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被子就这样被水冲走了,阳和影两人对视着大声叫喊了起来。
“啊。。。”的叫喊声让楠听得颇为有些头大,莱欧斯听到这动静后立马赶了过来,他本想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见到地铺上没有被子,而阳和影两人都瞅着下水道那湍急的水流时,莱欧斯大致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之前也说过了哦,没有多余的被子了。”莱欧斯本想对两人这么说来着,但是他见到影有些丧气,也就没有将此话说出口了。
不过相比影,阳并没有因为被子掉入水中而感到难过,阳在大声惊叫过后拍着影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节哀顺变吧。”
可当下没有了被子,今晚几人又该怎么睡觉呢?对此,阳给出的答案是,要不干脆就别睡了,趁着大伙好不容易见了个面,就聊聊天什么的,度过今晚后明天一早再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卖被子的店铺。
楠本来就是来监视影的,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睡觉,所以没有反对阳的提议。另一边,现在被子已经捞不回来了,影在这件事情上就只能妥协。三人一同坐到了地铺上,然后无所事事地看着下水道的阴暗角落,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毕竟对于楠和影来说,阳压根算不上是个熟人。
不过这种尴尬的场面对于阳来说就是一件小事,像他这种在任何场所都能谈笑自如的人,很快便能挑起现场的气氛。
阳提起了巴伦西亚教会,他说巴伦西亚有信奉神明的教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自从他到阿罗特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类似巴伦西亚教会那样的信仰者组织。阿罗特内的信仰者最多会出现在各种城市内建设着的神殿与修道院内,可是每座城的人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他们不像是巴伦西亚教会那样是个整体,更加倾向于是个体的信仰者。
对此楠给出了一些解释,他说阿罗特在很多年前是有信奉魔神的异教徒存在的,当时信仰正派,也就是十二大柱的教徒有很多都投靠向了异教。这种事情自然也惊动了阿罗特的执政官员们,阿罗特的君权可是十二大柱授予的,和魔神可没有什么关系。倘若全国信仰魔神的人数量变多了的话,估计会有图谋不轨的人借此机会闹事吧?再加上异教徒们做事十分极端,他们就连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自然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于是阿罗特的官员们为了铲除异教徒便下达了强硬的手段,那就是直接以战争剿灭信仰魔神的人。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国内的太平,也能够用胜利的结果来说明十二大柱的力量大于魔神的力量,便能使被十二大柱护佑着的王权更加的牢固,不可侵犯,不可被质疑。
不过自从异教徒被彻底剿灭了之后,阿罗特境内信奉神明的人员便也分裂成了许许多多的派别,他们的信仰更加精确到了十二大柱的每一柱上,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区域性的表现。
影听到这里后也说起了在他小时候,风车村里发生的改变。当年风车村的村民在每年日月节的时候都会到村里的神殿内供上祭品。不过后来王城内来了一批人,他们检查了一遍神殿后,神殿就被拆除了。从那之后村里建立起了祠堂,那种建筑物和王城内的高塔以及修道院不同,是一种较为低矮的建筑。当时祠堂撤除了十二大柱中的十一柱,只留下了一柱。
影的话令阳陷入了思考之中,他说这么说来的话就是王城下达的指令,让各地选择一位神明来信仰?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害怕信仰者们都有同一个信仰会变得像异教徒那样有威胁性吗?所以才需要他们信仰不同的神明来互相牵制?
楠是摄政王身边的人,面对阳的疑惑他一句话也没有回答。而影并不清楚这些年来王城发生的变故,所以他也无法回答阳的问题。阳见这两人都不说话了,他叹息道:“这么做的话难道就不怕神明们生气吗?阿罗特的城市就算是每座都供奉不同的神明,数量也不够的吧?”
至于神明究竟在不在意阿罗特人的供奉先不说,阳质疑阿罗特的城市不够这点就让楠有些不太满意了。楠说着提起了柯蒂利亚城,他说圣城柯蒂利亚就是个例外,在那种城内十二大柱都会得到供奉。所以才有朝圣城这一说法,而且去年神女节的时候阳也去过那里,应该知道每年的神女节就是全阿罗特人朝圣的日子。除了阿罗特人外还有部分相信阿罗特传说的巴伦西亚人会装扮成精灵的样子来到圣城进行朝拜。除此之外,阿罗特也不只有城市建设着供奉点,就像是影说的那样,影的故乡就是个村子也建设着祠堂。而阿罗特全国各地有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村子,所有人一起来供奉神明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不够的说法呢?
