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罗父罗母都回来了,同时来得还有韩婉湘的父亲韩少卿韩老爷,韩老爷与罗父是几十年的老相识,关系密切,感情深厚。
晚上大家在一起用餐,家里来了两位客人,罗小凡怕凌思璇尴尬,他本不愿意多说话,若是问的多了,问到她的父母,恐怕又要难过了,白天又哭了一场,好不容易眼睛才好,可不能再让她哭了,罗小凡一个劲儿的给凌思璇碗里添菜,还不时的催促她多吃。
韩婉湘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罗小凡傻傻的笑,期待罗小凡也能给自己加菜,可是罗小凡似乎没有看见她期盼的眼神,一直在关照凌思璇。
“婉湘,多吃点这个……”罗母是个会看眼色的,忙替儿子周璇。
“多谢伯母……”韩婉湘开心的道谢。
罗母乔氏给韩婉湘夹了菜后,又偷偷的暗示罗小凡,可是罗小凡对母亲的暗示根本装着看不见,眼里只有凌思璇。
韩老爷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凌思璇,让她特别的不自在,却又不好说什么。
“伯父伯母,韩老爷,韩小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凌思璇礼貌的说了句便离席了。
“我也吃饱了……罗小凡见凌思璇走了,也放下碗筷跟上去。
“小凡哥哥……”韩婉湘失落的喊了一句,随便吃了几口也说吃饱了就走了,韩婉湘是个粘人的小妖精,罗小凡对付不了他,自然有人对付的了,那就是罗府的管家-阿前。
他与韩婉湘相处了半天,自然也是熟了,韩婉湘也会直呼他的名字,因为阿前受罗小凡委托,韩婉湘就完全交给他了。
“婉湘姑娘,公子是给凌姑娘抓药去了,那大夫只能跟病人在一起,像婉湘姑娘这般俊俏佳人自然是不能与病人在一处的,不如我带婉湘姑娘去别处耍耍,等公子忙完了,我再带姑娘去找公子可好”阿前笑嘻嘻的说道。
“好吧……”韩婉湘在阿前这张巧嘴的游说之下,终于同意了不去粘着罗小凡了。
几人走后,饭桌上只剩下罗小凡的父亲罗恒,以及夫人乔氏,富商韩少卿三人。
“像……真的太像了,她真的是姐姐的女儿,想不到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思思居然长这么大了,都成大姑娘了,她居然没有认出我来,我是她的小哥哥呀,那时候她和念儿才三岁,如今都这么大了,我也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想不到此生还能在看见姐姐的女儿,不知道姐姐在天上看到以后会不会高兴”韩少卿感慨万千,说着说着就伤感起来。
“韩老弟,凌氏夫妇身上都有江湖侠义之气,他们也是江湖中人人敬佩的风云人物,他们在天上看到他们的一双儿女都这般优秀,一定会很开心的”罗恒宽慰道。
“听说念儿是朝廷的大将军,当年西夏与南炎两国相争,硝烟四起,是念儿带领将士们骁勇善战,最后天下统一,真是了不起,听说念儿娶的是当今皇上的亲妹五公主,果真是英雄配佳人,念儿真是不负姐姐当年的教诲”韩少卿对凌念满口夸赞,十分敬佩。
“念儿这孩子,还是很多年前见过,那时候他便有些与常人不用的气质,一看就是有出息的人”乔氏也夸赞道。
“小凡也非等闲之辈啊,他们兄弟二人,一个习文一个习武,都是栋梁之才,也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骄傲”韩少卿说道。
“那是自然,我的儿子,自然也差不了”罗恒洋洋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二人哈哈大笑,碰杯喝酒。
“对了,罗大哥,罗大嫂,小凡如今也不小了,今日我把婉湘也带来了,孩子们的婚事,我看择个日子就定了吧,我堂堂安阳城首富亲自带女儿上门提亲,可不许驳我这个面子啊”韩少卿不紧不慢的说道。
“韩老弟,你也是个明白人,难道你看不明白吗?小凡的心全在思思哪里呢,他当年退婚就是为了思思,她去京城做官也是因为思思在京城,为了思思,他连皇上赐的婚都婉拒了,你说这个事还能由得了我吗?”罗恒爽朗一笑,无奈的对韩少卿说道。
“果真如此……怪不得刚才饭桌上,我看小凡就一直在照顾思思,如此看来是婉湘没有这个福气了,当时的承诺权当是戏言吧,婉湘刚出生时,我还特意写信告诉姐姐,婉湘和小凡长大后结为连理的事,姐姐在信里还为我们两家高兴呢”韩少卿有些遗憾,转念又一想,若是小凡真的喜欢思思,便自己再疼爱女儿,也不能让她再横插一刀了。
“当初是咱们做大人的自作主张,如今孩子们大了,咱们也做不得他们的主了,婉湘是个好姑娘,我也很喜欢,只是小凡无福,她与思思从小玩到大,在思思十七岁那年分开后便心里一直惦记着思思,就怕她嫁人了,如今倒好,思思真的没嫁人,他还给领回来了,我这做娘的也不能说什么,这思思呀,倒也没有明着说喜欢小凡,但是小凡对思思可真是用心,不怕韩老弟笑话,有时候我这个做娘的都嫉妒小凡对思思和那种体贴入微和用心”罗乔氏嗔怒的说道。
