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衡的事情我不打算瞒着你，相信苻湛也多少和你说了一些。”萨乐君说完才将视线从林子豫身上移开，望向左手边喝茶旁听的苻湛。

　　“恩，知道一些。”林子豫说，“在关押林舒的石牢里复函和我说了不少事情。”

　　“你心里有数就好，至于甘劭那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把握，我不过多赘述。”萨乐君将准备好的药囊递给林子豫，“这个你随身带着，一日一粒。”

　　预防的药物而已，萨乐君没那么大的能耐研发什么疫苗，只能用尽全部的医学的知识，她很庆幸当初在军校学医的时候，攻读了药理学的研究生。

　　否则，如何调配药物，她还真的没谱。

　　等她和林子豫结束闲聊之后，亲自送林子豫离开。

　　帐外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除了篝火之外，夜空也无半点星光，冷风正盛。

　　“你也回去歇着吧，不必送了。”林子豫摆了摆手，示意萨乐君回去。

　　萨乐君却坚持，等林子豫的身影消失之后，她才扭头回去，刚抬头就看到苻湛背着风说道：“你也穿件御寒的外衣，就这么出来了。”

　　他大手一挥，将风袍裹住萨乐君的甚至。

　　萨乐君被夜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耳朵都吹的生疼。“几步路而已，没想到这么冷。”

　　“昼夜温差很大的，这里是北方，又是山石环绕的地方，你比我清楚这些才对，还要让我操心！”苻湛没好气的嘟囔。

　　萨乐君出入疫情最严重的地方，苻湛本就悬着一颗心，再加上阿辽这个混蛋故意找茬儿，大小军务都要禀。

　　一来一去，自然拖延了不少时间，以至于苻湛总是见不到萨乐君。

　　明明来到交战地已经有两日的时间了，可苻湛此时才算是见到萨乐君第二面。

　　萨乐君除了第一晚上是休息在苻湛的御帐内，之后就住在那一排石屋的位置，有篝火环绕石屋，等同于地垄的效果，倒也不会觉得寒冷。

　　苻湛唯恐萨乐君会身体出现状况矿，特地让人将这里的石屋都挂上厚厚的风帘。

　　结果下雨的这日，石屋外的篝火是烧了不了，只能在屋内烧，炭火熏得人发闷，苻湛总担心萨乐君会不舒服。

　　“别折腾了，你在这里做什么？”萨乐君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风袍都被雨水浸透了打扮，脖颈的地方也粘着雨水，湿漉漉的特别不舒服。

　　苻湛正在给石屋里放薰炉，好缓解一下空气。

　　听到萨乐君的声音，笑着抬手帮她解开湿漉漉的风袍。

　　影卫很识趣的接过湿掉的衣服，拿出去让人薰烤，然后将干净的风袍重新交给苻湛

　　屋里除了佟文这个碍眼的，没有别的人。

　　苻湛将炉子上煨着的汤药倒出来，“喝药吧，你自己定的规矩，出入都要喝一碗，预防为主。”

　　萨乐君其实不想喝，她很久没有喝过苦药了，而且之前随身带着的蜜饯也早就吃光了。

　　这几日她放心不下苻湛，出入都会喝药，再这么下去，她的舌头怕是要尝不出味道了。

　　“佟文，这是我之前调配药丸的时候，尝试做的解药，你去抓只活物试试，定北王身上的毒你最了解，这解药有没有用，效果如何你自己观察，回来反馈。”

　　萨乐君不想喝药，借着吩咐佟文的功夫，岔开了话题。

　　“好勒，那我先出去办事，一会儿回来。”佟文拿过药瓶扭头就走。

　　苻湛巴不得这个碍事的‘电灯泡’赶紧消失。

　　他耐着性子看萨乐君落座继续伏案研究那些药方子，继续将倒好的药递过去，“赶紧喝，要不，我就亲自喂。”

　　萨乐君提笔蘸着墨，只好点头，“喝，我喝还不行嘛，好歹等我写完了。”

　　等搁下笔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苻湛将药重新加热递给萨乐君。

　　“你着绛红描金的战袍怎么像是新郎官的礼服？”萨乐君喝药的时候才发现苻湛披着的外袍变了模样。

　　“是吗？可惜多事之秋，暂时没有娶妻的念头。”苻湛故意说给萨乐君听，“万一战场有什么变数，不是拖累人家姑娘吗？”

　　萨乐君听得懂苻湛的话，没好气的踢了他一下，“胡说八道！”

　　苻湛面上带着笑意，不过也知道萨乐君的机会，敛去了调侃的调调。

　　“华衡那边又传来消息了，我还琢磨怎么堵上他的嘴呢，结果你这边就研制出解药了。”苻湛眉宇间挂着温柔，给萨乐君倒了热茶。

　　萨乐君嘴里发苦，接过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才说道：“如今战局开支太大，大小事情都要化因子，自然离不开华衡，不拿出点诚意，他自然不甘心。”

　　苻湛点头，“华衡手里那把新刀，你是知道的，如今也成了第二把饮血狂刀你可知刀下第一缕亡魂是谁？”

　　萨乐君将茶喝完，抬眸望过来，有点吃惊的问，“谁得罪了华衡，还逼得他亲自出手杀人？”

　　“若是一般人，我也没必要和你提。”苻湛将密信递给萨乐君，“在宋帝面前伏低做小的岳丈，慧贵妃的亲爹胡彪将军。”

　　萨乐君当初前往宋国参加文卿公主及笄大礼的时候，曾对这个慧贵妃有过印象，至于这个胡彪将军嘛……

　　“这个胡彪将军是当年沙洲之战唯一活下来的那位？”萨乐君问。

　　苻湛点头，“没错，就是他。”

　　当初宋国的边境线沙洲一战和燕军缠斗了许久，华衡的外祖父和小舅舅战死，连感情去战场收尸的定北王都被暗算，唯独功成身退的胡彪将军活着回去了。

　　“华衡这是打算明目张胆的报复？”萨乐君激动起来。

　　“怎么可能，华衡亲自的动的手，但他蒙面乔装了，并且故意放出风声说是‘饮血狂刀’再现江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苻湛笑着说：“华衡的小算盘打得响着呢！”

　　萨乐君不知道为什么苻湛这么高兴，于是问，“这个胡彪将军死了，对我们晋国有什么好处？”

　　“晋国和宋国之间的海域有一个永宁港，背后的主子就是胡彪将军。”苻湛说，“陆路运送军粮和军械太耗时，从永宁港口走水路要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