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在殇王国王城郊区的世界之翼乙二新区的某座大别墅内,一个黑发高个子男子正在和一个淡蓝色头发的姑娘在别墅院里的排球场上打排球。两人打得很起劲,几回合下去也没分出胜负。
黑发男子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放水,蓝发姑娘则是全神贯注去打,她眼中满是胜利的希望。黑衣男子凭借他的反应力完全可以压着对方的势头打,可他偏选择低人一头的去迎合对方的进攻,这倒显得他好像技不如人一样。凭心而论,他倒有种希望对方赢的想法。当然,他这么做是出于对方的情绪考虑,输赢在他眼中并没有对方的快乐重要。
一个不注意,球从他身旁飞了过去,他大后撤步尝试去接,但还是晚了一步。
“嘿!”
球落地了,这轮交锋他输了。见到自己得分,对面的蓝发姑娘顿时喜笑颜开。她开心地拍拍手,欢呼着庆祝自己的胜利。
“哇哦哦!赢了,赢了。”
黑发男子故作难堪地挠了挠头,表现出他对失败的几分沮丧。虽然装得很像,但他脸上还是挂着笑的。
“诶呀......大意了呢。”
对面的蓝发姑娘抬手上下摆动示意他将球丢过来,也是一种继续游戏的暗示。
“乾明!再来......再来!”
黑发男子飞身捡起地上的排球,他轻轻拍了拍球,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俨然一副信心百倍的样子。
“好!听你的,亲爱的。”
黑发男子正要扔球,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行为。
“想不到堂堂的都市律法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个身着银甲头戴铁犬头盔的战士瞬移到了排球场内。他看着面前这令他惊讶的一幕,他惊讶到只能拿出沉默来应对了。
对方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浑身全副武装,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仔细观察他身上的细节。银盔上树立二犬耳,面前盖有富有科技感的面甲,面甲上双眼微微发亮,刺骨的寒芒从中似箭刺出;身着奇点改造式灰色紧身西装,斯文典雅的花纹巧妙地绣在其上,外套灰白色带绒大衣,金色链条同其他黄金装饰,手戴安装有手甲的浅灰色手套;一把大剑名为鬼斧,无鞘之剑靠电磁力吸附在他的背部,又一把短刀名为神工,收入鞘中绑在他大腿外侧,再一把名为杀戮Baby的蓝色手枪,收入鞘中挂在他的腰间,枪体上赫然印着独属于他的人物标志。
来者刻意摆出放松的姿态,试图削减他突然闯入带来的恐慌,但他面对的两人似乎并不买账。他们警惕起来,这令这位来者有些尴尬。
蓝发姑娘惴惴不安地说:
“乾明......来人了。”
黑发男子很警觉地跑到蓝发姑娘身旁,并将她护在身后。他像一个卫士一样守护蓝发姑娘的安全。
“别怕,我会处理好的。”
黑发男子打量对方的样子,对方也用义眼扫描他。认出对方的身份后,黑发男子不禁瞪大了双眼。
“铁犬?怎么会是你?”
对方很客气地说:
“师哥......很高兴见到你。哦,不对......你不是本人。”
黑发男子脑袋嗡的一下闪过无数画面,对方这句话直戳他内心深处。黑发男子面露难色,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唔......你在说什么?”
对方不急不慢地解释:
“你是个高度改造过的仿生人,和真正的你拥有相同的人格与记忆,你就是律法的唯一体现。——我说的没错吧,第二个云乾明。”
见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黑发男子也不含糊,他悄悄启动了手腕上的奇点暗杀装置,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云乾明的替身:
“切......来者不善啊。”
这时,蓝发姑娘迅速激活自己都市之子的能力,变身星海剑客出现在黑发男子身旁。蓝发姑娘气势汹汹地说:
“乾明......我来!”
蓝发姑娘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唐刀拉尼亚凯亚,她用刀指着铁犬,一副要与对方拼命的样子。
对方见此不禁疑惑道:
“哦?你竟然要对我使用武力吗?”