“哈哈哈……嫂子自有罗大哥照顾,何必嫉妒儿子对其他姑娘好呢,况且小凡喜欢的的是姐姐的女儿,姐姐生前心地善良,天生丽质,如今她的女儿继承了她的容颜,小凡为之痴迷也是难免的,罗大哥从前对嫂子可不比小凡对思思痴迷少呢”韩少卿打趣说道。
“此言差矣,我嫁到罗府快三十年了,也没见过他哪天对我这般好过”乔氏看了看丈夫罗恒不悦的道。
“你呀,生气起来和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罗恒笑道。
“你都不曾那样对过我,我说都不能说一下吗?乔氏佯装生气道。
“哈哈,哪里敢呢,乔妹……我错了”罗恒立马认错。
一听罗恒叫了一声乔妹,乔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又往丈夫碗里夹了菜。
“哈哈哈……我看我还是带女儿走吧,省的在这里碍眼”韩少卿笑道。
“哈哈哈,让韩老弟见笑了,今日我们好好叙叙旧”罗恒陪笑道。
“这是自然……只怕是女儿又要哭上好几天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真是不忍心女儿伤心”韩少卿惋惜道。
“你呀,就不要替婉湘操心了,说不定她早就想开了呢,孩子们的事,咱们还是少操心”
“但愿如此……”
旧友相逢,自然也有很多说不完的话,韩少卿虽然没有为女儿提亲成功,但是看到了他一直挂念的孩子,心里也是十分欣慰。
翌日,罗小凡为了躲避韩婉湘的纠缠,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他依旧陪着凌思璇,韩婉湘交给阿前,但凡有凌思璇和罗小凡的地方,阿前都告诉韩婉湘,她不能去。
阿前知道韩婉湘是个单纯的女孩,他便召集府中所有的下人们在做完差事的时候都来陪韩婉湘玩,他自己也变着花样的陪着韩婉湘玩。几天下来,韩婉湘倒是对阿前产生了兴趣,不再缠着罗小凡了,便是日日与阿前一处玩,连吃饭都和阿前在一起。
看到女儿在罗府的这些天,玩的如此开心,韩少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女儿是她的小棉袄,女儿开心,她便开心。
“韩老弟,我看你不用担心了,婉湘已经找到意中人了”罗恒对看着女儿直笑的韩少卿说道。
“这个阿前是什么身份,他如何能将婉湘哄的如此开心”韩少卿开心的问道。
“阿前是前些年,小凡从外面游历时候带回来的,这孩子机灵,又会说话,听说之前是在一家茶楼当店小二,被小凡带来后,便一直跟着小凡,直到小凡去京城做官了,他才做了管家,在我府上做个管家,实在是有些个屈才”罗恒似乎颇有心得的说道。
“不错……是个好手”韩少卿微笑道,一连说了好几个不错,听他的语气有些自言自语,罗恒听懵了。
“什么不错,谁是好手……”罗恒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阿前了,他是个做生意的好手,长了一张巧嘴在这哪有用武之地啊,看来得给他换换地方了”
“哈哈哈……先不说阿前的巧嘴,更重要的是她会哄你的宝贝女儿开心,这一点深得你这个首富的心”罗恒打趣道。
“哈哈……知我者,罗大哥也……”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老爷,公子明天要带凌姑娘去登山,玩累了,正好晚上去游湖,小的正要准备明日出行的车马,公子说若是老爷夫人和韩老爷也要同去的话,一并准备了,来请老爷示下”管事的过来询问罗老爷的指示。
“韩老弟,难得小凡有如此孝心,我们一起同行,游玩一番如何”罗父对韩少卿说道。
“哈哈哈……我说老罗大哥,你真是糊涂了,一点都了解自己儿子,他来询问你的意思便是不想让你去了,你这还蒙在鼓里呢”韩少卿爽朗一笑打趣道。
“我说韩老弟,小凡来问我的意思,如何便是不想让我去了,你快给我说说……”罗父不明就里。
“你呀,小凡若是想让咱们跟着去,直接便做决定了,何必来问呢?很明显是不愿意咱们做长辈的跟着去,你想呀,小凡喜欢思思,他带着思思出去散心是想和思思单独在一起,你说咱们跟在旁边,他们说话能自在吗,小凡让人来问,既然显示了他的孝心,让咱们知道他并没有因为喜欢的姑娘便疏忽了长辈,又委婉的拒绝了咱们同去,真是聪明绝顶”韩少卿悠悠的分析着,对罗小凡更加欣赏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若不是韩老弟分析,我还真就要坏了小凡的计划”罗父笑着说道,也暗自佩服韩少卿对自己儿子的了解竟然比自己这个亲爹都多。如此他那么宠爱女儿,又那么了解女儿,这也便说的通了。
