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两年前。
街上的梧桐树已经重新长出了茂密的枝叶,鸟儿在枝头用它们的语言歌唱着万物的复苏。南方的街道则通常是榕树和桂花树,一年四季,枝繁叶茂,一到八九月份街上的风都带着桂花的香气。
周末的阳光格外的柔和,楼道的小花猫还在睡梦中,顾诚走过它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不忍打扰了猫咪的好梦。这周末难得休息,顾诚跟朋友约好了去老街玩。顾诚不紧不慢刚好赶上了2路公交车,顾诚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半开车窗,听着自己喜欢的歌曲。顾诚闭上眼睛,暖风吹过脸颊,呼吸也变得畅快,心想假如这趟车没有终点,那该多好。
朋友们比顾诚先一步到达,顾诚说了一句抱歉来晚了。老街这边外面新修了一条公路,十二车道,十分宽敞。整个老街依山而建,往里走去是缓缓的上坡路,紧挨着一个大湖,风一吹,颇有些韩国日本电影场景的感觉。作为曾经的市中心,这里早已没落,除了一些老住户,很多人已经搬走了,十二车道也很少车辆往来。站在天桥上拍照,空荡荡的马路,依山而建的民国风建筑,一张电影模式拍出来的照片保存在了顾诚的手机里。
顾诚跟在朋友后面闲逛,自己第一次来,很是新鲜,脑袋不停地左顾右盼。街的两边有卖小吃的,有卖小玩意儿的,有卖彩票的。每次逛到彩票店,顾诚和朋友们都会进去买一注,管他中不中呢,总得给生活一点希望,万一呢。街里还保留了一个民国时期的酒吧,门口就像那种夜上海的样子,遗憾的是酒吧早已不营业,而是游客的打卡之地。走着走着就快到中午了,顾诚一行人估计早饭都没吃,此时已经饿得不行了,走到一个小面馆时,闻到一股香味,大家一股脑都进去坐下了。顾诚点了一碗拉面,其实像顾诚这样地南方人并不喜欢吃面,感觉面很粗很硬,吃起来很不习惯。
吃饱喝足大家想去散散步,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湖边的桃花开满枝头,远远望去一片粉红色的海洋,据说桃花的花语有爱情的俘虏的含义。湖边有一条木制的长廊,木桩制成的栏杆上绑着一根根红绳,上面还有一对对情侣挂上的同心锁,有的已经锈迹斑斑,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顾诚看着这些红绳,心情大好,拿出手机正想拍照,不料往后退时撞到一个人了。顾诚连声道歉,说不好意思。这时顾诚才看到这是一个年轻女孩,长相并不出众,属于那种放到人群里也是普普通通的。
“没关系。”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微笑着说道。
“可以让我看看你拍的照片吗?”女孩满脸期待地问。
“可以啊。”顾诚欣然答应。
“照片拍得不错嘛,要是修一修就更好了。”
“我不太擅长修图。”
“我帮你吧。我加你微信!”
说完女孩把微信打开,加了顾诚好友。
“顾诚”顾诚发给她的第一条消息。不一会儿女孩的消息也发了过来“林梦雨”。
“林梦雨,名字很好听。”顾诚夸奖道。
“谢谢。”她礼貌地回了一句。
要说以前的国人,别人夸奖,多半都会略带羞涩地说哪里哪里,现在社会在变化,人们的语言也在变化,人们越来越能正常地面对他人的赞美。
“你一个人来的吗。”顾诚问。
“跟朋友一起的。”林梦雨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女生。
“你呢?”林梦雨问。
“我也是跟朋友一起的。”说完顾诚朋友向他招手示意,要离开了。
“我们要走了。”
“你把照片刚才拍的照片发给我。”
“发过去了。”
“嗯,拜拜。”
“拜拜。”
之后顾诚一行人又逛了其他一些地方,顾诚给她打上了备注:林梦雨。刚才在说话顾不上打备注。突然手机震动,她把图片发过来了。顾诚看了一下,确实比原图好看多了,女生果然在这方面是行家。
“怎么样啊?”林梦雨微信问道。
“不错嘛,技术高超啊!”顾诚给他发了个点赞的表情。
“嘿嘿!”林梦雨回复。
看完这条消息顾诚没有再发,这时天空一片乌云密布,似乎随时就要下雨,中午还是太阳当空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这天气说变就变。这也怪不得老天爷,说不定此时龙王正在天上做法降雨呢。雨渐渐下大了,风也吹得更猛烈了,没几分钟马路上就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湖边的数随风起舞,不知道着一场雨会带走多少花瓣,不知道这许许多多的花瓣之中会不会有一瓣落在行人的肩头。听说樱花的飘落速度是秒速五厘米,不知道桃花的是多少。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雨水把这座诚市的花草树木、钢铁建筑都洗得干干净净。雨中逛老街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顾诚打开自己黑色的自动雨伞,不知道自什么时候起顾诚就很喜欢黑色,兴许是黑色的深沉雨低调深深吸引了顾诚。雨滴在地面上,沙沙作响,顾诚突然想到:不知道林梦雨带伞没有,顾诚不知道为什么会替一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女生担心下雨的时候带没带伞。顾诚掏出手机想问一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作罢。顾诚心想,她带了也好,没带也罢,都跟他毫无关系,自己没必要操这个心。雨势越来越大,顾诚跟朋友们都无心游玩,顾诚便坐朋友的车回去了。
回到公司宿舍,公寓里的猫在楼道里面躲雨呢,顾诚看到一对小花猫互相依偎在一起,安逸的睡着了。顾诚有意放慢脚步,不忍吵醒他们,顾诚很是羡慕他们,真想自己也是一只猫该有多好。不是夏目漱石笔下的那只猫,不用观察人类的心理,不用直面资产阶级的丑恶,不用保持那毫无意义的文人气质,也不用去学怎么抓老鼠。顾诚想做的是一只真正的自由自在的,无忧无虑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