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乡间小路上,农妇跨着竹篮绕过了岩石筑成的墙壁。此地位于石龙村北面,几户民居围绕着一农庄而建,农妇和她的丈夫是这里的居民,丈夫今早就去农庄西面的林地砍柴了,农妇则准备去打一桶水来清洗衣物,而在绕过墙壁的那刻,农妇从老远处就瞥见了一人,是一名男人。
男人神情恍惚,他走在道路的中央,眼睛却不曾目视正前方。他一边走一边神神叨叨着什么。待到此人经过农妇的身旁时,农妇才看清了他的脸。男人脸上布满了一道道伤痕,伤口显然是不久前才凝固的,因此颜色还有些发紫。
农妇不认识此人,她一开始以为对方是从周围村子流落此地的难民,但是当她见到了男人胸口上的徽章以及其穿戴在身上的破损甲胄时,农妇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便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玛卡门要塞前,提着刀上战场决斗的屠户与弗克斯恩战士战斗了两回合,但他们二人始终没有分出胜负不过对于双方人员来说这都是极好的事情。
在佣兵们的眼中,只要他们能够拖延玛卡门的战斗,利昂与其手底下的阿尔卡莫正规军就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占领山隘。而在弗克斯恩的眼中,只要他们能够死守玛卡门就能等到援军到来,解决玛卡门守军不足的危机。
起初屠户十分勇猛,他凭借着自己体大腰粗的优势挥舞起手中的大刀,打得弗克斯恩的战士差点没有招架住。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屠户的体力逐渐不支,弗克斯恩的战士抓住机会反击。两人一前一后站立在战场中央,战士手持双刀其中一刀以屠户的肩膀为目标斩去,另一刀又对准屠户的大腿。双刀夹击之下屠户没办法避让也没办法抵挡,他只能瞅准时机竖起大刀,以双手之力猛地向前挥去,以蛮力挑开了将领右手的长刀,随后在战士失去平衡之下反手又是一刀,长刀横空斩下将另一侧的长刀死死地给压制在了地面上。
佣兵团的成员在后方看得提心吊胆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佣兵团与弗克斯恩军的第一次交手,可绝对不能输。而对于弗克斯恩方来说,情况也是一样的。将领站在要塞的城墙之上,他虽然看不透大雾,但却能听到从雾中传来的打斗声。当长刀斩下,金属的碰撞声响起时,将领的心都提起来了,担心战斗已经分出胜负的此人紧紧地抓着石砖不放,不知不觉间他手汗直流,当将领抬起手时,石壁上早已留下了一片黑色的印迹。
士兵将一块粗麻布交到了将领的手中,将领接过后慌忙地擦了擦手,他心想自己镇守玛卡门也不过才三年,难道第一次面临实战就要败北了不成。不过他还没有多想,从前线返回的士兵就带来了悲报,原来屠户在压制住了战士的长刀后就挥出大刀斩下了此人的首级。
另一边,当屠户赢得了第一场战斗的胜利后,佣兵团方的气势瞬间大增。阿雷迪和周围所有人一样表现得极其兴奋,但扎拉却对阿雷迪说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扎拉说着指向了屠户的右腿,他说道:“有些接不上力气了,得赶紧换人才是。”
可佣兵们却没有将扎拉的话听进耳朵里,他们说既然佣兵团取得了第一轮的胜利,就应该乘胜追击,乘着势头大盛追击接下去的敌人。
“我恐怕弗克斯恩派出的将领都已经被吓破胆了吧?就是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大挫他们的锐气,哪有赢了换人的道理?”
可佣兵们的话音还未落下,屠户就遭到了下一名敌人的重创。弗克斯恩方派出的第二人是一名拿着长剑与长方形钢盾的战士,屠户在上一轮战斗之后力气早已消耗了过半,他手中的大刀本就沉重无比,在第二轮战斗中他的速度明显变得更加慢了。屠户举起的大刀虽能压制绝大多数轻型武器,但敌方的盾牌却完美地招架了大刀的斩击。
弗克斯恩的战士立马抛下沉重的盾牌,他在屠户收刀之前凭借灵巧的身姿向侧方一跃,又借着盾牌的掩护,趁着屠户还没有反应过来,战士来到了屠户视野的盲区之中并架起长剑对准对方的脖颈刺了下去。
战争是残酷的,两军将士的交战更是如此。面对着屠户的死穴,战士丝毫没有心慈手软,他一件刺中了屠户的脖颈,屠户中剑后连连后退,可是战士依旧没有放过他,而是追击着对方硬生生用长剑刺穿了他的喉咙才肯罢休。
止不住的鲜血冲屠户的脖颈内喷涌而出,待到他口吐血水倒地之时,战士走上前拔出了长剑。他高举着长剑面朝弗克斯恩方的将领大呼道:“敌将已被我拿下!”
