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魂刻初显
魂刻——神魂外显之物——这片大陆上人类修炼的根本。
相传,有神创造天地,死后四肢百骸化为大地上的繁华种种。而神力也就是所谓的灵气,同样遍洒人间。
经过漫长时间,第一个学会利用灵气的人终于出现了。他吸收灵气之后在体内凝聚,创造了魂刻。
这个过程,也是修炼的第一层,叫聚魂。
——聚灵气为魂刻,聚神魂而外显。
自此,人类开始快速成长。在怪兽横行的世界中,成了主宰。
一般来说,开始修炼,感知、控制灵气需要五年。
利用灵气滋养身体,让身体坚韧到能够修炼的程度,也需要五年。
在此之后,聚集灵气,真正炼成魂刻,还需要五年。
也就是说,别看只是第一层,这聚魂成功,一般都需要二十到二十五岁才能达成。这还是少有的天才。甚至还有五十才聚神成功的人。
可眼前这个家伙,如此年纪就有魂刻了?他是从娘胎就已经开始修炼了吗?如果要让他们知道,文晓修炼开始不过两年,而魂刻三个月就已经成功凝聚了,恐怕更要吃惊。
更重要的是,文晓的魂刻此时展现出来的气势!
眼前这块碑牌,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但浑身却有着青铜器才有的质朴光泽。
——待他魂刻一出,一阵让人心里发颤的寒冷突然而至,甚至有人已经听到空气中的水汽,在凝结的声音。
“咔嚓咔嚓……”
这感觉,这份十足的压力……
就算你没有常识、孤陋寡闻,即便你是个瞎子,看不到它上面那流光溢彩的美丽颜色,你也能感受到那压力。
甚至随着文晓的呼吸,那块小小碑牌中蕴含的撼天动地雄浑战意,会让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魂刻。魂,指的人的神魂。
刻,便指的是这块小小碑牌上的刻字与图案。
刻画了什么,就代表你能够利用什么。能够利用什么,也便代表了你是否有用。不错,魂刻同其他天赋一样,也是因人而异。
也许你修炼十几年,终于修成魂刻,但也有很大可能,它根本就是不能用战斗的“废刻”。
而这,也是文晓来到天云宗的原因。今天除了难得一见的百年盛典,还有一项便是掌门亲自主持的魂刻觉醒,与外门弟子选拔。到时,那流光溢彩的灵气之下,覆盖住到底是何样的“刻画”便能揭晓。
当然,对于眼前的人来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它如何震撼世人的问题了。
魂刻一出,长老苍天,怒气全无,已然忘了之前的狂言。因为,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气都因为这块魂刻而要溃散的迹象。久久不能言语。
但,毕竟多活了些年岁,大场面还是见过一些的。而后马上换了一副“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很欣赏你啊年轻人”的面孔。稳定了心神,不只从哪摸出了一把折扇,开始装老成持重。
问文晓:“你今年多大了?何等修为?”
文晓脸一红,轻轻回道:“十六。至于修为么,聚魂五品而已。”
唔嗡!那些原本矜持在原地的外门弟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虽然他们早已知道文晓必是聚神境界。但还是没有想到,他已经到了五品!
长老苍天,啪,本来用来装逼掩饰尴尬的折扇,掉地上了。
文晓也有些诧异,不自觉回头看看那些人。心说,很牛逼吗?
——他的修炼知识实在太匮乏了。
修炼两年,好多知识师父懒得讲,他懒得问。又或者,师父可能讲了,他懒得听,所以全然不知。
聚魂成,修炼成。聚魂确实是修炼路上的第一个门槛。
但那是对于他这种天才,在俗世人的修炼之路上,还有两个境界在聚魂之前,那就是入道和炼体。同样也有九个品阶。
如果说,入道一品,是第一级,文晓的聚魂五品,赫然已经是第二十五级了!那唐威也才炼体一品而已,如此看来就算是十个唐威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要命的是,文晓的两个师兄弟都很强。四湾修炼三个月就已经五品,现在已然是八品修为。
至于大师兄,他从未展示过自己的境界。但眼神全部都是:“呵呵呵,做得好,加油啊文晓。你会超过我的,呵呵呵,开玩笑的。这只是鼓励的话,你别当真”。
文晓狐疑地看着周围,然后人群中的议论的声音告诉了他答案。
“五品吗?我没听错吧?咱们苍天长老,好像也才……六品?”
就在外门弟子,人人低声惊呼。长老苍天,恨不得马上跑进大殿高呼“外面来了个孩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啊!我们天云宗要牛逼啦。”的时候——钟响了。
越过山门,越过前殿,越过层层叠叠的建筑群。在天云宗的最中间一口三层楼那么高的大钟正被敲响。
“铛……”钟声荡出一层涟漪。——凝神静气。
“铛……”钟声再荡出一圈涟漪。——谦逊持己。
“铛……”钟声又荡出一圈涟漪。——静候至尊。
宗主至尊驾到,天云宗百年大典正式开始了!