“城市内的建筑物是修道院与高塔,村子与镇子里面的就是祠堂了。而柯蒂利亚城的有点特殊,是神殿。”楠将供奉神明的建筑物依照等级介绍了一遍,这样一来阳总算是明白了阿罗特的信仰规则了。
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阿罗特和巴伦西亚可真的有十分不同的地方呢。巴伦西亚虽说也是信奉十二大柱的,但是我们更加偏向于时间之神,认为他是主神。”
楠听后十分无语,他“哎”了一声,他说学院的课程不都应该讲过两国之间信仰区别的吗?除了创世之时,神明依照自己的外貌创造的究竟是阿罗特人还是巴伦西亚人这方面的说法有分别外,两国之间供奉神明的仪式以及流程的不同,阳身为学生应该都知道的吧?
阳尴尬一笑,毕竟他这些年来都没有认真听过几节课,更别说是神学方面的课程了。不过今天和楠讨论了一下后,他那空白的知识点总算是被补上了那么一小块。
随后楠提起了阳说巴伦西亚将时间之神作为主神的做法,他说那也是正常的,毕竟阿罗特王宫的地下圣堂内放置的都是时间神的雕像。时间神作为上位大柱,得到的供奉比较多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谈话到这里后阳说起了一个流传在巴伦西亚境内的传说故事,他说在很久以前有个村子,村子内的所有人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当年正值旱灾,生活在那片地区的人饱受饥荒的折磨,因此地方上的官员时不时会与无路可走的村民发生冲突。而巴伦西亚不仅皇权是世袭的,就连普通人的地位也都是世袭的,农民的孩子依旧是农民,而地位更低的贱民的孩子也永远是贱民。贱民们哪斗得过掌握着财富与地位的官僚富人,因此他们每次的反抗都被直接镇压了下来。而作为惩罚,贱民们也被斩杀了一大半。
可剩余的有反抗意识的人虽然对富人与官员构不成威胁,但他们依旧能够影响到村子里的农民和大户人家。一下子失踪了那么多人自然也惊动到了市里的权贵。掌管此地的大名害怕村里人是被反抗者们所害,或者说村里人是与贱民们勾结要聚众谋反,因此他就派遣家臣带领部队前去寻找村民,结果他们在村子的井里面找到了那些失踪的人。
失踪人员的尸体被浸泡在井水之中,一个个都翻着白眼。可这不是最令人恐惧的,更加可怕的是当众人将尸体打捞上来后竟然发现所有人身上的皮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了空洞的腹部以及腐烂的肌肉。这场面自然吓得那名家臣连夜返回了城内。但在路上,家臣遇到了贱民们的袭击。贱民们从芦苇丛中冲了出来,他们手中的火把惊动了家臣的战马,迫使家臣勒住缰绳将马蹄高高抬起,这才控制住了战马的惊狂。但这样一来家臣便也停下了前行的步伐。反叛者借此机会推翻了战马并用早已准备好了的削尖木刺刺进了战马的腹部。战马在痛苦中愤然起身,家臣由此也跌落在了地上。可他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反叛者们给按在了地上。
影被阳的故事给吸引住了,他十分认真地听着,并询问那名家臣最后怎么样了。阳对此的回答是故事中并没有提及家臣的下场,只是说这件事情过去几天后,便有一封信送至了大名的家中,信件是用某种动物的皮肤制成的,打开的时候里面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脂肪味。
信件上面写道,大名犯下了大罪,他需要找到城内的权贵,从那些人家里挑选出一对姐妹,姐妹必须是同父同母所生,不能一个是正室的孩子,一个是小妾的孩子。而挑选出那对姐妹后让姐姐亲手剥去妹妹的皮并套在自己身上,跳入井水中溺死。而剥去了皮肤的妹妹,她的肉体必须被剁成碎块然后放置在神台之上。这个仪式必须在七月七日前进行,而且必须保证在七天内,妹妹的尸块里依旧有鲜活的血液存在。如果时间超过了七月七日的话,大名就会在诅咒中死去,而且还是暴毙身亡。
据阳所说,这威胁其实是一种流传在巴伦西亚境内的诅咒。诅咒并不一定需要一对孪生姐妹来完成。当孪生姐妹为多人时,可以在年纪最大的女子身上套多张皮,一张叫一封,到第七张就是七封。而第八张封顶,叫八开。八开的怨念最大,因此诅咒能力也是最强的。
故事讲到这里后影全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看向了身旁的楠,但是楠像是什么都不怕一般盯着阳看着,似乎希望对方能够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