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行刺佣兵团的黑衣人并非普通人,几番交手下来后加纳夫意识到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专业刺客。
加纳夫三十岁开始当佣兵到现在已有十五年的职业生涯,他光是凭借着以往战斗中累积下来的经验便可以轻松应对刺客的袭击,但是先比起历练老陈的加纳夫,扎拉在经验累计方面可是稚嫩得许多,哪怕他既有蛮力又有勇气,可面对狡猾的刺客,扎拉空有强于常人的武力却始终觉得力不从心。
经过了几回合的交战后扎拉有些接不上力气,硕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划下一直流淌到了鼻梁上。汗水在不经意间流入了扎拉的眼角之中,刺得他的眼睛十分疼痛。而刺客也抓住了这一机会,他趁着扎拉的视野有些模糊之际一剑刺向了他的胸膛,企图取走他的性命,结束掉这场拖拉了许久的战斗。
扎拉眼睁睁看着长剑朝着他袭来却彻底失去了躲避的最佳时机,他暗骂了一声后举起板斧挡在了胸前,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躲不过了,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了。
而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阿雷迪扛着一根木棍出现在了刺客的身后。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找出来的棍子,棍子上满是草屑与干了的泥土。阿雷迪来不及多想,他举起棍子直接朝着刺客的后背砸了下去。
中心已经虫子蛀满了窝的棍子在敲打到刺客身上的那一瞬间断裂成了好几块,而刺客遇袭后却只是闷哼一声往前方踉跄了两步并没有任何大碍。
阿雷迪心想这下完蛋了,他唯一能找到武器竟然完全伤害不到刺客半点,如果刺客被他激怒了第一个拿他开刀的话,阿雷迪可就彻底没机会逃跑了。
不过令阿雷迪没想到的是,他找来的棍子虽然在物理攻击方面并不是很优秀,但它容易粉碎的体质却带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棍子的粉末飘散到了空中,落在了阿雷迪,扎拉与刺客三人的身上。起初刺客还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想解决掉扎拉后再找阿雷迪算账。可是就在他跨出一步决定将长剑再次对准扎拉的胸口时,原本眼睛十分痛楚的扎拉突然抓耳挠腮着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扎拉的表情十分扭曲,他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嘶嘶”声,这声音让刺客听着十分不爽。不过没过一秒,刺客就像是被扎拉传染了般也开始抓起了头皮,一直不说话的他终于是开口了,他纳闷道:“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痒?”
抓准刺客无法行动的机会,扎拉挺身甩出了手中的板斧。板斧命中了刺客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阿雷迪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身。
刺客捂着脖子,他睁大双眼倒在了地上,临死前另外一只手还保持着抓痒的动作。至此阿雷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撑着腰气喘吁吁地避到了一边,想要离地上的那具尸体远一些。扎拉一脚踩在了尸体的胸膛上,他伸出手握住板斧的把手用力将其扯回了手中。在走过阿雷迪的身边时扎拉瞟了对方一眼并嘲笑道:“就那么一下就累成这副样子了?”
阿雷迪猛吸了几口气后张大嘴巴连续咳嗽了几声,“你不也一样?”
扎拉十分不服气,毕竟刺客拿的是长剑,扎拉拿的是板斧,两人的武器不同所以无法对比谁的体能更加优异。但扎拉虽然不服气却并没有说些什么,或许在他眼里反驳阿雷迪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是在浪费时间吧?
扎拉冷哼了一声后便赶到了加纳夫的身边开始帮助他对付剩余的刺客,在两人的完美合作下,他们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其余的敌人。
战斗结束后加纳夫抹去了脸上的鲜血,扎拉询问他这些刺客究竟是谁,可加纳夫并没有回应扎拉的问题。加纳夫走到了一具尸体前,他十分冷静地脱下了尸体脸上蒙着的头巾,随后说道:“弗克斯恩人。”
扎拉同样的也看向了地上的尸体,但是那男人就是个普通的阿罗特人,扎拉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对上身上有任何与弗克斯恩有关的痕迹或是标志。直到加纳夫再次开口后,扎拉总算是明白为何眼前的刺客是弗克斯恩派来的人员了。
加纳夫手握头巾,他用其抹去了长剑上那粘稠的血迹。待到头巾被湿透了后他一把将这块被鲜血染得黑红的布料扔到了地上,随后他指了指尸体耳朵上的耳环说道:“这种耳环就只有王城的人和弗克斯恩的人喜欢戴。王城的人喜欢一边耳朵戴两枚,弗克斯恩人却喜欢两只耳朵都戴一枚。不过这也是我猜的,但是现在除了弗克斯恩人外,还会有谁跑来这里袭击我们呢?该死的。”
加纳夫说罢走向了惊魂未定的阿雷迪,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表情严肃地看向了阿雷迪的耳朵,“看来阿雷迪你曾经也戴过耳环?”
