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太平盛世
苻湛看到萨乐君的时候,轻轻喘着气,他是晋国的皇帝,四方将见龙卸甲,兵马得胜凯旋。
他自然不能抛下兵马不顾,所以在饮尽欢庆的酒水之后,才来寻萨乐君。
原本握刀的手蹭掉了脸颊上残留的酒渍,苻湛冲着萨乐君露出了浅笑,在飞舞的雪花里,一步步走了过去。
萨乐君快步跑了起来,伸开双臂将苻湛抱在了怀里,她能理解苻湛的心情,赢了这一仗,晋国可以太平几十年,可死去的人回不来了……
“等多久了?甘劭和边休也没劝劝!”苻湛将她扣在怀里,感觉到她一身寒意,顿时皱眉。
萨乐君却抬眸笑着,目光带着炽热,爱意缱绻,无关情欲,感情一旦挑破,变再也藏不住分毫。
“怎么不说话,你——”没等苻湛的话问完,他的衣领就被萨乐君给攥住了,眨眼间萨乐君的冰凉的唇就撞了上来。
苻湛咽喉已经,旋即收紧了双手,生生压榨着怀里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明明才分开了一天一夜而已,可入骨的思念都在这个吻里原形毕露。
等再次分开的时候,萨乐君觉得头晕目眩,缺氧导致她看到了一片的白光,苻湛顺势将她打横抱起,踩着风雪,往石屋走去。
萨乐君将冻僵的双手塞在苻湛的脖颈里,冷热刺激下,苻湛哆嗦了一下。
“也不怕摔着你?”苻湛问。
萨乐君笑:“不怕,我就怕等不到你!”
苻湛楞的倒抽一口气,却更心疼面前的傻女人,“屋里烧着炉火,何必守在外头,存心让我心疼!”
萨乐君秀眉微挑,“你若心疼,何必皱着眉,佟文已经拿到断魂草的解药了,他也将战场的事情告诉了我,苻湛,生死有命,你不必惋惜。”
“可夏侯昭父子不该落得这个下场!”苻湛摇头,“罢了,不提这些。”
在暖意融融的石屋里,两人相拥而眠。
今日落幕,九州之内,六合之间,化干戈为玉帛。
同年腊月初四,燕帝薨逝,二皇子魏毅入狱,六皇子魏巡登基,国号永宁,并与晋国缔结永世之好。
苻湛和萨乐君在小年夜前抵达京城,举国同庆,大赦天下,‘景太后’一朝成了乐皇后,六部皆是恭贺之词,连史官都挥笔泼墨记下这段神仙眷侣的坎坷情路……
欢庆的宴会上,苻湛与萨乐君提前离席,在明灭的琉璃灯下,床帷里传出耐人寻味的声音,萨乐君被压在苻湛身下,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缱绻之声,旖旎之景被明黄促织的金色帷幔罩得一丝不漏。
萨乐君融化在苻湛的怀抱里,她眼波含情,在云端飘着,耳边是苻湛轻重交织的低缓:阿乐,我的阿乐……
一年眨眼间就过去了,苻湛登基的第三年总算迎来了太平盛世。
萨乐君记忆里的这一年过得格外快,没有战乱,没有权斗,只有新婚后得甜蜜和欢愉时光。
苻湛后宫除了乐皇后之外,并无任何妃嫔,以至于萨乐君轻而易举的‘独宠后宫’,在成亲一年后就怀了皇嗣。
在怀孕之后,萨乐君更是乐不思蜀,成了一只米虫,除了吃喝就剩下玩乐了。
她和苻湛第一个孩子降生在初雪的这天,苻湛看都没看小皇子一眼,反而俯身在床榻边,抬手替萨乐君拂去了鬓角的湿汗。
被褥下还差扭着血水,不论边休怎么劝,苻湛就是不肯走。
萨乐君眯着眼睛,心里将苻湛骂了个体无完肤。
生个孩子太疼了,这才结婚一年,她就要过上带娃的苦日子了!
冬日昼短夜长,萨乐君产子之后,晋国也有了小太子,成功的堵住了文武百官的嘴巴,苻湛也彻底废除了晋国三年一度的选秀大典。
在小太子苻恒两岁的除夕的百官宴上,苻湛和萨乐君意外促成了一桩美谈,留在京城的乌格郡主居然主动提及了婚约之事,平日见面就掐的边休居然博得美人归,实在让人分外诧异!
至于沈嫣,她依旧痴情大将军王阿辽,可惜求而不得。
大将军王阿辽如今是小太子的师父,也是晋国的镇国公!
反倒是豫亲王林子豫和文卿公主喜结连理,萨乐君一直想不明白,当初千里追夫的文卿公主如今是怎么改变心意,和林子豫看对眼了。
“好姐姐,你可是我和子豫的媒人,关于我父皇和定北王府的恩怨,你比我更清楚细节。如今我也身为人母,在父皇离世的那日也心灰意冷,决定远离故土。”豫王妃拉着萨乐君的手,深深叹息。
宋国的皇帝病重时,曾召唤定北王父子入宫,前尘往事说了个明白,想要求个解脱,他最清楚自己这场病是如何得的,断魂草的毒是他一手促成的,怎会分不出来。
当宋帝对着定北王父子忏悔的时候,文卿公主作为宋帝的小女儿,又是皇嗣里与定北王关系最亲近的一个,自然也在塌边守着,听完父皇的一番话,摔碎了药碗,连夜离开了皇宫。
华衡放心不下,暗中传信给萨乐君,在福伯去世之后,文卿公主身边没了呵护的长辈,骤然得知这一切,必定承受不起。
于是,萨乐君派豫亲王林子豫离京,悄无声息的护送文卿公主,倒是促成了这对有情人。
“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那就劳烦你将豫亲王府的好姑娘筛选下,我这儿还有个光棍呢!”萨乐君口中的‘光棍’指的是如今的太傅甘劭。
甘劭从户部尚书卸任专心教导小太子帝王之术,哦,说错了,是生财之术!
自从苻湛帮助华衡做了最后一件事情,九州之内的黑市生意唯独将晋国这部分剥离开来,交还给了苻湛。
可这些黑市生意需要有人掌控,苻湛如今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将这些事情甩手丢给了甘劭。
豫王妃皱眉,一脸疑惑,“光棍是何意?你的新鲜词,我可揣摩不透。”
没等话音落地,刚下早朝的苻湛就挑帘走了进来,接上了豫王妃的话,“她说的是甘劭,手握晋国的真金白银,朕看他八成要守着银子过后半生了。”
苻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可说出来的话却多了些人情味,这纯粹是萨乐君的功劳,让这位帝王身上多了一些烟火气。
豫王妃福身施礼,简单客套了几句,就退出了内殿。
“好端端的,你来做什么?”萨乐君难得找个好姐妹闲聊一下,又被苻湛给打断了。
苻湛抬手将萨乐君滑入领口的冬珠耳环挑了出来,被体温焐热的东珠映着他黑曜石的眸子,“来赔罪,昨晚是我的错,你想见的人都见了,莫不是不想见我?”
提到昨晚,萨乐君就一肚子火,她月事刚过就被苻湛给折腾了一晚,不晓得是年纪大了还是经不住床笫之事,今日想来浑身都跟散了架似得。
趁着苻湛上朝,她扭头就溜出皇宫,丢下儿子不管不顾,将那些故人都见了个遍。
此时看到苻湛低头示弱,心气刚平复几分,没曾想苻湛一句话就让她蹙眉,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嘴!
罢了,色令智昏……
萨乐君闭上眼睛回吻苻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