这句话似乎是想勾起蓝发姑娘的回忆,但貌似蓝发姑娘并没有回想起什么,她依然是一副战意满满的样子。蓝发姑娘摆出突刺架势,仿佛下一秒就会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向铁犬。
“哼!呀呀呀......”
这时,一个富有压迫力的声音从铁犬身后传了过来。
“呵呵......”
这个声音威慑力很足,不仅制止了蓝发姑娘的进攻想法,还让一旁的黑发男子陷入到不知所措的状态。
云乾明的替身:
“谁?”
这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真是有趣......”
黑发男子细细品味这个声音的声调,突然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实力恐怖的女人的身影,他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这个富有压迫感的声音......莫非是?!”
没等他说出下句话,声音的主人便带着笑容现身了。
“聪明。”
正如黑发男子猜测的那样,对方正是自己的师傅月读。
云乾明的替身:
“月读老师?!”
蓝发姑娘:
“昂?!哈?哎呀呀——!月会长......”
见到月读的那一瞬间,蓝发姑娘悬着的手嗖的一下就放下了,她手中的唐刀也坠落在地,接着化成星光收回鞘中。蓝发姑娘捂着嘴,轻轻往前挪了一两步,表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月读见她如此,忍不住笑道:
“亲爱的,可爱依旧,唯多成熟,像个女人一样。”
这位蓝发女子的身份在此刻揭晓,她就是月读第一任辅佐、现任辅佐铁犬的前辈、曾经为都市奇点协会立下赫赫战功的都市女强人——诺雷莎之剑。
这一瞬间,巨大的悲伤从心中爆发,它似洪水般冲垮了这个忠贞女子的内心,伴随而来的是浓烈的愧疚和思念,它们令她感到了情感上的窒息感。她想哭却一时哭不出来,只是悲伤地眨着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熟悉的人。
诺雷莎之剑:
“月会长......”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她眼中的月读正变得愈发年轻。I见状,身体微微前倾做出疾跑架势,月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行动。黑发男子出手去拦,但她坚毅的步伐无阻挡,黑发男子也只好收手作罢。
“绒绒!危险!”
诺雷莎之剑在月读慈祥的目光中一步步靠近了月读,然后她张开双臂抱住了月读。她把头埋在月读的怀中放声哭泣,二十多年来埋藏内心深处的愧疚在此刻都爆发了出来。
诺雷莎之剑:
“呜呜呜......对不起,月会长......对不起!”
月读并不怪她。月读用手轻拍诺雷莎之剑的后背,安慰她此时的内心。
月读:
“莫哭泣,为师不怪你。”
诺雷莎之剑: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该死,我该死......嗯......呜呜呜......”
一旁的黑发男子见状一脸蒙圈。
云乾明的替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是月读到来带来的影响,突然,两道闪光乍现,世界首脑和雅巴达之剑传送到了此处。见到月读后,世界首脑的手灵性地插到的裤子的口袋里,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仿佛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十分好说话一样。
世界首脑:
“想不到你竟能找到这里。”
雅巴达之剑:
“月读老师......”
云乾明的替身:
“另一个我,该怎么办才好?”
云乾明(雅巴达之剑本名):
“你先去屋内休眠,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云乾明的替身:
“当心啊......”
云乾明的仿生人替身回到屋内休眠。
见到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人,月读露出一抹阴谋得逞似的微笑。
月读:
“真棒,一起到来,事情简单了多。亟待解释清楚,彼此方才豁达。她背负的故事,疑问萦绕。”
世界首脑微微皱眉,即便隔着他盖眼绷带也能看出他凝重的神情。
世界首脑:
“你还是发现了......月读。”
这么一说,月读乐了。
月读:
“视野远及都市广野,何事不为我知?”