阿雷迪听到此话后立马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虽然他的耳朵上没有戴着耳环,但是耳垂上突出的那两个小点却证明了他曾经是有打过耳洞的来着。可阿雷迪不管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戴过的耳环,于是他只能以沉默应为了加纳夫的话语。
加纳夫随后走到了那名率先冲向阿雷迪的刺客身旁,在此人的身上他搜到了一封来自弗克斯恩的信件,至此刺客们的身份终于被确定了下来,他们就是弗克斯恩派来的人员。
不过令加纳夫有些在意的是刺客们在见到阿雷迪时的反应,当时其中一人扬言要捉拿阿雷迪,这些话加纳夫听得一清二楚。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加纳夫展开信件一字不漏地查看完毕了其中的内容。内容上的最后一行字引起了加纳夫的注意,虽然这行字被红色的印章纹理被盖住了,但加纳夫还是认出了其中的内容,上面明确写着要将阿雷迪带去弗克斯恩城。
看来加纳夫想错了,刺客们并不是来袭击佣兵团的,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阿雷迪。想到这里后,加纳夫慢慢合上了信纸,他走到了阿雷迪的面前,十分严肃地紧盯着对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渴望,来自于心灵的最深处。那里有一片名为记忆的荒漠。
荨独自一人站在湖畔上,湖面上空的风带来了她的话语,“汝将成为吾之巫女。”
什么叫做巫女呢?那个时候荨才只有四岁,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她见到的是从自己后背上蔓延而出的蝴蝶花纹,一路延伸到了她的肩膀之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荨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拥有了治愈飞鸟的能力。
是那样一群男生,这些冒失鬼在雨后的田野上抓住了一只水鸟。他们拔下了水鸟白色的羽毛,但这还不够,最后他们将它右侧的翅膀也一并扯了下来。不过也就只有几分钟的兴趣,兴趣消散后,他们就将水鸟扔到了地上,任由它自己死去。
荨路过了那片田野,同样的她也见到了在泥地上挣扎的,被淤泥染黑了大半个身子的水鸟。她看不下去于是推开人群来到了水鸟之前。男生们嘲弄地对她喊道:“叶环的妹妹,那只鸟你要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荨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白鸟的后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白鸟重新长出了翅膀恢复了洁白的羽毛。它扑腾着身子站立在了荨的肩膀之上,在荨伸手之间飞向了天空。
男生们表情从先前的惊讶变为了惊慌,从未见过此等奇异之事的他们在回家后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自己的父母,后来事情也就传开了。村子里有谁切菜弄伤手指了,有谁上山划破大腿了,他们都会让荨去看看。
受伤之人不管有多么重的伤势,在荨看望过后他们的伤口都能恢复如初,就连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也是从那时开始,人们称荨为神女。
荨的事迹一传十,十传百终于是来到了当地地头的耳中。有一天村里出现了一支从北方东陵城而来的骑兵队伍。他们找到了传闻中的荨,不少跟着军队一同到来的学者们在仔细地观察过了荨后背上的印记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荨为偷窃了映刻能力的魔女。他们以领主的威名命令荨独自前往魔女之森讨伐独眼巨人,作为对她的惩罚。
荨的父亲想要劝说士兵,因为谁都知道就算是一支三十人的巴伦西亚部队也都无法战胜独眼巨人。荨只是个小孩子,她根本没有对付独眼巨人的能力,让荨去找巨人就等于是让她去送死。
“既然如此,她不去,你去。”士兵们如此回复了荨的父亲。没想到那男人真的上山了,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士兵们将此事隐瞒了下来,村里的人都以为荨的父亲是在上山砍树的途中掉落山谷摔死了。可不久后,独眼巨人来了,士兵们拼尽了全力才勉强将其击退。因为战斗,村庄被毁坏殆尽,士兵们心知自己犯下了大错,于是决定返回东陵将此事汇报给地头。
在那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说的,荨不是神女。就像是最初众人谣传荨是神女一样,这种言论又是一个传一个在村子里传开了,言论逐渐魔化,村民们到最后都说荨是魔女。
他们都说因为荨的存在,独眼巨人才会来村里的,而荨的父亲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独眼巨人才失踪至今未归,换句话说,是荨害死了她的父亲。
人们再也不请荨看病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远离了荨一家,直至最后荨的母亲患上了重病,这种病变是心理上的疾病,是被他人排挤,独孤而产生了病变,是荨无法医治的心病。
“哥哥,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讨厌我?”也是同样的夜晚,荨躲在被窝中问叶环,“是不是我没有好好帮助大家?”
叶环吹灭了放置在地板上的油灯,他回答荨说:“因为荨太善良了,他们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