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思维僵化
黑衣人大惊失色,没想到文晓如此霸横。修刻人都是拿魂术战斗,哪有直接这样死磕的?
魂刻是神魂外显之物,并非坚不可摧。
血蝠天刻再如何强横,本质上与金龙天刻也是无法相比。血蝠天刻急忙收敛。
文晓的魂刻扑了个空。但却丝毫未停顿。径直朝着文岸砸了过去。
血蝠的尖齿,突然变长,带着猩红的血色,朝着文晓扑杀过来。
“砰!”“砰!”一条满是荆棘的灵气长鞭甩了过来,几只血蝠被击中,而后化为一团污浊气息,消失不见。
——水流门的高徒终于出手了。竟然也是灵气唤刻!手中一条荆棘长鞭,好不泼辣。
黑衣人微微一愣。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金龙天刻已经飞过了他的身边。
速度很快,但依然快不过黑衣人眼睛。他还有机会救下文岸,但他没有动。本以为用出第一魂术,文晓能有所收敛,但没想到文晓根本就不讲理。
是啊,这是在天云宗地盘,有什么道理可将?
眼前这几个小辈,就算是集体扑上来,他也并不畏惧。但天云宗有皇者坐阵,真要发怒。他死也便真的死了。
无敌门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就像他现在放弃那个聚魂还未成功的文岸一样。
金龙天刻直奔文岸的脑门而来。他只是区区炼体六层,又被文晓的灵气压制得死死的,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直接被砸翻在当场。“噗通!”仰面倒地。
脑中一片空白。殷红的血,顺着发丝流到了耳朵里。
文晓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你看,我就说他不会保你。无敌门现在也不会要你。”“刚才的问题想到答案了吗?你怎么才能进无敌门,嗯?”
文岸挣扎着坐起来,还是浑浑噩噩:“……”青筋暴起、涕泗横流。泪水混着血水流到了衣衫前襟。
“因为无敌门不会要我们文家的人。不会要走狗。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凶恶的会复仇的叛徒。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得狠我才行!”金龙天刻再次出现在文岸的面前。文晓冷峻地说道“我现在宣布,你被逐出文家了!”
说罢,金龙天刻重重砸下!
咔嚓!森森白骨,裸露在外。文岸的腿齐茬断了!鲜血那截白骨,流到了地上。
文岸没有不在哭,也没有嚎,垂下头无声地颤抖起来。那是人心碎时的表情。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下场,也不是不了解文晓的强横。
他真正伤心的是,父亲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
仇恨是最好的麻醉剂,文岸断了一条腿之后,双眼血红却不肯再掉一滴眼泪。
而后挣扎着起身,始终不发一言,一瘸一拐走出了万博园。黑衣人见状也跟了过去。
万博园内,阒寂无声。
八仙楼内,一个年轻人站在窗边,看着流云坊发生的一切,若有所思。如果有人认识他,定然会发现,原来从天云宗百年大典之后,他竟然没有走。一直留在楚城。
而万博园内火锅店的雅间内,文牧业也在静静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言。
文晓看着走掉的文岸,微微有些赞赏。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身前的这几个“跟班”,火气又上来了。
心里叹口气,果然不中用啊还是。
“把这给我平了!”文晓丢下一句话掉头就走。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行动。红梨犹豫了一下,长鞭甩出。
荆棘长鞭暴涨五丈长。“刷!”轻挥一挥。
流云坊就像是张自在的脑袋,只一下便被掀去了瓜皮帽,削掉了头上的毛,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头皮。
流云坊内,前一刻还在屋里躲着不敢见人的伙计们,下一刻突然发现一抬头已然能看见湛湛青天。
……
……
文晓丢下众人,背着手往回走去。四湾看出师兄心情不好来了,赶紧跟上去。
“师兄,你去哪啊?”
“回家。”
“怎么走着。不骑小白猫啦?你早晨来的时候可拉风啦,我听说。”
“你知道屁,马找不着了。”
文爷的行云驹丢了?!这个是大消息。读石斋的伙计,八仙楼的门迎门,还有京徽班都知道了,而后集体出动,帮他找起马来。
直到入夜,众人终于找见了。——小白猫也没走多远,就在万博园呢。而且是跑马场的园子里!
据张自然和唐威回来说,跑马场的伙计,去给行云驹喂夜食,当场吓一跳。哭着喊着跑出来的。
——一百二十三匹行云驹,鸦雀无声,排列整齐。而小白猫则来回巡视,像魔王在巡视自己的臣民。
要是这些行云驹可都是魔兽,虽然驯化过,但每天在园子里也是打架咆哮不断,经常也会受伤之类的。当时那马夫还以为遇见怪物了。
文晓听后半晌沉默不语。一个计策突然涌了出来。
……
……
两天后,文家偏院,八角凉亭。文晓开了个会。大师姐、红梨、四湾和灵秀悉数到场。几个人,端着手里的茶,都有些羞愧。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文晓开门见山地问道。
“各位,我当时去万博园,为什么要带着你们几个?砸场子,我自己干不来吗?”文晓语重心长地说道:“为的是检验一下这段时间你们的学习成果。结果呢?我很失望,朋友们。”
文晓开始点名批评:“红梨,那个无敌门的黑衣人亮出魂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手?甚至在他出魂刻之前,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你明知道我的第一魂术还没有觉醒。”
“呃……我当时不知道,事情真的很闹得那么僵。而且,我怕控制不住毁了流云坊,到时候可能得赔好多钱。”
“后来,不也是你毁了流云坊?”
“那时候,我就想反正是你赔。”
“…………”
“四湾。你说你当时怎么想的。”
“那个人又不是唐威。我打不过他啊。我就想着一会我先跑,去找老望贤。”
无可指摘的理由。文晓又沉默了一下。“……”
“公山灵秀先生,到你发言了。”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才炼体五层,出不了手的。”灵秀伸着脖子据理力争,好像很无辜。
“那也有别的办法。为什么不让城主府的出来,主持公道?你可是皇子的身份。”
“可,是我们在闹事欸。”
“……”文晓一时无语“悲哀,悲哀啊的朋友们。”文晓指着几个人,继续批评。
“还没看出自己的问题来吗?你们的思维,都被自己禁锢住了。”文晓感叹道。
“你,贫穷导致的思维僵化。”这是说红梨。
“你,谨慎导致的踌躇不前。”这是说四湾。
“你,身份导致的混淆是非。”这是说灵秀。
“你……”文晓指着大师姐,刚想说什么,大师姐冷冷地丢过来一个能杀人的眼神。“你,好样的,大师姐。做你自己。”
文晓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又给大家打起:“当然,贫穷、胆小、迂腐,都是可以改变的。只有愚蠢,才无可救药。你们都不是蠢人,都有救。”
几个人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鼓舞,脸上露出自信的光彩来。
文晓走过去,拍了拍公山灵秀的肩膀。颇为欣慰地说道:
“我就问你一件事,你丢过脸吗?”
灵秀:“……”
“你看,迟疑了。这就是身份带来的无形镣铐。必须得打破!”
文晓充满期待地看着灵秀:“这样,为了你好。明天你就去丢一次人,锻炼锻炼。”
灵秀:“…………”
“不要犹豫,勇敢地说出你的想法。”
“好啊,好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