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溯源
(二,六,七章改了一下)
它没想到上杉卓会同自己对话,正好给了它蓄谋反击的时间。
可它更没想到自己的攻击又落空了。
“我不是和你说么?我已经看清你的灵魂能力了。”惊鸿再次发动,上杉卓已经来到了藤田半米外的距离。
方才它使用断手袭击时,上杉卓就看到了黏连在断手与藤田出那细密的血珠丝线。
藤田的灵魂能力是控制血液,正是通过那些血珠丝线,断臂才能浮空袭击上杉卓。
藤田想趁机起身反击,却发现自己的脊骨被什么东西死死钉住了。
那是男孩的折刀,他在瞬间将其连同藤田的骨骼一同楔入地面!
万念俱灰的藤田终于意识到,比起浑身狰狞鳞甲的自己,面前清秀的男孩才是真正的怪物。
“回答我的问题,是谁让你成为淬魂者的!”男孩拔出了折刀,脊骨被贯穿的疼痛伴随血液一同满溢,藤田不由得低吼一声。
“你不说,我就一直扎下去,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掉,我会让特事处把你治好,然后一刀一刀扎到你说为止。”
上杉卓甩甩折刀上的污血,说着便扎下第二刀。
“呃!”藤田又是一阵惨叫。
就在上杉卓要扎下第三刀时,它忽然笑了。
“准备说了?”
“其实...让我获得重生的。”藤田脸上的笑容并非嘲讽,反而是幸福释怀的笑容,“是玫瑰啊。”
听到了让人不解的词汇,上杉卓有些诧异,“玫瑰?什么玫瑰?”
开启视线文字,结果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赐予他淬魂的是‘玫瑰’】
“你解释清楚。”
没理会上杉卓的追问,伤势疼痛与失血令藤田昏了过去。
“...啧。”见它失去意识,上杉卓叫来理子和几个干员,让他们把藤田带回特事处。
回到大堂的干员们看到躺在地上伤势可怖的狰狞怪物,再看看毫发无伤一脸随意的男孩,望向上杉卓的眼神中半是震惊半是畏惧。
原本干员们看到酒井理子监察官带着部下来是很宽心的。
可当他们看到理子和他们一起撤出来时,心顿时又提了上去,想着一个小孩子该怎么解决那种东西?
结果没过几分钟男孩又喊他们回去,怪已经被打完了。
“这老哥干掉那玩意比你传统手艺都快,看看这才是真男人!”一个干员抬起藤田,和身旁的战友说道,他们对上杉卓已经敬称为老哥了。
“我踏马哪有这么快!”战友立马反驳道。
“怎么样结衣酱,对小卓的表现还满意么?”
见到结束预备狙击,将SVD狙击步枪拆解装回箱子里的早川结衣,理子轻笑着问道。
理子能放手将行动交予上杉卓,一方面是相信他的实力,另一方面自然备了后手。
与三井花园酒店相隔一条马路的大楼三层,结衣就伏击在那,如果上杉卓行动失败,她会用这柄SVD以及弹夹内那枚特质的炼金子弹一枪射杀目标。
“上杉卓...”结衣呆萌地歪着脑袋,似乎真的在认真评估。
“菜。”
片刻后她对着上杉卓,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尽管评价听起来依旧不高,可大概是由于上衫卓方才的表现,这时少女脸上已没有了称他为“弱者”的轻蔑。
“喂喂,这还菜啊,我这可是无伤通关诶。”上杉卓耸耸肩。
“我,20秒。”结衣冲他眨眨大眼睛,指了指形态狰狞的藤田。
“就算20秒能打败它,你能立马问出情报么?”
“那你,情报?”结衣抱起纤细的双臂,柔嫩的耳朵侧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上杉卓一时哑然,他好像真没问出什么情报。
“哼。”最终结衣小嘴撅起细微的弧度,略显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就在两人拌嘴时,一旁的藤田短暂恢复了意识。
它那双被污血覆盖,视线浑浊的眼眸中,却莫名呈现出越来越多清晰的影像。
它看到了三个月前,自己第一次和野村夫人见面时的景象,那时他还不是现在这样的非人之物,他只是个普通青年。
在接待野村夫人时,他在工作中犯了错,她却和蔼温柔地原谅了他,甚至一起给他帮忙。
虽然是两人一起的度假,她的丈夫却时常独自外出,只留下野村夫人一人在酒店中。
两人又一次正式的攀谈是在酒店早餐时,他们发现彼此的口味和喜欢的食物是如此地契合,就这个话题两人交谈甚欢。
再后来,他们交流的次数越来越多,话题也越来越广,议员不在时,野村夫人甚至会主动来找他。
等二人回过头时,才发现已经浸没入爱河良久了。
他们互相从对方身上获得了自己奢求的爱与幸福,那段时光令两人流连忘返。
可这份爱再甜蜜,终究是离经叛道。
纸包不住火,野村议员还是得知了两人的关系并因此大发雷霆,在舆论外泄之前带着妻子离开了这里。
为了自己的声誉,野村议员没有将事情闹大,只是临走前警告藤田,不要再来找他们家的麻烦。
可人能仅凭一句话,就把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意割舍么?
按捺不住的藤田还是千方百计找上了野村夫人,可这次野村夫人却变脸了!
她像是完全忘记了两人往昔的情谊般,不仅赶他走,还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被藤田彻底惹怒的野村议员找来了自己利益集团派系中的极道组织,让他们教训了藤田。
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灰心失意的他失魂落魄地走着,违反了交规却毫不知情,结果便遇上了车祸。
藤田成了残疾人,他的右腿彻底没法行走,工作也因此丢掉了。
失去一切藤田开始思索,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他许久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直到那一天遇见了祂——“玫瑰”,祂如是开导藤田。
是你的问题么?
或许是,可当时在酒店产生的爱意,仅靠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啊!
如果野村夫人不爱你,那这份爱也无法成型。
所以野村夫人是有错的!
野村议员明明不爱自己的夫人,只是为了他在议会的利益才和她结婚,又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阻碍你们两人幸福的爱意。
他也是有错的!
那个风雨天撞伤你的司机,就算你违反交规,他若是专注一些,不在开车时分心听音乐,而是仔细看路,说不定就不会撞到你!
司机也是有错的!
还有那些殴打你的极道,在你残疾丢失工作后嘲笑你的前同事。
他们全都有错!
全都该死!
祂帮助藤田理清思路,鼓舞他复仇,还给予他重新站起来复仇的力量,让他获得了坚硬的鳞甲与暴虐的肌肉。
接下来的回忆便是自己的复仇了,起初是恐惧后怕,渐渐适应后,那种血腥和污秽的气息反倒让他兴奋不已。
在溯源的最后,藤田想起了他与“玫瑰”第一次见面时,祂问自己的问题,也是祂想通过帮助他来弄清的困惑。
“爱...是什么呢?”
藤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艰难地动了动那张布满獠牙的嘴,然而声带已经不会再摩擦,喉结也无法再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