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眼帘的是一条狭小的巷道,巷道两边分布着各种小商贩,卖的都是些上不来台面的东西,司阑见了这些东西后,有些身体不适,转身往出口处跑去。
到出口处倚着墙,刚喘两口气,便有个陌生男子靠近。司阑往旁边挪了点,想着尽量不要与外人接触。
那男子见他有意挪开便不再靠近,只是轻声问候:“这位小兄弟是第一次来吧,看你文文弱弱的样子,要不要我带你走一遭?”
说罢,还没等司阑回答是否同意,便要上手与她亲近。
司阑见状正准备躲开。突然,一只大掌拍过来,打掉了那男子抬到一半的手,冷冷的声音传来:“不必了。”
巷子里,黎王一直走在她前面,突然觉得后方少了点什么,转过身来正好看到远处快到巷口的司阑,便随着跟过去。到巷口正好碰到眼前的一幕。
陌生男子受到一掌吃痛后,低低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黎王见她靠在墙边大口的呼吸,想到巷子里的东西,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是对那些血淋淋的感到不适。便将她的手从墙上放下来,放在自己手掌里,十指紧扣的握住她,跟她说:“没事的,我拉着你。进去的时候,不要低头,视线不要乱看,就看着前方,是在不行看着我的眼睛。”说罢,黎王整个人凑上前去,平常冷冷的眼神这一下子,温柔了起来,看着她。
司阑对上他暖暖的眼神,心中有了些安慰,点点头。
再一次进去时,司阑的小手一直被黎王紧紧攥在手里,她的手一直不停地冒着汗,但是又因为害怕,不敢松手,只能任由他紧紧的握着。眼神一晃,看到旁边小摊上摆着的东西。心里一颤,往前踉跄两步,差点摔到小摊上去,另一只手顺势瞬间抱住黎王的胳膊,抬着头对上他转头过来看看情况的眼神。
黎王被她这么一扯,转过头来查看,正好对上她眼睛,眼神里流露出弱弱的求助和强忍着的害怕。
见状,低下头在她耳边说:“过去就好了,前面没有了。你闭着眼,我带你走。”说罢,收紧了自己的手,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又将她的五指握得更紧了些,加快了向前走的步伐。
司阑闭着眼,任他拉着自己的手,脚上跟着他的步伐。
没多久,走过了那一段路后,来到一片卖奇珍异宝的地方。黎王见这个地方相对干净多了,便告知她可以睁眼了。
这一节明显比前一段冷清,小贩摊子上的东西却比前面的干净。
过了那一段后,司阑放开了一直搂着他胳膊的手,任他拉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和他并排着走。
路过一个个小摊,司阑对小摊上的东西越看越喜欢。脚在往前走,眼睛却不停地看着摊子上的小东西,不由得逐渐走得慢了些。
黎王感觉到身边人往后的拖拽,转过来看到司阑在一个小摊面前盯着一个琥珀色的小罐子,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满意。
小摊的主人见她着实喜欢便随口问:“小兄弟眼光不错啊,这个琥珀色的小盅是上等品。”说罢,将小盅摆在手上。
司阑想上手拿过来,但又想到这里的东西不太干净,便转过来望着黎王,问他:“这个东西,我可以要吗?”
黎王在她耳边回道:“这里的东西不太干净,你确定要吗?”
司阑听罢,脸色一变,打了个寒颤,看着他,摇了摇头。
黎王拉着她,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着。
走过卖奇珍异宝的这一段路后,来到最后一段。
最后一段与前两段明显不一样,这一段相对前两段来说最短,即使在光线十分暗的情况下也能直接看出不远处的那棵大树就是尽头,人烟更淡。
路上来往的除了他们三个,寥寥无几。不像前两段的买卖是直接把东西摆到台面上来,这一段路上的交易都是口头交易,许多还是无价的,只讲究缘分。缘分到了,他会回答你;缘分未到,奈何你怎样,他绝不开口。
黎王带她径直走到大树下,吩咐夜严几句,便拉着她,走进树洞里。
树外凄凄惨惨,树内别有洞天。
树洞里正前方坐着位老者。
摇椅轻轻的摇着,老者闭着眼,像是在休息。
洞内虽说空间有限,看似有些简陋,仔细数数,生活必备都位列其内。
黎王带她走到离老者两尺左右的距离时,他放开她的手,往前躬身,双手抱拳放在胸前,向老者做了一个十分礼貌的问候方式。
司阑见了,立即做了一个同样的姿势。便听见面前的老者未睁眼哈哈两声,对她说:“小姑娘,不必多礼。”
黎王听罢,看向司阑,又转过身来问候老者:“鬼老,打扰了。”
老者从摇椅上站起身来,来到身边的案桌旁,到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司阑,一杯自己拿在手上摆弄。
见老者有意递过来,司阑只好接住,不解的看着身旁的黎王,又转回来看看手上的茶和摆弄着茶的老者。
老者拿在手上的茶摆弄一番后,顺手递给黎王,黎王接过,道多谢。
递给黎王后,对上旁边司阑不解的眼神,笑了笑,说:“小姑娘,不认识我了吗?”
说罢,将一旁放在桌上的人皮面具拿起来,在司阑眼前示意着让她看。
司阑看到那人皮面具,顿了一下,大吃一惊:“是您?”
眼前这位老者就是白天在小街道里遇上的老者,怪不得总觉得声音有点熟悉。
司阑认出他是白天的老者后,再次有礼貌的问候:“鬼老,白天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鬼老走过来,打断她躬身的动作:“都说了,不用多礼。说我们的缘分未尽,如今又见面了。”
司阑对鬼老笑笑,看着旁边的人,正想问他带她过来干什么,身旁的人望着她,问道:“你们今天见过?”
司阑便将白天在小街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夜绾。听罢,夜绾再次向鬼老致歉:“内人久居家中,不懂这边的规矩,还望鬼老见谅。”
司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内人!!
鬼老见他们致歉来致歉去,都不耐烦了,便直接说:“黎王殿下携王妃来有何事?”
黎王毫不含糊直接接道:“鬼老别这样叫我,真是折煞我了。您应该已经收到了阿殷的信了吧。”
鬼老点点头:“那小子说王妃从天而降,让我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的,有劳鬼老。”说罢,黎王从手上将那块玉扳指取下。
司阑见他将玉扳指取下便知道此行到这是什么意思,也将带在身上的半块玉拿出来,一起伸手递给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