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多久,忽听简竹提示,说师父到了。二人随声寻望,却不见其人也未闻其音,心中不免顿生疑惑,这或许又是仙家来无影去无踪的道行吧。
果然,见一白衣老者忽现于花林深处,身后紧随着俩素衣侍从,正沿林间幽径飘然而至。待到距竹亭约莫十数步时,仨人变换了常人步态,方得看清形容,但见那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足不染尘,两脚生风,身后俩侍从正时刚才接船引路的少年。
老者迎面带笑,拱手作揖,信步入亭,口中连声:“哎呀,贵客驾临,未能亲迎,失敬失敬!”话音未落,已至跟前。
想到刚才离奇怪异的层层铺垫,现又忽见了真“神”,二人心中自然惶恐,言行更是有些把持不住,颠三倒四起来。谁知,这细微的变化,竟惹得小丫头简书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衣老者见状倒也不怨,只是一边安顿客人落座,一边随口轻斥:“徒儿,不得无礼!”然后逐一介绍:“贵客莫怪,他们乃是贱府门下拙徒简竹、简书、简言和简海是也,只因平时疏于管教,散漫惯了,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担侍!”说罢于主位坐下。简竹上前奉茶,完后主动引众徒行礼离去。
老者看来客仍是满头雾水,疑云未定,便举杯敬茶,开门见山。
“萧云、幕雨,你们夫妻二人的凡间履历我已详知,受神界上君指派,今在此专侯二位驾临,有要事相商。”老者直言不讳。
“我,我们……?”夫妻俩不解。
老者双手示意莫言,接着往下讲:“你们的前世记忆已然封存在了这洗髓海中,自是不明其中道理。待我慢慢说与!”
只见老者在茶台上方凌空画了个圆,夫妻二人面前顿生一座水镜幻界,其画面竟如电影般清楚真实,加之老者的解说叙述,严然一部成长纪录片无疑。
……珞珈山上,净虚湖畔,神兵峡谷,天衣佛陀正领着三名弟子研习剑道,麒麟子,红拂女,玉神通……
老者收起幻界,似有所失,面向萧云言道:“早在五百年前,我等仨人同为佛陀座下关门弟子,我年岁稍长恬为师兄,师妹最小,你位居中,我们情同手足,一同学艺,一同游玩,无忧无虑……”
“还记得,那次我们偷吃了佛堂的供果,怕受责罚,我竟用初浅的法力点石充数,结果被师父一眼识破。你当时年纪虽小,却能挺身而出,想要承担起所有的罪责。现在想来,那时虽然苦些,但咱们师兄妹仨人却能情同手足,相依相伴,倒也不觉寂寞。”老者自言自语,若有所思,晃过神来才见二人如听天书。
他再次打开幻界:麒麟战神,统驭天兵,征战魔界……红拂御卫,降妖伏魔,镇守宫闱……
夫妻二人这次看得真切,那金盔银枪,胯驾火麒麟的小将……?!那红衣小铠,手握神鞭的御卫统领……?!萧云、幕雨四目相望,面滞神惊,心中暗自糊涂:天啦,咱们啥时候拍过仙侠剧啊!
“没错,这正是二位。你们可是当年神君麾下最得力的两员干将!”老者面带自豪地接着解释:“我虽位列师兄,但资质却远不及二位,故而被派到了这洗髓海,单管两界周转轮回。”
听到这里,慕雨坐不住了:“老先生,我们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真的还活着?”
老者捋着银须哈哈大笑,兴奋喜悦之情毫不掩抑:“哎呀,我的小师妹哟,请莫再猜疑了,自从你与师弟双双莸罪,被罚洗髓下凡,师兄我是日夜思念,饱受着自责的煎熬啊,如今终见回返,且将被委以重任,我真是太高兴了!”
“可是,老先生……”
“请叫我师兄好吗?我是你们的神通师兄啊!”老者嗓音微颤,显然有些激动。
“罢了,罢了!”老者左手凌空一画,幻界重现:战神得胜凯旋,魔君受缚待审,麒麟子谏劝神君开赦,君臣顿时反目,红拂女挺身辩护……双双被削夺神权,逐出天庭……
幻界收起,萧云、幕雨完全沉浸在了这惊世骇俗的仙宿传奇之中,五内肺腑早已热血沸腾。
经过一番周折,夫妻二人对老者所诉,已有七八分相信,遂起身行礼:“师兄,纵然前世精彩,但我们现在已经是连人也做不得的凡俗游魂了,究竟还有什么要事可以相商呢?”萧云率直问道。
“是魔界不守契约,欲再次入侵天庭,企图推翻神君,统治三界,神界急需你二人重披战甲,领军迎敌。”
“可是,魔君不是已经……”萧云不解。
“师弟不急,现在天色已晚,请随我入席洗髓圣宴,席间我们再把酒详谈如何?”说着便起身往外,二人只好跟随。
见师弟很快就问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洗髓真人暗自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