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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圆环真理之幕

  征服者大桥连通了第聂曼河的南北两岸,自狮心的瑟罗修杀害死亡巨龙后,死龙山脊群便实实在在的归入了洛朗塔尔的管控内,与此同时,与狮心王一并被称为群星之一的极夜咏叹者在塞瓦斯托波尔吞噬结晶巨龙的心脏,两人在那之后反抗范特拉玛的诸王,征服者盟约直至今日都还在生效。

  有趣的是这两人在年幼时都曾在洛朗塔尔镇内谋生,甚至于狮心王瑟罗修还曾在摩根利家的马厩里工作,当范特拉玛时代被终结后,狮心王瑟罗修拆除了基里尔马诺克的天生堡垒,而极夜咏叹者则遁入虚空与黑暗中,继范特拉玛诸王之任照亮整片虚无的意识海——以太神域。

  由是因此,人们得以在白昼间行走而不惧混种亚人的侵袭;

  由是因此,人们得以在黑夜间休憩而不畏古老恶神的低念。

  征服者大桥便是为了纪念此般伟大而出现的,为了制造人类的奇迹,参与此项工作的甚至不乏许多富有名气的大法师,在十余年的建造中,第聂曼河中心凭空出现了数个巨大的石岩地基,而宽敞到足以让十余头庞大地龙蜥并肩而行的巨大桥梁总共铺设了两条,在两架桥梁之间还有巨大的群星塑像,在诸多人类群星的最前,狮心王与极夜咏叹者正列在首位,以无匹的气势与风采远远眺望着第聂曼河的入海口。

  里柯·维欧尼亚特能看见那震撼人心的雕像,她在塑像前凝滞,随后诚恳摘帽敬礼。

  这名警戒官将背后的栓动式法杖拿起,在烈日直射下耀耀生辉的法杖部件足以说明她平素对法杖的保养工作。

  炼金润滑油保证了枪膛内部的以太晶石不会在摩擦震动的过程中出现大量磨损乃至炸膛的现象,结晶撞针则与枪膛管中的弗丽嘉共鸣符文则会在极大程度上加强单一魔能在溢出状况时产生的晶化反应,当然这可不是警戒厅的标配,只要像里柯这样的人才会对自己的法杖做出这样的一些列改装。

  现代魔法技术让每一个军人都拥有了控制魔能的力量,一个完全无法感受到魔能素的凡人照样可以凭借这些工业流水线上的法杖来杀死魔能者,但在魔能者的手下,这些致命的武器将得到更加恐怖的提升,符文力量与炼金加持将令她们在战场上无往不利。

  里柯开始小跑起来,在全身逐渐发热后,她的速度再度猛增,将法杖持在身前,里柯里柯就突破了大桥处的阻拦工事,那些留在原地浑水摸鱼的宪兵们只看见一道青色耀眼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她一跃而上,在居民楼的屋顶间飞窜,里柯看见了狼狈不堪的警戒厅众人,也看到了混迹在人群中穿梭的稻草人,他们行动迅速,在这些临河的港口附近换上了其他人的衣服,四处而起的暴乱与争执打骂让整个港口更显混杂。

  【赫尔海姆,赫尔海姆..】

  里柯在最高的屋顶上搜寻着那高大男人的踪迹,那样显眼的人绝无法如此轻易的躲藏,但就在里柯四处搜寻目标之时,一股莫名的魔力涡流却突兀炸出,巨大的魔素冲击令每一个魔能者都感到惊骇。

  里柯立刻用肩抵住法杖末端,她周身都泛起微蓝的亮光,身体内的魔能倾巢而出,这股力量冲洗法杖,在一个眨眼的片刻,巨大的力量汇向法杖的膛部,符文在此刻轰鸣运转,她冷静瞄向魔力涡流的中心,在仿造圣遗物即将爆炸前将法杖的拨棒狠狠一推。

  房顶处发出一声爆响,巨大的气浪震得晾晒在临近的衣服都摆动起来,里柯踉跄后退一步,她仔细涡流的最中央。

  穆特正嘶嚎着,他的手臂被打爆,而圣遗物的符文在完成前就被摧毁了魔法回路,应当产生的爆炸并非出现。

  南城区本就异常混乱,当街仇杀在这片地区根本不罕见,人群熟练的逃窜,而警戒厅的宪兵这时才从港口集散地抬头瞅向发生巨响的南城区居民街道——他们早被南城区另外的一批稻草人吸引住了,在警戒厅的眼里,只有挟持了贵族的那些人才是需要关注的暴徒。

