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候府偏门前,王承已经不在,苏落芊整理好了衣服,独自一个人坐在石凳子上坐了很久,直到秋兰推开门把她扶了起来,他在踉踉跄跄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秋兰,今天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起,知道了吗”苏落芊嘱咐道。
“奴婢知道了”秋兰小心翼翼的答应着,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似懂非懂的明白,夫人肯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一句不满的话都不敢说,自己是来伺候夫人的,其余的事情,一概不关心。
苏落芊和秋兰回房的路上,正好碰见了江月儿带着一三四个婆子去巡夜,两人也只是微微欠身,施礼问候,然后匆匆而过,江月儿也是很奇怪,平常见了自己总是傲慢无礼,为何今日主动行礼,没有往日的气焰,看上去心事重重,真是奇怪,难道是敖泽佑近期的转变感染者她,所谓母子连心,儿子转变了,母亲也会转变,真是奇怪。
江月儿没有想那么多,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猜苏落芊的想法,整个侯府,她最在意的是老夫人和侯爷,其余的人再怎么抖,只要不给自己嫌麻烦,她便懒得去管,整天忙活这一堆孩子们就已经很累了,哪有闲工夫去管她们勾心斗角的事去。
路过敖珏书房的时候,他看到里面的灯火亮着,他知道敖珏又在书房忙碌着,这么些年,他总喜欢待在书房,对自己客气的就像陌生人,说不上不好,总感觉他对自己太好,对自己的要求有应必求,相敬如宾,那种感觉江月儿也说不上来,有时候他想,自己这是已经嫁人了吗?怎么感觉只是来侯府住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一点归宿感都没有。
江月儿心里想着事,脚下也慢慢的停下来了,过了好一阵,他才发现婆子还在后面跟着。
“你们都去忙吧,我去看看侯爷”江月儿吩咐道。
“是……”婆子离开。
江月儿独自走到书房的窗前,他没有进去,他知道,敖珏若是心里没她,就是站在她跟前,还是觉得很远,他与敖珏之间的距离是无形的,她可能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
也许嫁人以后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煎熬吧,并不像从前一样,肆意妄为,一心为丈夫着想,以丈夫为重,可是自己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缺为何感受不到任何幸福,甚至常常会觉得委屈,想要回到从前,祖母说这是每个女子成亲后必须经历的。
江月儿看着敖珏的书房,想着里面翻阅书卷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丈夫,说她不是自己的丈夫吧,他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像哄小孩一样哄自己开心,也会在沈曼薇和苏落芊以及其他几位姨娘面前维护自己,说她是自己的丈夫吧,他又妻妾成群,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最爱。
“看来是我错了……”江月儿淡淡的说了一句,年少时不懂婚姻,一心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他爱不爱自己不重要,只要自己能天天陪在他身边就行,可她并不知道,靖国侯敖珏注定不会永远陪着她。如果当时不嫁给他,或许他们的关系还会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月儿……”敖珏发现了江月儿,这丫头不知道在外面占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进来。敖珏有些担心,她柔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冷风吹呢……
“侯爷……”江月儿轻唤一声,随着敖珏走了进去。
“月儿,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冷,你为何穿的如此单薄,可不要着凉了”敖珏关切的说道。
“无碍,刚才路过这儿,看侯爷书房灯亮着,想着许久不见侯爷,便来看看”江月儿说道。
“那你也不可外风中站太久,冻坏了可怎么是好,若是病了,老夫人可是要怪罪下人伺候不当,月儿,你操持着孩子们的学习识字,还要操心府上大大小小的事,甚是辛苦,一定让厨房准备些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敖珏温和的说着话,示意江月儿坐下说话。
“侯爷莫要太担心,我自知侯爷公务繁忙,不敢让侯爷分心,身为侯爷的妾室,我自会帮着侯爷照看府中之事,也会顾好自己的身子,侯爷且莫担忧”
江月儿的语气恭敬又生疏,敖珏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心里真是愧疚。
“月儿,你还是叫我敖珏哥哥,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嫁给我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我对不起你”敖珏道。
江月儿一听,又想起了那些年她跟在敖珏后面,敖珏哥哥长,敖珏哥哥短,他都是那么温文尔雅,对自己也照顾有加,只是后来,自从嫁给他以后,一切都变了。还真是怀念那时候与敖珏在书院的时光,那是自己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敖珏哥哥,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我们成亲以后,我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而你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难道我嫁给你是错的吗?”江月儿问道。
“月儿,变的不是你和我,是我们的身份,我身为靖边侯,肩上的责任重大,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照顾你一辈子”敖珏有些惭愧的说道。
“我是嫁给了你,可我也只是你众多妻妾中的一个,我以为我嫁给你以后,你便不会再娶,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便是你不给我正室的身份,只要你爱我就好了,可是后来,米娶了不止一个……”江月儿语气伤感,委屈不已。
“月儿,很多事情你不懂,身为靖国侯,我的亲事,从来就由不得自己,至于心中所爱,我早已不知道是什么了,年少的时候,或许爱过一个人,只是后来,再也不爱了,对于你心中所求,是我负了一片真心,但在我心里,你遇到这样别人不同”
“那我在你众多女人中,占多少份量”江月儿倔强的问道。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我愿意尽我所能给你世上最好的一切,而其他人不行……”
“敖珏哥哥,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唯一爱的人,你是我的天,是我的依靠,我深爱着你,你说愿意给我世上最好的一切,可我要的只是你独一无二的那份爱,我也想向凌姐姐那样一样,与自己的丈夫相亲相爱,永不分离”江月儿说道伤心处哭了起来。
“月儿……是我对不起你,你快别哭了”敖珏拿起手帕走到江月儿跟前,题她擦拭眼泪,试图安慰她。
“敖珏哥哥……”江月儿一下子抱住敖珏哭的更伤心了。敖珏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是江月儿嫁给自己这么多年头一次诉说着委屈,也是头一次向自己吐露心声,一直以为她在府上都很顺利,她有学识,有涵养,有智慧,府上的事从不让自己操心。一直以为她很强大,从没想过,她是如此的柔弱,敖珏心里十分惭愧,江月儿没有假给自己之前是集万般宠爱为一身的淘气孩子,活泼开朗,每天快乐的向一只小蝴蝶,她在十八岁那年嫁给自己时,也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么多年,自己真是亏欠江月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