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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血莲劫 长安九千岁 2310 2024-07-07 23:13

  北境无边的黑暗烟云,像极了传说中的混沌。

  边疆的长城拔地倚天,高耸入云,霸气非凡,尽显大同国的盛世繁荣。

  一只大鹗,叼着封书信从深空中来,穿过窄小的方形窗户,飞进刑房,歇在一杆木杖上。大鹗,异兽的一种。外形像雕,白头、红嘴、黑斑、虎爪,叫声如鹄,音同呼呼。

  一个扎着双马尾,身高一米五左右的白发老奴,慢步上前,将手上的烟杆放在一旁。左手在下托着,右手在上拂了拂大鹗的兽爪,等它解除警惕后,抽走它口里的信件。

  信件透过烛火,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字迹,像这薄如蝉翼的纸张显然是宫中来的。佘太姝用她干枯苍老的双手展开薄信,探头、眯眼,细读上面的文字。

  “婆婆,”佘太姝身后的一个少年叫道,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布满锈迹的铁钳。脖上挂着片被血迹沾染的厚布口罩,明显是已经习惯了这满房的血腥气,才懒得带起这多余的布块。少年从面相上看,不过十七八岁,面容仍是稚气未退。光头一颗,从远处乍得一看,像极了寺庙中供奉的笑面修罗,而且笑容可是令人不寒而栗。

  “接着动手吧,”佘太姝回道,她仍在吃力地看着满页的蝇头小楷。

  “我来看吧,”佘无名在铜盆里洗净双手,接过佘太姝手中的信纸。映着光默读了一遍,两遍,又读了第三遍。

  “说,王宫丢了座金山,理事长正押送犯人在来边防营的路上,”无名不敢相信,偌大的同国,竟然为了座小小的金山如此大费周章。“请婆婆撬开他的嘴,问出金山藏在哪里。落款是…”

  “张琛!呵,咳咳咳,就他小心眼,所以写字也这么屁大点。”佘太姝说着,拿起无名放在桌上的铁钳,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十字木架前。

  木架上绑着的男人已经血肉模糊,头上被一个带有刻度的铁箍圈着。每扣紧一度,上额就会更受一份力。扣到现在,男人的右眼已经脱眶而出。

  “发信让他们回去吧,”佘太姝顺着男人的右臂,摸到他的右手,又摸到无名指。她持铁钳的手猛得握紧,只听咔嚓一声,男人无名指的前两个指节带着血珠坠掉在地。

  佘太姝撑着膝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血指,抹去附着的尘土,拈着指尖在男人右手断指处蘸取少许血液,按在一沓记满口供的草纸上,整个动作像是为毛笔填墨般的儒雅。

  “犯人招供,罪名成立,遣出境。”

  “犯人招供,罪名成立,遣出境!”无名朗声重复了一遍。厚重的刑房铁门被两个侍卫缓缓推开,他们架着枪,将男人带了下去,拴好链子,准备遣出边境。

  同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重犯,都会送往边境,关押在边防营中。之后会经过两层关卡,第一道,会通过上刑逼问出有价值的情报。第二道,就是在死囚的脖颈处栓一条数千米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被钉在城墙上。囚犯带着铁链穿过混沌,只要是能够活着回来就可免去死刑。但从开国到现在,铁链拉回的都只有白骨一具。

  “婆婆,回信该怎么写?”无名翻出纸和笔,弓腰伏案,等待着。

  “回一个滚字儿,就行了!”佘太姝将桌上的刑具一一收进皮囊。她的刑具真是能有千八百种之多,小到剥皮用的剪刀、钻指用的银针、挖眼用的小勺、雕骨用的钉锤、食人血肉的尸虫。大到炮烙柱、万刃坑、断头台等等等等。无名也是从小到大,浸养在血腥中,别的没学多少,上刑的手段倒是样样精通。

  操持刑具的手握起笔来,总是觉着别扭。半天功夫,无名才点出个偏旁部首。“那张琛到底是谁?觉着你俩有仇。”无名的直觉总是很准。

  “跟我们一样,奴才而已。”佘太姝的口气好是不屑。

  “奥,”无名继续构思着滚字的另一边该怎么写,总是提笔忘字啊。“那他侍奉哪个主子?”

  “当今圣君。”佘太姝说的很平淡。

  当今圣君!无名听到这四个字,当即身子失衡,笔随着重心歪斜,咵的一下就把字写劈喽。

  “呵,不就是个监国大督侍,一品官儿而已。”

  要给这么大的官儿回信,内容还只有个滚字?能做是能做,但总得换点等值的东西吧。无名眼神扫过桌面上那些还没来得及收走的刑具,看中了一把没有剑格的短剑,这把剑的剑刃由淡粉色晶石所制,剑柄和剑鞘则是稀有的紫金钢。这剑平时是随便用来挑人手脚筋的,还从没仔细瞧过,真想不到这么合眼。

  无名拿剑晃了晃,佘太姝立刻明白,说了声成交。

  拿人手短呐,这样一来,无名的滚字可谓是写的尽心尽力,笔走龙蛇,潇洒飘逸,浓烈的鄙夷和轻蔑的味道附在墨香上随风散出。就像是天神执笔写出的圣意,让人看了就情不自禁的想滚。没错,大同的世界,总是充满奥妙。

  “写好了!”无名撑开草纸,佘太姝凑近,瞥眼,摇头,说:“不够,这样不够。”她又接过笔,在字下面补画了一只三首王八。“好啦!”佘太姝撂下笔,开心的像一个小孩子。呵呵闷笑的同时,还露出那几颗残存的老牙。

  什么样的婆婆就有什么样的孙子,无名长大后八成也是个老不正经的。

  再怎么过分玩闹,也毕竟不是个亡命徒,无名估摸,婆婆曾经定是和这个张琛交好,至于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还真是有些好奇。他终究还是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不光是两个老东西之间的纠葛,同时还有那座金山,如果能问出个所以然来,满足了好奇心不说,还可能摆脱奴籍,再好些,当个官也是有可能的。

  无名趁佘太姝沉溺于乐呵,难以自拔的时候,他又在王八下补了一行小字:“快来,快来。”还加了个小笑脸。看着自己的书法作品,无名满意的咂摸咂摸嘴,将草纸整齐对折,用沾血的牛皮信封装好,交给大鹗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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