“哈哈哈……你呀……”
“我们不去,你只准备他们年轻人的就是了,去忙吧”罗父向管事的吩咐道。
管事的退下,罗父和韩少卿继续把酒言欢,儿女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碧空飘着朵朵白云,真是一个好日子。
“阿前,我跟思思一辆马车,你带着婉湘坐另外一辆吧”罗小凡一边对阿前说着话,一边检查出行的东西是否都带齐全了。
“公子,这可不是我不帮你,婉湘可是一心要粘着你的,我看还是做一辆马车吧,我来驾车,省的她又闹”阿前似乎是能提前预知似的,韩婉湘闹起来真是消磨人的意志。
“这几天,辛苦你了,婉湘毕竟是客人,此次外出,你还得帮我兜着点,万不可冲撞了思思”罗小凡笑道。
“你光知道关心凌姑娘,你可知道婉湘也需要你照顾”阿前不满的说道。
“婉湘……婉湘……”罗小凡仔细一琢磨,心里明了,阿前直呼婉湘的乳名,又因为自己不照顾婉湘而生气,难不成这几天下来,阿前喜欢上了婉湘妹妹。
“阿前,婉湘是个好姑娘,喜欢就要争取哦”罗小凡打趣道。
“公子别瞎说……我哪有那心思,我身份低微,哪有那非分之想”阿前低声说道。
“喜欢就去争取,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亏你还有这一张巧嘴,怎么不生个巧脑袋呢……”罗小凡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凌思璇上前询问道。
“思思,你来了”罗小凡忙迎上去。
今日的凌思璇一身素净的衣衫,忧郁的神情让人心生怜惜。
“思思,我们先上马车上坐着,一会婉湘收拾好了,我们便可出发”
凌思璇点点头,钻进了马车。
“婉湘呢,出个门如何这么慢”罗小凡向阿前打听道。
阿前没有说话,像马车努努嘴,示意韩婉湘早就在马车里等候了。
“你是说婉湘已经在马车里等候了”罗小凡指了指马车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
“公子,你赶快上去吧,我们要启程了”阿前催促道。
“小凡哥哥,快上来呀,嘻嘻……”韩婉湘在招呼罗小凡。
“等回头再找你算账”罗小凡白了阿前一眼,回头又对韩婉湘回应一声,便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阿前见大家都上了马车,便也不耽误驾起马车启程了。
车内三人,面面相觑,只能尴尬的笑笑,凌思璇则是透过马车小小的窗口,观赏着外面的美景。
韩婉湘率先打开沉默对罗小凡说道:“小凡哥哥,你看我的这件衣服好看吗?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罗小凡看也不看便随口就说好看。
“哼,骗人,你看都没看便说好看,可见是敷衍我”韩婉湘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
“婉湘,我怎么会看都没看呢,这件衣服的料子都是我精挑细选,也是我亲自看着,按照我的要求缝制的,我如何不知道它好看不好看呢”罗小凡见韩婉湘生气了,忙把实话说了出来。这件衣服确实是他精挑细选的,只是他当时是为了送给凌思璇,只是被韩婉湘误穿了,自然也就归她了。
“嘻嘻……我就说嘛?小凡哥哥送的衣服自然是用了心的”韩婉湘开心不已,一个劲儿的沾沾自喜。
罗小凡刚才的话成功的把凌思璇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她上下打量一番,确实别具一格,“果真是上好的针功和衣料,颜色也好看,穿在婉湘姑娘身上显的婉湘更加漂亮了”凌思璇赞美道。
“真的吗?我也这么觉得,还是小凡哥哥对我好,我太喜欢这件衣服了”韩婉湘听到赞美更加兴奋。
“思思,你喜欢吗?你若是喜欢,我也送你一件”罗小凡没有接韩婉湘的话茬,而是向凌思璇询问道。
“小凡哥哥,你只能给我送,不许给别人送,你若是送给别的姑娘和我一样的东西,我会伤心的”韩婉湘不满的说道。
“婉湘,你们韩家是安阳城首富,如何这么小气,连一件衣服都要计较,你看你身着如此华丽,思思的衣服多素,我给她买两件也是应该的”罗小凡假装责备的说道。
韩婉湘看了看凌思璇,果真是很朴素,连头上都没有戴珠花,不像自己满身都是首饰,想来这个凌姑娘家也是穷的紧,想到这里,她有些同情凌思璇。
“小凡哥哥,凌思若是没有衣服穿,我可送她一些,我家里还有好多旧衣服我都不想穿了,我都送给她好不好”韩婉湘说道。
“婉湘,思思家在京城,家世显赫,她家里的衣服比你的还要多呢?”
“小凡哥哥,你就不要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还说什么凌姑娘是朝廷的公主,你看她头上连珠花都没有,手镯更是没有,你看她的衣服都旧成这样了她还在穿,她家指不定穷成什么样了,你就不要骗我了”韩婉湘一字一句的说道。
