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关不像是南风之城,这座要塞中只有军事机构,胡桃自从来到这里后,她整日无所事事,就连能去玩的地方都没有,可以说是无聊极了。在吃过晚饭后,胡桃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她在经过胡典的房间门口时却无意间听见了胡典和官员的谈话。胡桃有些好奇就趴在木门上偷听了起来,只听见官员说血腥回来了。
对于血腥这个名字,胡桃并不陌生。在胡桃的印象里,血腥是一名守卫南风之城的将士,而且他和教会有着特殊的关系。不过自从南风之城一战后,胡桃就再也没有见过血腥了。她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阿罗特军攻破南风之城的那天。士兵们都说血腥在战场上失去了踪迹,因此当胡桃听到血腥回来了后,她就变得更加好奇了。
房间内的说话声逐渐变轻了,胡桃听不清胡典和官员的对话,因此她将耳朵贴到了木门上,更加仔细地聆听了起来。可她还没有听多久,房间内便传来了脚步声。
胡桃机灵地跑上了楼梯,她蹲下身躲在了栏杆的后方,随后她见到胡典和官员从房间内走了出来。那两人径直走向了建筑物的大门,胡桃心想自己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就跟了上去。
飞龙关内的设施并不是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军营,并不像是普通城镇那样拥有大量的建筑物。因此胡桃在离开居住点后她很快就寻找到了胡典和官员的身影。在绕过铁匠铺后,胡桃跟着那两人来到了一间临时搭建的木棚外。
通往木棚的道路上站满了守卫,一路上灯火通明的,插满了火把。随着夜色的降临,木棚和其周围的区域成为了整个飞龙关内最明亮的地方。守卫们全副武装地守在木棚的入口处,他们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所有人一脸严肃地迎接了胡典和官员的到来。两方人员碰面后默不作声地相视了一眼,守卫朝着胡典一点头后就放他和官员进入了木棚。
不知为何,巴伦西亚军在搭建木棚的时候保留了生长在飞龙关内的树木,枯萎了的柳树耷拉着发黑的枝干,它们聚成一片伫立在了木棚的不远处。寂静中,一群乌鸦从枯树丛中飞出,漫天的不祥鸣叫声让柳树丛变得异常诡异。胡桃本想要走向木棚,但是在听到乌鸦的叫声后她一惊然后停下了脚步。胡桃呆呆地望着木棚看着,她见到胡典和官员已经进入了木棚后心想自己必须得跟上去看看。但是胡桃也不傻,她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向木棚的话,守卫们一定会将她拦下来的。因此胡桃放弃了从前门进入的想法,她看了看四周后发现自己唯一能够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那片枯树林。
胡桃的好奇心战胜了她的恐惧,她硬着头皮走向了树丛。借着枯树的影子,胡桃躲过守卫们的视线一点一点地朝着木棚走了过去。而就在她即将要抵达木棚的另一侧时,守卫们察觉到了枯树丛之中的动静,其中几人朝着树丛走了过去并喊道:“是谁?”
胡桃被吓得定在了原地,不过她转念一想就算是守卫发现了她那又如何?胡典现在就在木棚之中,守卫们抓到了自己,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想到这里后胡桃松了一口气,可就在她打算走向守卫们并承认自己的错误时,木棚的上空亮起了一道异常明亮的白光。光芒停留的时间十分短暂,简直可以用一闪而过来形容。不过也就是这么一瞬间,胡桃就被这白光照耀得头晕目眩。
那束白光十分奇怪,虽然它和阳光一样都是白光,但它并不像是阳光那样柔和温暖。白光给人的感觉十分冰冷,就像是被寒冰冻结了上百年的铁甲一般。
胡桃捂着脑袋,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倒向了一旁,她靠在树干上勉强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而守卫们也和胡桃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白光给吸引住了,他们纷纷看向了木棚的上空也不再管会从树丛中响起的异常声响了。
胡桃缓过一口气来后,她借着这个机会快步走向了木棚,不过令她失望的是木棚的侧方并没有大门,甚至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可放弃并不是胡桃的性格,胡桃绕着木棚到来了其后方,在那里她总算是找到了一扇窗户。胡桃蹲下身子慢慢挪动到了窗户旁边,接着她探出头朝着木棚内部看了过去。