月读坦白了,世界首脑也不装了。
世界首脑: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隐瞒了。请随我到屋中一谈,我们会解释清楚一切的。”
世界首脑转头看向雅巴达之剑。
世界首脑:
“雅巴达......在这周围生成信息屏障。”
雅巴达之剑:
“遵命。”
雅巴达激活I协议,全能型信息屏障很快便覆盖了整座别墅,别墅内一切可以储存信息的物件都陷入失灵状态,其中也包括雅巴达之剑的替身。
月读:
“哼哼......奇点技术,震撼人心。”
世界首脑转头看向一旁的别墅。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恭敬的笑,这抹笑容令月读感到有一丝舒心。
世界首脑:
“老对手,随我来吧。”
月读:
“坚毅、专一、温柔,心灵可爱的男人。”
被月读这么一夸,世界首脑有些腼腆地晃了晃头,肩膀也跟着抖了抖,似乎在掩盖自己的想法,真是人老心不老。月读见到这样的世界首脑,她不禁感到有一丝窃喜,她已经得到了一份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月读心里:
“原来这二十年里,你还是孤身一人啊。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独孤求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你收养郝珍珍的传闻想必是真的,你的固执和温柔一如既往。有趣......——看来,以后的夕阳不能仅由我一人享受了呀。”
月读不经意间走了神。
等她回过神时,世界首脑他们已经走出去四五步了。此时世界首脑正回头望着她,两人脸都朝向彼此,她眨了眨眼,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唇。世界首脑见此摇了摇头,接着嘴角浮现一瞬的笑容,然后催促她进屋。
世界首脑:
“别停步在这里,进屋去吧。进屋后事情的真相就会揭开分晓。”
月读:
“嗯......好。”
月读迈步走向别墅。世界首脑没有着急走,而是耐心地等月读走近自己后再起步。接着,都市里最强大的两个人并排走在了一起,这是一件极为珍奇的事。奇怪的是,两人之间没有敌意与猜忌,反而对此表现得非常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原本两人是水火不相容的敌人,都曾为了都市这片疆土而对彼此“大开杀戒”,可以说一山不容二虎。现在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时,却已没了当初身为彼此对手的紧迫感,也许是那份执念被放下了吧。
罗·凯撒(世界首脑本名):
“走吧。”
月读:
“客气。”
这时月读突然心生一问。
月读:
“孤身一人?”
罗·凯撒: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我还有亲人和朋友陪着我呢。我猜,你也一样的吧......你身旁也有亲人和朋友陪着。”
月读:
“不见繁星?不寻明星?不归圣巢?”
罗·凯撒:
“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月读:
“二十年前,你不懂,草草了事。二十年后,你也不懂,仓促收尾。苦了我这番心呀!谆谆教诲,对牛弹琴?”
罗·凯撒:
“算是吧......我属牛的。对我弹琴的人......也就只有你和殇了。”
月读:
“愚笨,但有趣。恋旧,恋新,何尝不是恋呢?都一样的~”
罗·凯撒: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月读:
“猜猜可好?”
罗·凯撒:
“都几岁了,还猜?小孩儿吗?”
月读:
“男人至死仍少年~”
罗·凯撒:
“得嘞,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月读:
“彼此彼此。”
罗·凯撒:
“我有种感觉,我好像可以跟你伴一天的嘴。”
月读:
“别低估自己,一辈子。”
罗·凯撒:
“你这话说的。——行!到阴曹地府了也别停下啊,我们两个必须分出个高低。”
月读:
“随您的便~”
到了别墅内,云乾明和诺雷莎之剑为今天的重要来客准备茶水。月读看着和云乾明忙来忙去的诺雷莎之剑,她心底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不过她更想听到当事人的坦白,因为这样可以满足她对真相的探索欲。
上茶完成后,众人在客厅就座。云乾明为月读沏了她喜欢的红茶,也为罗·凯撒沏了他喜欢的绿茶,而他和诺雷莎之剑则选择了平淡的茉莉花茶。I拒绝了喝茶的提议,他在客厅的一角伫立等候施令,他是一位忠心耿耿的卫士。
月读抿了口茶,而后放下。
月读:
“二十年,变化万千,徒有陌生。沧海桑田,一切皆变,必然呀。”
感慨之后,月读将目光聚焦在了自己曾经的代行者诺雷莎之剑身上。
月读:
“亲爱的孩子们,事脉明晰,大抵无疑问。唯惜一点,细节未知,我疑又迷,期盼娓娓道来的真实。”
面对月读的提问,诺雷莎之剑感到惶恐和不安。她双手相握,表情凝重,垂眸低首一言不发,眼神不自觉的飘来飘去,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片刻的自责与怯懦之后,她鼓起勇气抬起自己的头,用坚毅的眼神迎接月读的疑问。
白绒(诺雷莎之剑本名):
“月会长......对不起。我深爱着他!恐怕......”