“凌姑娘不穿金戴银,那是因为她不喜欢戴,不代表她没有,婉湘,以后可不许再这样说凌姑娘了”罗小凡责备道。
“本来就是嘛?我又没有说假话”韩婉湘小声说道。
“韩婉湘,再说我可要生气了”罗小凡严厉看了一眼韩婉湘,警告她不要再多言。
韩婉湘不再说话,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小凡,婉湘姑娘年纪还小,不谙世事,她一出生就在首富家里,不懂世间百态和人间疾苦很正常,她就是个小孩子,不是有一句话叫童言无忌,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凌思璇急忙开口劝解道。
“就是嘛?我也是好心给凌姑娘衣服,他还凶我”韩婉湘没好气的附和道。
“思思,我在帮你,你怎么替她说话”罗小凡说道。
“小凡,她就是一个小孩子,哄一哄就好了,这样生着闷气多不好,我们好不容易出来游玩,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才对,何必弄的如此难堪呢”凌思璇向罗小凡使眼色,示意他哄一哄韩婉湘。
罗小凡想了想,凌思璇说的对,便向韩婉湘说了一句对不起。
“婉湘姑娘,小凡已经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你看他对你多好,给你买这么漂亮的衣服,若是旁人都没有这么好的服气呢,看在衣服的份上,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凌思璇又向韩婉湘劝解道。
“思思……”罗小凡几次想说这件衣服其实是自己送给她的,却都没说出口。
韩婉湘听完凌思璇的话,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马上又露出了笑脸。
“嘻嘻……谢谢小凡哥哥”韩婉湘转怒为喜,急忙坐到罗小凡身边,亲昵的挽上他的胳膊。
凌思璇见状,二人和好如初,便微微一笑,又把目光转向了外面的风景。
“小凡哥哥,以后不准再凶我了,也不许再回京城了,这样我就能经常看见你了”韩婉湘笑嘻嘻的说着。
“婉湘,我们现在在马车里坐着,本来就不稳,你可不可以不要挽着我的胳膊,不然我坐不稳撞到你可怎么好”罗小凡试图让韩婉湘松开自己。
“不要,我就要挽着你的胳膊,撞到我也不怕,小凡哥哥是大夫,若是磕着碰着,你帮我包一下就好了,反正我是不会松开你的”韩婉湘洋洋得意的说着,死死挽着罗小凡,此刻他才知道阿前对他有多好了。
过了一会,韩婉湘又是渴了又是饿了,不停的要求罗小凡帮他取这取那,罗小凡心里叫苦不迭,这大小姐出门,含着金疙瘩长大的人,真是娇贵,怨不得平时出门都要跟三四个随从。首富的女儿果然是金贵,韩伯父真是把她惯的无法无天了。
“小凡哥哥,凌姑娘如何一路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她不饿吗”韩婉湘好奇的问着。她天真的以为是个女子都跟她一样呢,对于一直沉默寡言的凌思璇她很好奇。
“凌姑娘也是人,怎么会不饿呢,只是她不喜欢吃你吃的这些东西”罗小凡解释道。
“不会吧?考肥鸭她不爱吃,这可是女孩子最爱吃的,你指定是又骗我,待我去试试,嘻嘻……”韩婉湘会心一笑,转手从自己带的考鸭上撕下来一个鸭腿,递到凌思璇跟前。
“凌姑娘……这是安阳城的陈记烤鸭,味道是天下一绝,你快尝尝”韩婉湘开心的说道。
“不必了,你吃吧,我不饿”凌思璇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
岂知韩婉湘不肯罢休,一个劲儿的让她吃,最后眼见凌思璇实在是不肯吃,便趁着凌思推辞的空挡,一下子塞进她的嘴里。
“不要……”凌思璇被折磨的没办法,明显有些生气,说话也不觉得加重了一些,忙把嘴里的鸭腿拿下来,轻轻的擦了擦嘴。
“凌姑娘,你不爱吃吗”韩婉湘有些委屈,自己好心好意的给凌姑娘吃鸭腿,她却如此嫌弃。
“无妨,我吃……”罗小凡见状忙一把拿过鸭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了。
气氛有些微妙,尽管罗小凡不停的说好吃,还是没有缓和过来。
“小凡哥哥,凌姑娘好凶”韩婉湘又躲回罗小凡身边,弱弱的依偎着他。
罗小凡只能继续傻笑着,啃他的鸭腿。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地方,随着阿前的勒马的声音,马车稳稳停住。
凌思璇看了一眼二人,率先下了马车。
“思思……”罗小凡看到凌思璇好像突然生了好大气,忙推开韩婉湘追下去。
“公子,凌姑娘好像生气了,可是你又惹她了……”阿前看了看走出一段距离的凌思璇向罗小凡说道。
