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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山中

陌客游 麻人 2239 2024-07-05 21:35

  茂叶发出窸窣的声响,水滴流下青尖,落在笼顶,铁栏上满斑锈迹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她身上有什么?”

  “铜棍子挺不错,一把小刀,刀看起来值点钱,钱袋里就几个银板。”两个男人站在铁笼不远处,“东西卖了也能换几顿酒钱。”“走、走。”

  “哼……”高午玉靠着铁栏,眼神冷冽,一手捂住腹侧的伤口。她的面前坐了一个男子,男子见铁笼外两个看守走进林子,起身来到高午玉一旁蹲下。

  高午玉面色微白,冷汗沿脸庞滴落。男子将高午玉压在伤口上的手缓缓拿起,“哎,小问题,伤口很浅,已经凝固结痂。”男子轻声说道,“流了些血,心里不适,感觉虚弱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胆子小。”高午玉冷言。男子坐在高午玉身边,“小小年纪遭遇此事,还有心与人贫嘴,你的胆子杠杠的。”听到男子的话,高午玉欲发笑,却又笑不出来。

  男子瞧着很年轻,二十出头样子,穿着破烂,面容邋遢,身上盘旋一股淡淡的汗骚味。“我姓胡名大耶,你可以叫我胡哥,也可以叫我大耶。”男子开口。

  高午玉脸上浮现笑意,“你是……成心逗我嘛?”“哪里逗你,我真叫这名。”胡大耶说,接着从鞋里拿出个小长盒。“你藏了开锁的工具?”高午玉眼中一亮。

  小盒外由硬油纸制成,一侧呈砂感,男子将小盒前侧抽出,内部是木材质,“这是太然才产的火柴。”男子从小盒里拿出根小棍,小棍一端被暗红小球包裹。男子把小棍包裹的一头轻轻划过小盒灰砂一侧。

  见小棍上悠悠晃动的火苗,高午玉吐出口气,“哼……你就没想过藏点别的在鞋里?”胡大耶瞟瞟四周,把火柴盒放回鞋跟处,“这东西贵哩,一般人还买不起。”

  “我知道你是二般人。”高午玉不再理会胡大耶。观察周围的环境,铁栏四周全是茂密的树丛,先前两人离开时走的小道在草灌间隐约可见,高午玉怀疑自己被关在一处山林里。

  看看胡大耶脚上的镣铐,“你怎么会被抓?”高午玉问。“不知道。”胡大耶摇摇头。默叹一口气,高午玉盘腿端坐,闭目屏息。

  ……

  丽日正好,不温不燥。湖边石滩间,男子头顶树梢吊挂的老藤轻摆,苔藓爬满身下的岩石。看一眼身边的竹篓子,男子手里的钓竿松散几分,眺望水面的涟漪,嘴里不断的小曲。

  细蛇紫深斑纹,绿鳞冉冉行于碧叶之中,吐着嫩红的信子。嗒!小蛇落在男子脖颈处。“哼……”男子轻吐一口气,“魏檀,我伤到紫儿你可别找我撒泼。”

  女子从树后现身,走向男子,淡淡道,“你敢伤了紫儿,温庆英,我把你命根子打断。”两人同是青白布衣,服饰相近。

  魏檀坐在温庆英身旁,一手轻轻托起他脖间的小蛇,放进自己怀中。温庆英瞪一眼魏檀,“等胡师兄回来,叫他把你的蛇当药给炼了。”“没劲,开不起玩笑的二愣子。”魏檀打个哈欠。

  “……你真不去剑临会?”魏檀双手撑在身后,耷拉着腿。温庆英面容平淡,“去了……又有何用?我始终改变不了‘天道二剑’的称呼。”

  魏檀沉下脸来,厉声喝道,“你们……!师父老人家月月待在封卷阁闭关,我都怀疑他烂里头了!胡师兄陷到门事里,日日出山办差!你呢?颓闲成泥!就因为大师兄离开,个个像被心上人甩了一样!”

  收了线,站起身,温庆英把竹篓子盖好,拿着东西准备离去。魏檀扭头望向温庆英的背影,“好几位师叔师伯门下的天道弟子参加了今年的剑临会,难道你真的不在乎大师兄天道一剑的名号被人夺走?”

  温庆英停住脚步,轻语,“我不在乎,寒易师兄更不会在乎。”

  ……

  鞋边尽是泥渍,墨灰的布衣略显陈旧,长发随意扎搭在脑后,满面胡须稍稍修剪了一番。黑鞘长剑挂在腰间,身后看形状斜挂一把脏布包裹的刀。凌楸拉拉缰绳,马停在一处溪边。

  翻身下马,凌楸蹲在溪水旁。路上采到一些草药,顼平曾经告知过几个敷药的方子。捣弄一阵,凌楸把捣碎的草药装进一块破布,裹好放进怀里。凌楸捧些水喝两口,抬头望向远处——燕山的方向。

  将高午玉安顿在春门镇,凌楸独自上山。春门镇往东南不足三十里便到了燕山,苍遥门盘山而立。燕山连接长山一脉,凌楸绕了点路,从长山一脉走小道,试着碰碰运气,能不能在其中找到些药材。

  凌楸用根木棍拨开面前的棘灌,一手将马牵在身后,“本来想让你留在春门镇的旅店陪午玉,替她付了几天的饭食和住宿的钱,口袋见底了。”凌楸回头看看马,“教了午玉新的功法,也不会闲着没事干……我知道,老是让午玉待在一边,她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我更希望午玉平安……”

  天阴下来,凌楸的嘴却依旧没停下,“找时间问问罗福,当爹的感觉是不是就像这样。”天空落下雨点,凌楸似乎并未察觉。马停住脚步,打了个响鼻,“咈!”缰绳拉得笔直,凌楸这才注意到脸上水珠的凉意。

  躲进一片茂密的高树丛下,凌楸走到马身旁。马背上除了原本的包袱外还有一捆油布,将油布卸下,油布的四个角一一绑在周围的树干上时,凌楸的嘴也没闲着,“师父总讲……万事不能全备,却依心而行,皆足矣。”

  一旁的马时不时跺脚,凌楸坐在草里。雨声越来越大,白花流溅头顶的油布篷里。凌楸感觉臀下有些潮湿,他起身换了一处干燥的地方盘坐,不忘补上一句,“师父总讲,全美之事乃人心之念也。”

  静水横放腿间,凌楸抚着剑,面向山中,看落雨,看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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