥缈,他向商汤、盘庚、妇好等一众殷商的祖先的灵魂行礼致意,他说他诅咒了他的儿子帝辛。
祖先们并没有异议,并且表示不会丢下帝乙和比干。祖先们诅咒了殷商,他们以自身的灵魂为代价诅咒他们的子孙帝辛将会和殷商一起灭亡。
妇好的灵魂嘱咐他要保护好自己,盘庚的灵魂劝他逃出国境。王子微子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了,帝乙的灵魂揉乱了他的头发,对他说:“其实,我原来是想立你为太子的。是我的错,对不起。”
理智之弦突然崩断,微子不顾教养地哭喊着,他在太庙内奔跑着,试图抓住父亲的手。帝乙的灵魂消失了,妇好和盘庚也已经变得很难看见了。
商汤的灵魂拭去了微子的眼泪,他祝福了微子:“殷商将会消亡,帝辛必定不得好死。王子微子,你是殷商的后代,唯有你才是我真正的继承者。”
殷商的开始是商汤,结局是纣王。当帝辛成为纣王的时候,武庚以为自己和箕子一定会被杀死,就算是逃亡在外的微子也在劫难逃。武王发讨伐了殷商,他释放了箕子,找回了微子。武庚身为纣王之子,被武王发立为殷商的后嗣。
那一天,箕子回到了武庚的宗族。太庙依然和当时一样,武王发并没有毁坏任何一件殷商的礼器。殷商灭亡前夕,箕子见到了殷商开国的祖先商汤的灵魂。
太庙里发生的事,商汤的灵魂已经全部和箕子讲过了。殷商就要灭亡了,商汤的灵魂也将要消失。这是祖先们一起决定的事,商汤的灵魂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微子,商汤的灵魂把微子托付给了箕子。
箕子答应商汤,绝不会让帝辛的子孙成为殷商的后代。在回到武庚的国家以后,箕子从武庚的身上看到了纣王的影子,于是决定履行对始祖商汤的承诺。武王发去陪伴他的祖先们了,武庚在箕子的劝诱下举起了反旗。
武王发的兄弟周公旦平定了武庚的叛乱,箕子觉得自己的承诺实现了,纣王不会有后代的。微子成为了殷商唯一的后代,当仁不让的后嗣。
周成王听从了叔父周公旦的建议,把微子立为殷商的后嗣,将他封在宋国。商汤的子孙得到了安定,箕子的灵魂在祝福了周朝的国运之后,也追随着祖先们的灵魂烟消云散了。
2.女史娇传
殷商时,东海之滨住着一个叫望姜的老太太。她已经八十多岁了,没有能力再替长子和长孙洗衣做饭带孩子就被长媳从吕氏宗族中赶出来了。
幺儿吕邑极力维护母亲,可惜终究是打不过长子也不敢离开宗族,只能趁着外出打猎的时候偷偷去看看母亲,给她送一些野果。
望姜靠着每天赶海采集的海产品维生,一个人生活着,从六十多岁起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那一天,她早早的出门了,可惜运气不好,没捡到什么能吃的,于是就打算下到海里去碰碰运气。
这时候,有周的王后昌姬路过这里,她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老年女性在海浪中挣扎。昌姬想着自己身为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女性,即使已经年老到这个地步也还是被人尊敬优待的。
然而海里的这位老太太,却为了能吃上饭而拿自己的生命去拼搏。命运为何如此不公,使人和人得不到相同的待遇?