“阿前,婉湘就交给你了,你带她去玩,晚上把她安全的带回府上,我去看看凌姑娘,等她气消了我便带她回来”罗小凡急忙嘱咐道。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前不明就里,一脸茫然。
“小凡哥哥,等等我嘛……”韩婉湘的声音传来,罗小凡也顾不了,拍了拍阿前的肩膀,便撒腿就跑。
“思思……思思,等等我”罗小凡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凌思璇的名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如何突然就生气了。女儿家的心思,真是难懂。
罗小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追上了凌思璇,“思思,你等一下”罗小凡抓住凌思璇的手腕让她停下来,岂知被凌思璇狠狠的甩开了,又自顾自走了。
“停下……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还不行吗”罗小凡拦住凌思璇。
“你那里都没做错”
“那你好好为什么生气了”
“谁生气了,我哪里生气了”凌思璇冷冷的说道,她说自己没有生气,但是她的行为已经告诉罗小凡她生气了。
“好好好……你没有生气,是我生气了好不好”罗小凡急忙认错说道。
“你生的什么气?谁又惹你生气了”凌思璇嘟着嘴气呼呼的问道。
“我……”罗小凡语塞,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他困顿之际,凌思璇又负气离开,罗小凡实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这简直比考状元还费解。
凌思璇不理他,他也不敢问,只能是凌思璇走到哪里,他便跟在哪里。看来今日这登山计划也要落空了,只能由着凌思璇在外闲逛了,待她气消了,再做打算。
罗小凡跟在凌思璇身后漫无目的的闲逛了很久,最后在一处寺庙前停住了脚步。
“思思,可是要进去拜佛烧香”罗小凡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思璇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点点头,
“今日途径此地,属实也是缘分,拜一拜也好”罗小凡说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寺庙,祈愿的人还真不少,香火十分旺盛,经过罗小凡的打点,在寺院僧人的带领下,罗小凡二人向佛祖行了跪拜大礼。
凌思璇跪在佛前,手持香烛虔诚的祈祷,心中默默的祈祷,许下心愿,跪在佛前很久很久……
罗小凡偷偷看了一眼凌思璇,只见她双目紧闭,神色虔诚,不知道再许什么愿。
凌思璇许下的愿望他自然不知道,但是她许下的愿望却是与凌思璇相关,他在偷偷看她的那一眼,就是在向佛祖祈祷,保佑眼前的姑娘永远开心快乐,平安顺遂,别无他求,至于她是否嫁给自己,他不敢奢求,只能顺其自然。
“施主,把香给贫僧吧……”
凌思璇和罗小凡把手中的香递给了僧人后,又在引导下走出了寺庙。
“思思,你刚才许愿了吗”罗小凡问道。
“嗯……但愿能实现”凌思璇轻轻的点点头说道。
“一定会实现的,你这么好,佛祖肯定会保佑你的”罗小凡讨好道。
“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我们去找婉湘他们吧”凌思璇提议道。
“婉湘自有阿前照应,不必管她,我们自是玩我们的”罗小凡说道,看得出来,凌思璇已经气消了。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没发觉呢,日子过得真快”凌思璇看到日落渐渐下沉,才发现时间又溜走了一天,而这一天,自己都在生闷气,想一想自己,那一股无名火,真是好笑。
“思思,这一天了,你气也消了吧,肚子饿了吧,我准备的吃食都留在马车上了,那边有一家面馆,我带你去吃一点,等你吃饱了,我们再去游湖好吗”罗小凡询问道。
“如此甚好,正好我也饿了,我们去吧”凌思璇欣然答应。
罗小凡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我许下的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小凡,你怎么了,我都要饿死了,我们快去吧”凌思璇催促道。
“好……好……”罗小凡乐的合不拢嘴,赶紧拉着凌思璇走向了寺庙附近的面馆。