三声钟响之后,方圆五里之内,整个天云宗都被一层带着淡蓝色的薄冰覆盖住了,他们仿佛是处在一个蓝色泡泡的里面。
文晓感到一股如山岳当头压下一般巨大压力,几乎透不过气来。让人忍不住想要跪伏下去。当然,天云宗的弟子包括长老苍天已经跪下了。
万籁俱静,天云宗弟子匍匐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出大气。因为宗主就要来了。
终于,那覆盖在天云宗群山之上的淡蓝色空气中,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影子。影子一开始只有一个模糊形状,下一个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人型模样。
一脚踏出,仿佛是从遥远的虚空中走过来的一尊魔神!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冷风将他的衣衫和长发鼓噪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敢抬头看,那么后山的人看见的定然是一只硕大无朋的脚,偏后殿的人看见的肯定是他的膝盖。正殿的人看见的是他腰间的如意。偏前殿的人看见的是他的脖子。
当然,没有人敢抬头,所以也看不见。
但文晓没有跪,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跪。而且他好奇,所以,他抬头向上看了过去。而后他一声惊呼:
我草,好大的脸啊。
硕大无朋的头颅,和一张苍老的带着邪神气息的巨大的脸。这张脸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胡须如从天而降的千年树根,额头如一块平滑的山中巨石。而那眼瞳……则如漆黑的夜幕。
一张大脸铺天盖地的向文晓和四湾压了过来。让人心生恐惧,让人忍不住举臂抵挡。而文晓没有挡,只是那么傻愣愣的仰头看着。
“恭迎宗主至尊驾到!至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天云宗弟子齐刷刷高声颂道,声振寰宇,直透九霄!
然后一只苍老的手出现在了空中,仿佛是在推开一扇门,又仿佛是在戳破那个淡蓝色的泡泡。“啵~”文晓的脑袋里响起了一声气泡破裂的声音。笼罩整个天云宗群山的淡蓝色薄冰就此消失。
云散天开,仿佛是压抑了数万年之后,放晴的天空不由得让人精神一松。
文晓十四五度角仰望苍穹,感叹着:好牛逼的出场……
“雕虫小技而已。进来说话……”文晓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而得意的声音。显然是在和文晓搭话。
文晓再次傻眼了,这声音……难道是宗主?文晓正在犹豫迟疑之时,小师弟四湾已经走了过来。扯了扯文晓的袖子轻轻说道说:“师兄,别闹了。我看这个我们够呛能打过的……”
“别够呛,是肯定打不过。”文晓定了定神,又说道:“我们进去。”
文晓径直朝着正殿走了过去,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因为他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有着师父一般的轻浮,也有着师父一般的亲切。四湾只好屁颠颠的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小娃娃!你给我站住!”苍天已经有点疯了,到现在为止,这件事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长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有这么嚣张的人。即便是要踢场子,也没人敢选在天云总百年大典的日子吧。你怎么敢说往里走就往里走!
文晓:“你们宗主亲自叫我进去的,你还拦我?”
我擦!宗主叫他进去的?我怎么没听到?苍天急得直挠头。
如果不放行,一旦是真的,我就算把眼前这个天才给得罪透了。
如果我放行,一旦是假的,我就也犯了大错了。这长老肯定是做不成了。
所以,还是放了吧——因为,如果动起手来。我他娘的,不一定打得过人家啊。
苍天一愣神,文晓二话不说抬脚就走。四湾暗暗庆幸,师兄你真有两把刷子。这老头被你唬的一愣一愣的,我赶紧跟上。哪料到文晓在抬起脚的片刻又冷冷说道:“四湾你等下,腿是不是还没断呢?”
“是。但是,真要打断啊?”四湾吃惊得问道。
“知道你胆小。也没真想让你打断。”
“我就说,师兄真是菩萨心肠。”
“但师父教导我们,说话算话,至少样子要做到位。你回去,接着打。打够三百,再过来。”
“哦,知道了。”四湾的手在颤抖,心想打三百下,不得累死啊。
苍天的手也在颤抖,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一丁点理智,还有思考的能力,现在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懵了……拿老子当空气了吗?
是日,天云宗百年大典。他们的前殿的广场上,一个十岁童子的小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一拳一拳都打在了一个青年男人的腿上,每一下都会锤击在同一个地方,准度精确至极,力道凶狠至极。
被打的人就是外门领门弟子唐威,四湾的每次锤击不但都打在了唐威的腿上,也打在了外门长老苍天的脸上。
“啪!”这是四湾的重击,“啊!”这是唐威的惨嚎。
一啪一啊,仿佛是欢快的鼓点,文晓就在这样的鼓点之下向前走去,走向天云宗的正殿。
嚣张至极!
虽然,文晓在前殿闹腾得声音不小。但这里距中央正殿足足有三五百米。且被层层叠叠的建筑阻隔,所以这出闹剧的影响并没有扩散开来。
正殿中央的宝座上一个紫衣老者默默的坐在那里,老者沉静如水,似乎已经将自己隐藏在天地之间,你看到的不过是他的影子,而非本人。
即便这样也没有任何人敢忽略他的存在,因为他就是天云宗宗主至尊。
就在大家侧眼偷瞄宗主,猜测他是不是年老体衰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众人随着他的眼神回头看过去,正好看见了穿过层层建筑群走过来的文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