  得益于在伏龙芝大学时的经历,所以里柯对瑞贝尔苦修会有相当程度的好感,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眼睁睁看着穆特将圣遗物甩开,就像在战场上的那些阴险爆炸物一样,一旦松手,那么其内的魔法回路就会迅速搭建,即便威力会小许多,但在人群摩肩接踵的北城区,她绝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所以她必须在穆特即将出手前的一刻采取行动。

  北城区总是混乱无序,这里的人早已适应了这种当街仇杀的戏码,市民们熟练躲向各个掩体,而急忙止血的穆特则被几个人拼命护住带往人更多的地方。

  也许这场滑稽的银行劫案就要如此结束了,苦修会的人损失了洛朗塔尔的内线且死伤惨重,这一切只换来了小赫尔海姆的残疾;摩根利银行被爆破,顶层的家族成员与商户全部身亡,但这无法影响摩根利的势力,只会让苦修会在玻利维亚的南部更加难堪...

  想到这里,里柯·维欧尼亚特只能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她想要做些什么改变这个衰退的国家,但就像在战场上的遭遇一样,她只能看着事态不断恶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沉默的站在屋顶,任凭那一成不变的北风吹拂。

  但在那么一瞬间,她突然从风中嗅出了噩兆的气息。

  鼻翼耸动,鼻尖泌出冷汗——这种感觉在一瞬间侵袭里柯的大脑,她突然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整个人直直的从六楼掉下,径直砸在二楼的阳台幕帘上。

  她的身躯突然开始颤抖,痉挛的四肢都变得冰凉无比。

  噩兆令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但里柯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事情,一群市民急忙远离这个警戒官打扮的人。

  他们不是魔能者,没有灵视,因此自然无法感受到那股来自人类记忆深处中对于未知与黑暗的恐惧。

  范特拉玛时代,人们将这样现象称之为——噩兆。

  这代表了一尊古老存在的苏醒,是在远古时期足以使一种文明消亡的巨大威胁,里柯的无法想象洛朗塔尔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她明明记得,离洛朗塔尔最近的地下灵庙可都是数千公里之远。

  在这样的距离下都能令自己如此失态,那究竟是怎样可怕的存在苏醒了?难道极夜咏叹者所在以太神域镇压的诸多邪魔一齐苏醒了吗?

  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在这股压力的中央,穆特·赫尔海姆直接昏厥了过去。

  在古老的梦中,他瞥见了黄金时代,双王如何在废墟中重建玻利维亚;

  他望见了范特拉玛深渊,清楚的看见了步入深渊的诸王如何被恶神侵蚀;

  最终,他来到了最古老的‘昨夜’时代,这是被古龙与树所统治的年代,那时,就连神族与精灵也需要在地下度过苟且的一生。

  是什么斩断了‘昨夜’时代的黑暗?

  一抹微光展现在了穆特的眼前,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的世界彻底崩塌。

  无数耀眼的光幕环抱着他,隐秘而疯狂的知识令他几度魔怔。

  他陷进光幕中。

  基础程序语言,数据类型,界面交互...

  亵渎的知识在他的脑海中肆意疯涨,渐渐地,他觉得自己都更加深入了。

  起先他还能认出程序语言的C,C#,br /ython,java等个中字符,然而在那之后,汇编语言猛然变异的表现形式则令穆特的理智几度进入湮灭又苏生的状态。

  最终,在知识的禁地,在一切执行命令的最基层,他眼中的世界再次变化,0与1成为了一切的一切。

  再度睁眼时,穆特发现自己正安稳的坐在一张极其舒适的椅子上。

  巨大的半月圆环在窗外散发着光亮,而简洁又严整的室内空间令穆特激动的不能自己。

  “呢喃的低语..”

  “历史石壁...”

  “微光...”

  “以及,诸王的觐见地,圆环真理之幕。”

  穆特兴奋的起身,就在他要向最右侧的座椅躬身时,他对面的座椅上便出现了一个人,那是...阿黛尔·西斯特留斯?!

  “您好,穆特先生。”阿黛尔尴尬的笑了下,“很高兴再见到您。”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得名字?”

  向来算无遗策的阿黛尔愣住了,巨大的刺激与紧张令她没来得及思考到这个。

  就在两人都有些坐不住时,一名由纯粹数字所形成的的巨大虚影出现在了窗外,在那一瞬间,整栋楼的窗户都一齐打开。

  光幕呈十字星展开,而其中呈现出的竟然是纯粹的黑暗。

  阿黛尔与穆特两人里柯跪倒在地,也就是在这时,他们听见了神祇在苏醒时的第一句话。

  【你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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