吃饭的过程中,凌思璇还询问了韩婉湘,罗小凡胡乱含糊的糊弄着,他心里有一个疑问,实在是不敢问出口,怕说出来又惹凌思璇生气。一直憋在心里,直到面快吃完了,罗小凡把心一横,干脆问清楚好了,不然憋着太难受了。
“思思,我想问你一件事”罗小凡一边喝汤一边试探凌思璇的口风。
“小凡,有什么话你说便是了,何必遮遮掩掩的,这一点也不像你”凌思璇咽下最后一口饭说道。
“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说吧……我就坐在这儿洗耳恭听”凌思璇把碗筷推至一旁,用手托着下巴不耐烦的说道。
“你……你今天为何生气”罗小凡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他希望得到凌思璇的解答,好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避免以后再犯。
本以为凌思璇会给他解惑,谁知凌思璇听完,脸色一红,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哪有生气便率先离开了。
“思思……”罗小凡忙把饭钱放在桌子上,向凌思璇追过去。
“思思,都说了不生气的,如何又耍赖”罗小凡忙道。
“小凡,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当时看到婉湘姑娘伏在你怀里与你有说有笑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多余,想早点离开你们的视线,仅此而已”凌思璇淡淡的说道,她知道即便她不说清楚,往后罗小凡还会想法设法的再问。
“她何时伏在我怀里与我有说有笑的,莫不是你看错了”罗小凡不解。韩婉湘挽着自己胳膊不假,可并不是像凌思璇说的那样伏在自己的怀里。
“是你自己不想承认罢了”凌思璇淡淡的说道。游湖的兴致被罗小凡的这个问题搞得一点也没有了,她走了一天也挺累,只想回去歇息。
罗小凡迅速的转换大脑里面的画面,想破脑袋也没找到韩婉湘伏在自己怀里有说有笑的画面,莫不是思思臆想出来的吧。
“思思,我真的没有……”罗小凡还在解释,凌思璇已经不想多说了。
“我累了,游湖的事情还是改日吧”凌思璇怏怏不乐的说道。
这让罗小凡更是摸不着头脑,明明答应不生气的,这怎么又生气了,看她那样,罗小凡也不敢再问了,还是回去问问阿前吧,也许男人之间探讨,更容易得到答案。
“思思,左右你也已经吃饱了肚子,我们不着急回去,安阳城景致优美,我带你去别处逛逛如何”罗小凡问道。
“你若是想逛,便自己去逛好了,我要回去了”凌思璇说完也不再理罗小凡自顾走了。
“我听你的就是了,我们回去,别生气嘛”罗小凡大声说道,又跟个跟屁虫似的跟上去。
晚上,回到罗府以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凌思璇回房休息了,罗小凡心中困惑不已,便找来阿前解答疑惑。
“公子,你不是说要带凌姑娘去游湖吗?如何这么快便回来了”阿前看罗小凡着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别提了,本来都说好了要去游湖,谁知我又不知怎么惹着她了,又生气了,只好又回来了,今天的计划都泡汤了”罗小凡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这凌姑娘气性也太大了,这气都生了一天了,还没好”阿前不解的道。
“早上那场气已经消了,这是又一次生的气,我也真是纳闷了,女儿家的心思真是不明白”
“以前倒是不觉得凌姑娘是爱生气的人,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了”阿前说道。
“我也真是奇怪了,以前她从来不这样,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便突然生气了,非要说婉湘伏在我怀里有说有笑的,天地良心,当时我们三个人都在马车,我正在吃婉湘带来的鸭腿,只说了几句好吃,她便生了气,然后就跳下马车走了,你说这怎么能是伏在我怀里有说有笑呢,真是莫名其妙”罗小凡喋喋不休的吐露苦水。
“这个问题也不难,恐怕得你把当时详细的情况都说出来,我才能给你分析呢……”阿前饶有兴致的说道。
“那你可听好了,我给你从头至尾说一遍吧,算了,我还是学一遍吧……”说着话,罗小凡就还原了当时三个人说的话,以及坐的位置,叽里咕噜一大堆下来,把罗小凡累的够呛,却让阿前笑的前仰后翻。
“行了,我都一字不落的给你示范了一遍,你赶紧给我说说问题出在哪里”罗小凡没好气的道。
“这不是很简单吗?傻子都看出来了……就你还蒙在鼓里”阿前大笑着说道。
“那你倒是说呀,真是急死人了”
“凌姑娘在吃醋,她喜欢你……”阿前笑着说道。
“合着我演了半天,你就给我分析这几个字”