战况的突然转变浇了佣兵团所有成员一脸冷水,先前还在叫嚣着要立马拿下玛卡门的佣兵们瞬间安静了不少。不过来到战场上的佣兵们并非无能之辈,一人在屠户倒地后便挺着大刀上阵了。此人是目视着屠户中剑的,他吸取了教训将目光对准了弗克斯恩战士的盾牌,他明白要打败这名敌人,破盾是关键。于是佣兵二话不说举起大刀奔向了战士,可是当他打算利用蛮力与奔跑的冲力压制敌将时,战士却将大盾砸入了地面。钢盾以倾斜之势化为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佣兵的大刀虽然强劲且有力,但是大盾却硬生生地将其扛了下来。随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战士瞅准时机,在佣兵发动下一轮地攻击前,他一剑刺中了佣兵的大腿。在佣兵跪倒在地之时,战士绕到其身后割破了他的喉管。
这一幕惨不忍睹,佣兵们都没有眼看下去了。但是为了气势,他们还是高声呼喊弗克斯恩的战士为躲在盾牌后方的缩头乌龟。战士听后耸了耸肩,他走回倒了弗克斯恩的阵营前并将大盾架在了身前,“胜者为王,要是不服气,凭本事说话!”
之后被失败冲昏了头脑的佣兵团成员都将目标放在了大盾上,贸然上阵的他们都步了上一人的后尘,纷纷殒命于战士的利剑之下。数名佣兵倒下后,佣兵团这边有些慌张了。位于部队中央位置的佣兵头领展开了会议,他们不讨论别的,就讨论下一个该派谁上场。
佣兵们迟迟没有上阵后,弗克斯恩方反倒是叫嚣了起来,他们认为佣兵们已黔驴技穷,于是喊道:“如果派不出人了,就让你们的领头人上来,不会不敢了吧?”
扎拉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想要上场却被加纳夫给拦了下来,加纳夫朝扎拉摇了摇头,他轻声对其说道:“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不是攻打要塞。”
可扎拉却有些恼火,他回应加纳夫说弗克斯恩现在都开始叫阵了,就算他们不是来攻打要塞的那又怎么样,难道要听着对方的羞怒却什么也不做吗?那么先前死去的佣兵们不就白死了?
“他们不是懦夫,我们更加不是!”
扎拉此话一出,周围的一名佣兵冷哼了一声,“真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说话之人也是某支佣兵队伍的头领,他瞥了一眼加纳夫随后用带有嘲笑的语气呵斥扎拉道:“我手底下最勇猛的战士都败下了阵来,你这个毛头小子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打得过训练有素的敌军吗?”
扎拉默不作声地听完了佣兵的嘲讽,他捏紧了拳头并没有反驳些什么。一旁的阿雷迪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换做平时扎拉一定会与此人争个高低对错,如果他没有说话而是生闷气的话,一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可。
而就在阿雷迪赶忙上前拉住扎拉,让他不要做傻事时,扎拉却一把挣脱了阿雷迪。
扎拉撞开了围观的众人,他单枪匹马走上了战场并举手拔出了背上背着的长柄板斧,“接下来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弗克斯恩方的战士们齐刷刷地看向了扎拉,在见到来者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后,众人大笑了起来。接连赢得了数场战斗的战士笑罢后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擦了擦嘴巴唾弃道:“是没人了吗?竟然派这样一个小子出来,真是一帮匹夫!”
扎拉虽然容不得战士继续羞辱他与佣兵团的其余成员,但是他明白先前的佣兵都不是败于技巧上的不足,而是败于不够冷静。因此他没有上战士的当,而是十分从容地将板斧架在脖颈后方,双手耷拉在长柄之上,身体呈现向后倾斜的姿态,一脸轻松地接下了战士的嘲笑,“哦,我大哥觉得对付你派我来就够了,之前你可能运气好,不过接下去可不会了。”
听到扎拉此话,战士先是一愣,接着他扛起大盾并将利剑对准了扎拉,“哼,口出狂言。我不杀初出茅庐的鼠辈,等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就赶紧给我跪地求饶,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战士说罢架起大盾,他将头部掩藏在盾牌后方迈着大步朝着扎拉横冲直撞了过去。扎拉明白此人已经被狂妄冲昏了心智,现在的他就和之前战败的佣兵一样已经无法冷静思考战况了。与此同时,扎拉定睛看向了战士架势上的漏洞,因为此人是左手拿的盾,盾牌只能挡住他身体的左侧,而他正在奔跑的右腿却暴露在了盾牌之外。
这时扎拉回想起了自己儿时与他那过世的妹妹玩过的一个游戏,两人抢糖果时,扎拉总是喜欢先抢左边的那颗,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左撇子,一定会先去抢左边那颗。而当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扎拉的妹妹一旦缩回手,扎拉便会瞬间去拿右边的那一颗,因此他每次都能率先拿到糖果,赢下游戏。
扎拉想到这里后立即将板斧转了一个方向,他将长柄的末端砸向了盾牌的右侧,战士心知自己右边是暴露在盾牌之外的,因此他立马挪动盾牌掩护住了右侧的身躯。扎拉见对方上当了后,反手挥出板斧命中了战士左侧的小腿。锋利的斧刃刺穿了战士的腿甲,扎拉一用力便在对方的小腿上撕开了一大道的伤口。
战士见势不妙,他抛下了盾牌决定用长剑反击,可扎拉并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他利用长柄将长剑压在地上后,一斧头砸向了战士的后脑勺,将此人彻底打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