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的三分法,推行开以后,受到了门客的欢迎。
以前,孟尝君待人平等,无论贤愚,都是一样的待遇。这样一来,名声很好听,可是真有本事的人,常感愤愤不平,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所以,有些人,待着待着就走了;有些人,干脆来也不来。
这次人分三等,并且根据等级的不同,提供不同的待遇。真有本事的人,觉得公平,心中就安稳了。
即使刚开始被划分为低一级别的门客,心中常想着立个什么功劳,争取升级到上一级别。
大家建功立业的念想一下子被点燃了,积极性顿时高涨,形成一股你争我赶得良好氛围。孟尝君的势力也因此而更加壮大。
列国一些真正有本领的人,了解到这个情形,也专门前来投奔。
这一天,有一个人求见孟尝君。
孟尝君出来迎接,见此人个子高大,形容雄壮,仪表堂堂。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脚上的草鞋也破破旧旧,粗布衣服,腰间挂着一柄剑,连剑鞘都没有,剑柄缠着草绳,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
孟尝君对穷富倒是没有什么偏见。他缺的是人才,却不缺钱,本来就是拿钱买人才嘛。
所以,孟尝君像往常一样客客气气地请穷汉坐下,攀谈起来。
孟尝君道:“先生此来,一定是对我有所指教!”
这人道:“不敢指教。我叫冯谖,是临淄人。你也看到了,我是个穷人,每天连肚子都吃不饱,哪里敢来指教薛公。我是听说薛公这里可以吃饱饭,所以就前来投奔,找口饭吃。”
孟尝君阅人无数,但像这般直截了当的,还是很少。他心中佩服,也不觉得冯谖话说的无礼。便道:“吃饭是小事。你尽管来吃就是了。只是我想问先生一句,你有什么特别的才能没有?”
冯谖道:“我并没有什么异于旁人的才能,要有的话,我也不至于沦落到饭都吃不起的地步。我只是听说,薛公好士,不在乎人的贫富贵贱,所以,才鼓足勇气,冒昧前来,投奔薛公。”
孟尝君听冯谖这么一说,也不生气,笑道:“先生谦虚了。既然如此,你就住下来吧。”
随后,冯谖被安排住进宿舍,算是下等人才。
冯谖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给孟尝君的印象极为深刻,他就特意嘱咐管理传舍的传舍长多注意一下冯谖。
过了几天,孟尝君找来传舍长,问道:“冯谖这些天在干什么?”
传舍长道:“他每天吃饱饭没事干,就坐在宿舍门口,弹着他的那柄无鞘剑唱歌。”
孟尝君很好奇,问道:“他唱的什么歌?”
传舍长道:“冯谖是这样唱的:宝剑啊宝剑啊,我们还是回家吧。这里的饭菜,清汤寡水,连个肉味都闻不到,实在难吃得很啊。”
孟尝君笑道:“他嫌我的伙食不好。唔,这样吧,让他住单间,升为幸舍。你告诉幸舍长,让他多多注意,过几天来向我报告。”
过了几天,幸舍长来见孟尝君,道:“冯谖住到幸舍,吃饱喝足之后,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弹着他的剑在唱歌。”
“这次唱的什么内容?”
“宝剑啊宝剑啊,我们还是回家吧。住在这里,出个门,连个车都坐不上。”
孟尝君听了,眉头一皱,想了想,对幸舍长道:“他这是想要做我的上等门客。也罢,升他为代舍。出门给他派车。告诉代舍长,主意他的言行,过几天来告诉我。”
过了几天,代舍长来见孟尝君,道:“冯谖乘车,日出夜归。没事了弹剑唱歌。这次的内容是:宝剑啊宝剑啊,我们还是回家吧。在这里,我自己吃饱喝足,大有面子了,可是想到我家里人还在忍饥受饿,我就住的很不安心呐。”
孟尝君听了,心中有点恼火,他忍不住想骂人,忍了忍,问代舍长:“他家里有什么亲人没有?”
“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
“派人送钱送粮,把她养起来。”
又过了几天,孟尝君把代舍长叫来,问冯谖的境况,是不是还在唱歌。
代舍长说:“现在冯谖安静了,不再唱歌了。”
孟尝君哼了两声,道:“终于满足了?他怎么不继续唱歌,再要一套别墅?”
之后好久,冯谖再也没有特别的言行传到孟尝君耳朵中,他渐渐地将这事给忘掉了。
他现在要考虑另一件事情:收租税。
薛城作为孟尝君的封地,每年的租税是一项非常大的收入。每年到了收租税的时候,孟尝君就会派遣门客前去代收。
这次,魏子自告奋勇,要去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