“这还不明显吗?女儿家的心事被你戳中了,她能不生气吗?你还一个劲儿的问,难道要让她亲口说出来她吃醋了你才能闭口不言了吗?你呀,真是个榆木疙瘩”阿前不住的打趣罗小凡。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这简直不可能”罗小凡怏怏的说道,语气满是失望。
“从前不可能,不代表以后不可能,你也不想想,自打凌姑娘来了,你哪天不是像呵护宝贝一样的呵护着她,日复一日,就是石头也该化了,时间是个好东西,时间会改变一切的,”阿前说着说着露出甜蜜的表情,罗小凡看在眼里。
“阿前,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今天跟婉湘一起玩的开心吧”罗小凡笑道。
“跟她在一处,自然是开心的……”阿前笑着说道,露出幸福的笑容。
“那你可得把她哄好了,省的她像个幽灵一样总缠着我”罗小凡起身重重的拍了拍阿前的肩膀,随后回屋休息了。
“公子,你别说婉湘了……”阿前不悦道。
“哈哈哈……这便就护上了,那恭喜你喽”罗小凡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
深夜,阿前没有睡去,韩婉湘没有睡去,凌思璇也还未睡去,想到白天许下的愿望,她刻意的去想敖珏这个人,居然不似从前一样,深深刺痛自己的心了,而罗小凡的身影确却是不自觉的出现在脑海中。
难道神灵真的会如此灵验吗?白天自己跪在佛前,恳求佛祖怜悯,让敖珏的身影从自己心中消除,用毕生对的人来替换,因为一想到敖珏,她的心都隐隐作痛,她无法自行抹去,只能祈求佛祖怜悯,为此,她已经好久不沾荤腥了,为的就是虔诚。今日之所以会推辞韩婉湘的好意,原因也是在此。
凌思璇无心睡眠,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天上繁星点点,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想不到敖珏了,而罗小凡的样子总是有意无意的困扰着自己。或许岁月是良药,也或许是罗小凡的陪伴和照顾是良药,亦或许是神灵显灵了,愿望成真了,难道罗小凡真的是自己毕生对的人嘛?如果早知道是他,自己又何必兜兜转转绕了那么一大圈,命运弄人啊。
“小凡……”凌思璇看着天际的明月,不由自主的唤出了罗小凡的名字。
角落里坐着的罗小凡听到有人叫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了,屏主呼吸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凌思璇的窗户。
“思……”罗小凡激动的想要回应,都要喊出口了,又听见凌思璇的声音。
“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吗?连天边的那一轮明月都变成他的样子,可不可以不要困扰我,小凡,你听到了吗?“
罗小凡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在凌思璇窗前居然听到了这样的话,看来阿前说的没错,真是太开心了。
“我……”罗小凡刚要说我听到了,一个字还未说出口,窗户就被凌思璇关上了,明月照亮她的窗子,她照亮了他的梦。
罗小凡明白了凌思璇的心思,怕是要高兴的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翌日,两个装满心事的人见面略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各自明白彼此的心意,却也是需要有一个场合把话挑明,捅破那一层窗户纸才对。
“思思,昨晚睡得可还好”罗小凡故作不知的问道。
“还好,你呢”凌思那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也还好,你不生气了吧”
“我生什么气……”
“那既然不生气,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再给你买几件喜欢的衣服,叫上婉湘一起,你们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也都一样”罗小凡开心的说道。
“不去……”凌思璇冷冷的说完又回里屋去了。
“思思……又怎么了嘛?”罗小凡苦不堪言,怎么又生气了。
罗小凡心中苦闷,明明她喜欢自己,却又对自己如此冷漠。
罗小凡困惑,最后还是在阿前的提议下,他买了好多适合凌思璇穿的衣服送给她。尽管她不停的拒绝,罗小凡也乐此不疲,不停的给她买,给他送。从头饰珠花,到耳环,手镯,事无巨细,能买的全都买了,还有好多女儿家喜欢的玩意。他不怕花钱,既然凌思璇不肯让自己带着去,那自己就买回来送给她,总有她喜欢的东西。
