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早知道】缇娜
从执行死神大楼出来后,要通过一个大广场,才会来到执生死神的办公区域。相较于执行死神大楼,执生死神的办公楼显得低矮许多。在隔着几层楼距离的上空,还凌驾着一条用透明玻璃筑成的天桥,那是执笔死神才能去的地方,适合他们在上面一览众生,著写命运。天桥连接的两端,是执笔死神东西区的办公室,那也是飘浮在云端的地方,以彰显他们的与众不同。
缇娜从杰克手中接过马典途后,牵住他的手,带领他穿过执生大楼一层的架空区域,一步一步地走向往生场。藏在执生大楼后面的往生场,占了阴间一半的面积,除了执生死神和鬼魂以外,其它死神都不能进入。
在往生场门口,缇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马典途,脸上庄严得没有带一丝表情。失去了记忆的马典途,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恐,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然而,紧接着一阵温婉的女声却抚平了他的不安——“案件号F7689484先生,接下来我们就要一起走您的人生道路了,您准备好了吗?”
马典途揉揉眼镜,再次看了看缇娜,她的脸上冰冷得读不出任何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缇娜用和蔼亲切的语气说道,骷髅脸却显得更加冷漠。
马典途这才确认,刚才那个抚慰人心的声音,就是出自面前这位冰山脸一样的死神口中。他连忙擦擦额头,说道:“没问题,我们该干嘛干嘛吧!”
“好,这里就是往生场,一共有春夏秋冬四个门,您挑您喜欢的门进去吧!”
“喜欢的?”马典途眼神中闪着犹豫。
“只是决定您的出生季节而已,您挑一个喜欢的季节就行。”
“出生的季节……夏天的话太热了,冬天的话太冷了,春秋比较合适,但是遇上反常天气怎么办?要是碰上换季也会很麻烦……”马典途开始絮絮叨叨地分析。
F741区办公室里,4836被劳尔的话触发了好奇心,便问道:“劳尔,你怎么知道马先生的往生之路很难走?”
“你还不了解往生投胎的程序吧?”劳尔有点得意地摇摇葵扇,“你知道为什么在阴间,占地面积最大的地方是往生场吗?因为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通道,谓之‘人生道路’,清除完记忆的鬼魂,根据自己的偏好和执生死神的引导,选择自己下辈子的人生道路,最后来到自己的专属投胎位,完成投胎程序。”
“这是执生死神的工作内容吧?你是怎么知道?”4836拉住劳尔的手,骷髅眼睁得更大了。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劳尔无奈地瞟了一眼被4836抓住的手,“都在一个系统里工作,多多少少都要了解一点嘛。”
“原来,人的一生是这么决定的……”4836若有所思。
“倒没到决定这么严重,往生场就是一些基础设定,决定不了什么的。”爱德华漫不经心地说。
“连你也知道?”4836转过头看着爱德华,眼里装着更多的惊讶。
“大惊小怪!”爱德华拿着平板就要往外走,“劳尔,你就好好给小鬼科普科普,本精英还有事,先走了。”
“劳尔,所以,如果那位马先生意志不够坚定的话,就没办法走人生道路吗?”
“不止是这样,人生道路可没办法回头啊……万一在中间出了什么差池就难办了……”
“劳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一个鬼魂?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你这小子,还学会挤兑人了是吗?早上的账还没跟你算!”
“不不不……”4836步步往后缩,“我都是开玩笑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童言?你脸皮太厚了吧?”
“我不懂事不懂事,还请劳尔老师多多包容,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在两人拌嘴之际,杰克处理完工作回来。4836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扑向杰克。“杰克,劳尔非常关心那位马先生,你就好好和他说说。”4836边说边拉住杰克作掩护,躲到了办公室的死角。
“哎,你这小子,我哪里关心什么马先生牛先生……”劳尔朝4836的方向挥舞着葵扇,无奈被杰克挡住,只好撇下葵扇去倒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劳尔,马先生怎么了?”杰克挠挠头问道。
“别提那个人!”劳尔没好气地说,“让我们办公室一天都不得安宁……这臭小子还拼命追问他往生的事……烦人!”
“我才没有呢!”4836躲在杰克身后弱弱地发声,“明明是你先提的……”
“不好意思,都是鄙人没有处理好,弄得大家都有些烦躁,连一向冷静的劳尔也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下次发安魂金,鄙人买个隔音帘……”
“算了吧!空头支票不要开太多。”劳尔打断杰克的话,慢慢地走回他的办公桌。
“杰克,你就不能让他小声一点或者讲快一点吗?”4836问道。
“鄙人觉得这样对马先生不太好,还是让他尽情抒发心中的愤懑比较好,这样对他走往生之路也有帮助。”
“那马先生的往生之路顺利吗?”4836追问。
“鄙人已经把他交给缇娜了,感觉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吧!”杰克细细回想交接流程,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你们老是说缇娜缇娜的,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执生死神?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交给缇娜就没问题……”
“停停停……你是在审问犯人吗?”劳尔不满地说。
“缇娜是鄙人的好搭档,是一个很温柔的执生死神。鄙人经常遇上她,久而久之就认识了。缇娜做事认真,交给她肯定没有问题。”杰克耐心地一一解释。
“你是在录入生平吗?还有问必答……”劳尔忍不住吐槽杰克。
“哇,原本以为死神工作时都是互不干扰,没想到还可以成为搭档。”
“那是杰克和缇娜那两个奇……”劳尔瞥了一眼门外,马上闭上了嘴巴。
“奇什么?”
“4836,你不是要认识缇娜吗?”劳尔慢慢地吐字,“门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