话音未落,一旁的云乾明牵住她的手,中断了她的对白。
云乾明:
“绒绒,我来就好......”
月读见此情形难免在脸上流露出几分看乐子人的神态,她挑起眉毛表情平淡,像是一个高级的乐趣猎人。
月读:
“趣儿~”
经过几秒的思想斗争,云乾明仍有点拿不定主意。云乾明望向罗·凯撒,他用眼神向对方求救。
云乾明:
“首脑大人......”
罗·凯撒对此表示坦然,他并不打算干涉这件事。
罗·凯撒:
“二十年的交代,取决于你。雅巴达之剑,你有选择的权利。”
在得到世界首脑某种意义的许可后,云乾明鼓起勇气直面月读,直面这个随时可能将白绒从自己身旁永久夺走的女强人。
云乾明:
“师傅......如果我告诉你事实,你会把她带走吗?”
月读:
“果敢......暂且不知。洗耳恭听,听后再议。”
云乾明:
“......”
月读:
“犹豫,答案的一环,佐证推测。”
云乾明开始组织语言,过往的回忆连同沉淀的那一部分都被他的意识唤醒,他决定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对方。这其实是在赌,唯有真相才有可能能让月读心满意足地离开,任何的隐瞒只会让事情走向最坏的那一面。
月读:
“喜姻联结,莫我远见,但今朝乐福,也是喜剧。”
白绒:
“月会长......”
听到月读说,罗·凯撒表现得有些意外,不过细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良裕和铁犬当年来这里探查过这个秘密,她们告诉月读也合情合理。
罗·凯撒:
“老朋友,我低估你获取信息的实力了。”
罗·凯撒这一番话惹得月读发笑。
月读:
“呵呵~天真的你,旧日昨年。”
罗·凯撒无奈地看向云乾明。
罗·凯撒:
“有些秘密终究是瞒不住的啊!我尽力了,雅巴达。很抱歉......”
云乾明摇了摇头。
云乾明:
“不必感到抱歉......责任都是我的,是我的行为造成了今天的结果。其他人没有责任,没必要责怪无辜的人。”
随后,他望向月读的眼睛,以一个坚毅的眼神回应月读的目光。
云乾明:
“若要怪罪的话,就请怪罪我吧。即便惩戒我,我也毫无怨言。”
白绒担心地用手抓住云乾明的胳膊,又用手轻抚他的肩膀,她望着云乾明坚毅的神情,眼神中布满悲怜和同情。很显然,她不想让云乾明一个人抗下所有责任。
白绒:
“乾明......不怪你的,别这样......”
月读见此忍不住评价一番。
月读:
“人情如此,温暖朝阳。”
云乾明轻轻推开了白绒的手,他已然做好了直面现实的准备。无论结果是否会令他失去挚爱的白绒,他都会选择去直面,因为他是一个男子汉,也是这个家庭中顶天立地的丈夫,更是这片都市的守护者。如果连未来的可能都要畏惧,那还能叫男人吗?
云乾明用坚毅的眼神告诉白绒自己的决意,两人心照不宣,白绒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担忧。云乾明轻抚白绒的手,用这种无言的方式安慰对方的内心。白绒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关系的。
云乾明:
“亲爱的,我说了......”
白绒点了点头。
白绒:
“嗯......”
得到白绒的许可后,云乾明将手抽回,摆出端庄严肃的坐姿。紧接着,他面向月读诉说起两人之间的故事。
云乾明:
“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的那场比试说起......”
月读慢悠悠地喝着红茶,品味故事中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