罗小凡对凌思璇的用心和执着,让阿前自愧不如,他对凌思璇真的太好了。
罗小凡对凌思璇的爱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他所做的这些都被阿前看在眼里,当然他也会耐心给韩婉湘一点点渗透,韩婉湘单纯善良,很多事情给她讲明白了,她能听得懂吗?
“阿前,小凡哥哥又买了好多东西送给凌姑娘了,他为何不给我买”韩婉湘一脸失望的对罗府的管家阿前说道。
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阿前很是心疼,她不想欺骗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
“婉湘妹妹,公子之所以对凌姑娘好,送给她好多东西,是因为他喜欢凌姑娘,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公子已经习惯跟在凌姑娘后面给她付账了,这个习惯是改不了的”阿前说道。
“那小凡哥哥为何不喜欢我,难道我没有那个凌姑娘漂亮吗”韩婉湘撅着嘴,闷闷不乐的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各有各的好,凌姑娘也不是完美的,但是在公子的眼里她就是最漂亮的,因为公子喜欢她,愿意包容她的缺点,婉湘姑娘你呢,也有你的缺点,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阿前,那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我在你眼里才是最漂亮的姑娘”韩婉湘问道。
阿前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他觉得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自己是男子,必然要先一步说出自己的心心思。
“嘻嘻,婉湘妹妹,你看出来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对你好,只是我只是罗家的家仆,我们之间身份地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便是我有心,也不敢奢望”阿前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没有底气。
“身份地位又怎么了?我有的难道你没有吗?”韩婉湘倒是坦率,不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她看见阿前有些尴尬,又没有自信的模样,又觉觉得十分有趣,她是韩家大小姐,安阳城首富的女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从来不缺银子花,哪里理解阿前的窘迫。
“婉湘妹妹,我还是给你说说公子吧,公子说他喜欢凌姑娘,此生非她不娶,他们之间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这世间的好男儿又不止公子一个,你又何苦执着于他呢,说不定别人比公子更适合做你的夫君呢”
“别人,别人是谁?”
“别人就是……就是……”阿前头一次被人问的说不出话来。他也终于明白,他自认为自己的一张巧嘴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是真的无用武之地。
“嘻嘻……是不是你啊”韩婉湘笑着说道。
“是……是……”阿前又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前,想不到你平时那么能说会道,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
“婉湘妹妹,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阿前脑瓜子一转,想到了投其所好,带韩婉湘去找玩,可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好呀,好呀,我正烦闷呢,我们去玩”韩婉湘开心不已,欣然应允。
“婉湘妹妹,我们赶快去吧”阿前赶紧带韩婉湘去了别处。
后来,韩婉湘还是明白了罗小凡对凌思璇深刻的爱是坚不可摧的,或许有一天,她也能拥有这样的爱,或许有一天她亲身经历了,她也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