透过窗户,胡桃见到了木棚内的景象。木棚之中站着好多人,其中有教会的成员也有南风之城的将领,而胡典正站立在将领们的最前方。宽敞的房间内一圈又一圈地围坐着数十人,那些人身穿长袍并将帽檐紧紧地包裹在了脸庞上。胡桃从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穿衣服的人,因此她更加好奇地观察起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房间正中央的地面是凹陷下去的,其最中心跪着一个男人,胡桃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哪怕那人的身上绑着绷带,头发已经被烈火烧尽,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胡桃依旧在心中喊出了他的名字,“血腥。”
血腥失踪这么久后再次出现,他的模样已经大变。也不知道他是在祈祷还是在赎罪,血腥跪在地上的同时,他将双手交叉着放在了胸前,低着头紧闭着双眼。胡桃见血腥一动不动后,她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只见血腥的身前插着一把长剑。那把敞间全身闪着白光,就和刚才在天空中闪耀的那束光一样,令胡桃感觉到了十分冰冷的寒意。
围坐在血腥周围的神秘人吟唱着一首极其难听的诗歌,在胡桃的注视下,这些人慢慢起身走向了血腥。众人将血腥身上的绑带解下扔到了一旁的火炉里。烈火从炉子中冒起之时,布满了血腥全身的伤疤赫然映在了胡桃的眼眸之中。
胡桃捂着嘴巴看着这一切,血腥的身体就像是被大火烧焦了一般,他的皮肤通红且紧皱。而直到血腥下巴上包着的绷带被取下时,胡桃差点惊叫出了声。血腥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他的下巴不知被何物给撕裂了,竟然有一半的牙齿裸露在了皮肤之外。
随后木棚内传来了神秘人们的话语声,众人问血腥说,他感觉如何?
血腥木讷地抬起了双手,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也不知道他是否是因为被大火燃烧过后而彻底癫狂了,血腥撕扯着自己干瘪的皮肤,他的喉管里响起了十分沙哑的笑声,“好啊,好啊。”
神秘人们随后问血腥,他是否已经准备好接受仪式了。血腥呆若木鸡地沉默了几秒,随后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众人抬起了血腥的胳膊,将其手臂高高架起。随后在胡桃惊恐的目光下,神秘人们取出剃刀将血腥胳膊上的腐肉给一块一块地刮了下来。
发红的肉块掉落在了地上,鲜血止不住地流淌至了银白色的容器之中。在场的官员与将士们都看得愣住了神。但血腥本人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他沉默地迎接了这一切,似乎已经丧失了痛觉。
神秘人们刮完腐肉后,他们挑选出一人去拔出那把散发着寒光的白剑。被选中者伸手握住了白剑的剑把,他将白剑拿起并接到了血腥那早已只剩下了骨头的手臂上,可没过多久,白剑还没有彻底被接上,被选中者就被白剑的力量给伤得血肉模糊。
白剑撕裂了被选中者的双手,直到最后,被选中者全身的皮肤崩裂,他像是爆裂的皮球一般瞬间崩碎成了一滩血肉,惨死在了原地。
可嫁接仪式还没有完成,神秘人们心知自己还不能停下,于是在被选中者死去的那一刻,另一人接替了他的工作,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了白剑。
神秘人们前仆后继地暴死在了白剑的力量之下,直到白剑完全与血腥的骨头融为一体时,神秘人们全部都献身给了这场仪式。
血腥至此站起了身,他甩了甩手臂,白剑划破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割裂声,紧接着他远处的墙壁被气刃斩碎破开了一大道口子。
胡桃看到这里后不敢再看下去了,她想自己来这里就是个错误,刚才发生的事情对胡桃来讲就是一场噩梦,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就在胡桃转身之时,玫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女人的出现吓了胡桃一跳,胡桃原本就已经十分紧张了,被吓到后她大声尖叫了起来。玫瑰立马捂住了胡桃的嘴巴,她笑道:“别吵到他们了,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胡桃拼命地摇了摇头,她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玫瑰慢慢收回了手,她朝着木棚内看了一眼,随后说道:“这就是神剑钛白流光的力量,有了它,龙之牙根本不足为惧。时间之神赐予的力量一定能够将阿罗特的鼠辈打得辙乱旗靡。加上红花,我们的王终会被逼进绝路彻底癫狂。这一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玫瑰的话语结束后,血腥的笑声传到了木棚之外,他看着嫁接到自己身上的神剑大笑了起来,“雅,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胡桃在听到雅的名字时,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胡桃推开了玫瑰后立马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