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楸看着岩石上的高午玉，“起床起床，醒醒。”高午玉眉头紧锁，喃喃道，“又没有床，怎么起床……”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昨晚，两人露宿在林子里一棵巨大的桑树下。凌楸用沙土扑灭火堆，“你再不起来我一个人上路了。”呼！高午玉猛地爬起身。
……
凌楸牵着马，高午玉走在他身旁。凌楸看看高午玉，她的眼睛睁一会儿闭一会儿。“哼哼。”凌楸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高午玉看向凌楸。凌楸望向远处，“想到一个说书先生讲的笑话……到前面歇会吧。”高午玉点点头，“嗯。”
两人出了林子，来到一片广阔的平原，在一条溪边停了下来。高午玉坐到草地上，“哎呦，跟着你比要饭做贼都累，还要命。”
凌楸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个袋子，他把袋子扔给高午玉，“不只是同路吗？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高午玉吹着口哨，打开袋子，假装没听到凌楸的话。袋子里是一些麦饼和一小条肉干。高午玉看着凌楸，“你不吃？”
“修士没那么容易饿。”凌楸盘腿而坐。马拴在一棵小树旁吃草。“你今年多大了？”凌楸问。
高午玉大口咬着麦饼，“应该十四岁。”凌楸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哪里人？”高午玉嘴里塞满了麦饼，“我是爷爷捡来的，他是都弋人。”
凌楸没再问什么，他看着高午玉，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高午玉用衣袖擦了擦嘴，绑好袋子，起身把袋子放进马背的包袱里。
“怎么？”凌楸见高午玉把袋子放进包袱。高午玉拍拍手，“给你留了肉干和几块饼。”
高午玉径直走向凌楸，在他面前停下。“干什么？”凌楸看着眼前的高午玉。“收我为徒吧。”高午玉蹲下，直勾勾盯着凌楸。
凌楸没有说话，缓缓站起身，走到溪水边。“我……想成为修士。”高午玉跟上前。
“我可以帮助你成为一个修士，可以带着你历练，甚至可以传授你武技剑法。”凌楸看着溪水，说：“但不能收你为徒。”
“你既然都……为什么……”高午玉嗫嚅道。“也许今后的某一天，我们会以师徒相称，但不会是现在。”凌楸回头看向高午玉，“赶路吧。”
两人沿着溪水流淌的方向前行。凌楸牵着马，“修士与普通人的比例是一比七十，与普通人最根本的区别就是修士有七根灵脉。”
“那怎样才能有灵脉？”高午玉看着凌楸。“这就是关键，你的父母一方有灵脉，你也会有，像武道世家一脉相承。”凌楸看看高午玉。
“那平民百姓里出一个修士不是很难？”高午玉皱起了眉头。“就算出了一个修士，没有资源、途径或机遇，也注定谢世人途道。”凌楸神情漠然。
溪流渐渐变宽，两人来到一个小瀑布上。“人途道？”高午玉问。“修士分十二个大境，每四个大境为一道，人途道就是第一个大关。”凌楸说。
哗！两人进入林子绕到瀑布下。凌楸把马拴在一处树阴里，“今天就在这过夜。”“不是，什么？”高午玉看看凌楸，“现在才上午啊。”
挑了个好地方，凌楸找来些大石头，围成一个矮炉，“找些柴火，把火生好，我去抓几条鱼。”凌楸从马背的包袱里拿出个火折子，扔给高午玉。
……
风暖日丽间，一棵大树下，火堆旁烤着几条用木棍穿着的鱼。溪水中一片乱石上，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一般人在十岁觉醒灵脉，最普遍的方式就是宗门或学院里的石符阵，但也有其它方法。”
“如果你有灵脉，石符阵的作用就是引导天地灵气进入体内，引导出自身灵力，从而觉醒灵脉。”
“我的方法相近于此，我用自身灵力引导出你的灵力，从而帮助你觉醒灵脉……当然，前提是你有灵脉。”凌楸看着高午玉，缓缓开口。
高午玉长舒一口气，“来吧。”两人盘腿而坐。凌楸伸出右手，放在高午玉头顶，“身体可能会有点难受，忍住了。”
高午玉紧闭双眼，哗——！她的耳边是瀑布洪亮的轰鸣。呼！一股无形的灵力波动从凌楸的右手手掌传出。
“这……是有点难受……”高午玉咬住牙关，吐出一句话。高午玉只觉得自己被压在一块巨石下，全身绷紧。凌楸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高午玉。
好一会儿，“……热……好热好热……烫！”高午玉浑身颤抖。“热就对了，撑住。”凌楸说道。
“好烫……好烫！”高午玉整个人的肤色像是烧红的铁。“加油，相信自己！”凌楸注视着眼前的高午玉，“就快成功了！”
“烫……啊——！”高午玉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高午玉猛地睁开双眼，凌楸迅速收回右手，高午玉摇摇晃晃，往身后倒去。
凌楸一只手托着高午玉的背，慢慢把她放倒。高午玉躺在岩石上，大汗淋漓。凌楸站起身，往岸上走去。
高午玉看着凌楸的背影，想叫住他，动动嘴唇，喉咙里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躺着吧，好好休息。”凌楸坐到火堆旁，看向高午玉。
……
云下几只蓝雀飞过，白日已经变成一轮红阳。凌楸被阵阵咀嚼声吵醒，他靠着树，看着眼前狼吞虎咽咬着烤鱼的高午玉，“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修士。”
听到凌楸的话，高午玉一愣，“我是……修士了……”缓缓放下手里的烤鱼，高午玉走到凌楸跟前，眼里泛着白光，猛地抱了上去。
凌楸看看怀里的高午玉，“好了好了，去洗个澡，你身上臭的要命。”高午玉起身，揉揉眼睛，“放屁，再臭能有你的胡子臭。”
凌楸笑了笑，站起身，往林子里走去，“我回避一下。”“不许……”高午玉话还没说出口。“放心，我对小女孩没兴趣。”凌楸摆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