王后派人捞起了望姜,并把她放在空的车上带回宫去。望姜的幺儿吕邑娶了王后的公主发姬,成为了这个有周的国王。王后昌姬和望姜同样作为太后,帮着儿女们开疆扩土。
殷商的女王受子沉迷于情爱,什么事都顺从她的丈夫苏氏。苏氏虐待着这个国家的百姓,最终被昌姬的长女伯邑姬杀死。女王受子非常愤怒,她集结了军队攻打了昌姬的国家。
她杀死了伯邑姬,囚禁了昌姬,她和苏氏一样虐待着百姓,甚至屠杀贵族。箕子和比干是女王受子的女性长辈,她们劝诫受子要仁慈。受子由于苏氏的死变得非常情绪化,她杀死了比干,囚禁了箕子。
先帝的公主微子看到妹妹这样残暴,她感到害怕,常常把自己锁在宗庙里不敢出去。箕子告诉她,先帝临死的时候说过,她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用让公主微子成为女王。
箕子还说她昨晚梦到先帝了,先帝很担心女儿微子会遭到不幸,她希望微子可以逃到外国去,至于受子,就让这个残暴的女王和殷商一起灭亡吧。殷商的祖先就算会随着国家的灭亡而消失,也要诅咒受子横尸荒野。
昌姬的次女发姬在太后望姜和丈夫吕邑的谋划下赎回了母亲,她励精图治,最终带着军队在牧野大败受子的军队。受子听到自己的军队战败的消息,如梦初醒。
她对于以往那些由于宠爱苏氏而作的恶感到一丝悔恨。她听说了发姬优待了被俘的殷商贵族,也知道公主微子带着祖先们的牌位离开了殷商的国土。她遣散了宫中的人,独自一人泡在酒池里,一连打翻了几排烛火,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发姬成了新的女王,国号为有周。昌姬无疾而终,望姜作为太后得到了女王的赡养。吕邑作为女王配偶,是有周的首席大臣。
殷商的公主微子在有周得到了自我实现的价值,和女王发姬的妹妹亶姬一起为有周的繁荣富强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就像有周的任意一个平民一样。
3.《尚书》绛传
殷的帝后已经违背了自然规律,失去了作为领袖的资格,王子微子将事情的始末写成文书向父师箕子和少师比干的在天之灵做个交代。
微子是这样说的:“父师啊、少师啊,我们殷做了很多违背天理人心的事,也兴起了不少为了兼并他国土地而发生的不义之战。
我们开国始祖成汤的功绩就不需要再一一列举了,我们现在的君主纣王沉迷于酗酒,君主自己带头违反了法令以至于让始祖定下的好的法令也失去了权威,使下面的人不再遵守道德规范。
殷犯的错误不小啊,比偷偷摸摸在草堆里干一些有伤风化的事还要严重得多。公卿和武士们没有在合理范围内尊重有引导和表率作用的老师。就算是老师们犯错了甚至有罪,也总是枉顾法律规定不去抓捕他们。
小地方的人才有点出息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相互攻击,自己还没有到繁荣强大的程度就要去和别人敌对。现在殷也已经失去了统治权成为历史,那就像趟过大江大河一样,看不到对岸也没处歇脚。殷就这样要走向灭亡了,一直持续到现在。”
微子说:“父师啊,少师啊,我是不是有点疯狂?我到了这样的年纪,身为年长者居然就这样退官闲居在城外的家里,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祖先们也没有给我一些指引,我觉得我要疯了,怎么会这样啊!”
父师这样说:“王子啊!天降下了灾难,使我们殷的土地干旱荒芜,纣王才会为了不多想而沉迷于酗酒,以至于都顾不上害怕危险的事物,还对有名望的曾经在位的前辈长者轻易地提出反对意见甚至故意抬杠。
现在殷的子民偷窃了用于祭祀的牲口和礼器,将它们直接就自己享用了,没什么事情也随便宰杀牲口,使用祭祀用具来吃肉。
在纣王的统治下,殷的民众被使用粗暴的手段征收过高的赋税,并且热衷于和别人作对,总是无故挑衅他国。罪孽太多了,总结一下就是总是过度征敛人和财物并且没有信用。
商现在有这样的灾难,我坦然接受它将会战败的事实;商就这样失去主权土地流失,我这样的祖先神只能作为它的附庸无意义地和它一起灭亡。听好了,这是父命:王子微子立刻逃出国境。我以前犯下的过错就是没有将王子你立为后嗣。”
王子微子不愿意抛弃祖先就这样逃走,然而已经不能和祖先交流了,就只能遵从父命离开殷商的势力范围。等到战乱平息了,周朝境内的人发现了微子并主动把他交给了周武王,殷商的宗庙神灵再也不插手人世间的事情,就这样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