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曲恨不得当时狼吉一掌把他拍死,让他免受此刻的锥心之痛。
一万三千多枚灵石,是牧曲两年来起早摸黑做点小生意积攒的全副身家,眨眼间便离他而去,切肤之痛不过如此。
在没有调令前,飞凤军还不能私自离开宁登边陲。
“牧曲,上次的故事讲到哪了?”李青鸾起身一展懒腰,凹凸有致,紫杉难挡傲人身姿。
半晌没有回复,回头看到牧曲一脸颓废样,李青鸾喜笑盈腮甚是迷人。
“没心情。”牧曲现在已经无欲无求,心如止水,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再吸引他了。
“给你灵石。”
“书接上回,吕蒙白衣渡江,关公困于麦城,孤城一座,内无粮草,外无救兵....”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红日初升讲到落日西斜,最终得赏灵石一枚以充私库。
李青鸾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抚掌称妙,午膳都多吃了两碗,苦了牧曲是一天滴水未沾,口舌生烟才赚得一枚灵石。
“报!”传令兵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进。”李青鸾将小兵喊进来。
“将军,牧先生,永顺城主余荣信派人邀将军过府,说是为将军剿灭蛮狼族设宴庆贺。”
永顺城正是饱受狼吉祸害的大怀边城。
“知道了,牧曲,你去吧。”李青鸾很讨厌这类场合,而且她现在也不便离开,一般都是由牧曲代她去应付。
牧曲一听当即就不渴不累了,一扫颓态来了精神,“走着。”
李青鸾看着牧曲的背影嫣然一笑。
余荣信的老管家见到牧曲赴宴而不是李青鸾,有些失落,“李将军可是军务缠身?”
牧曲佯装不悦说道:“我牧某便代表将军,你是看不起我牧某人?”
老管家闻言连忙摇头,李将军身边有位长相俊朗的入幕之宾是满朝皆知,要是得罪了这位李青鸾眼前的红人,老管家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不敢不敢,牧先生请。”老管家恭敬地将牧曲迎上青鬃异兽拉着的精美车厢。
飞凤驻地离永顺城不过百余里。
夜幕降临,牧曲方才进了永顺城。
城主府已经张灯结彩,余荣信已经领着儿子余度盛装等候。
别看余荣信长得五大三粗,一副小儿止啼的模样,他儿子余度却是号称是永顺第一公子,时年二十有二,长得也是宝相庄严,棱角分明,身材高大,颇受永顺女子青睐。
“爹,干嘛让孩儿打扮成这样啊。”余度此时穿了身黑缠枝牡丹纹金锦袍子,腰间系着蛮纹腰带,梳着一丝不乱的发丝,脸上还扑了些淡粉,骚包至极。
余荣信满意地看着自己儿子的扮相,“你懂什么,听说公主就好这一口,爹的前途就靠你了。”
永顺地处偏僻,还经常收到蛮狼侵袭,余荣顺早就受够了这个破地方,便假借庆功之名,想让余度搭上李青鸾,然后吹点枕头风好让自己调离永顺城。
他听说李青鸾打仗行军都会带着一个英俊的男子作伴,自己儿子长得也不差,很大机会被公主看上。
“爹,孩儿明白了。”余度咬咬嘴唇,却是早有思想准备,听说青鸾公主长得极美且武道天赋极强,只不过喜好男色,生性放浪荒淫。
出身于权贵之家,自身婚姻早已不是他自己能决定。
牧曲坐在内饰极为奢华的车厢里闭目养神,他一离开李青鸾便感受不到周遭灵气的存在,不得不感叹前身就是个废物,要不是绑定了李青鸾,估计就是一辈子淘古井,煲老藕的命。
也亏得李青鸾女儿身男子心,除了一些生理忌讳的场景,牧曲几乎和她形影不离。
这样他才能修到黄阶一品,李青鸾还感慨牧曲的武道天赋不下于她。
牧曲盘算着一会怎么充实自己的小金库,老管家坐在对面,一路上余光不断撇向这位牧公子,暗自心惊。
他终于明白李青鸾为何风评那么差了,就牧公子那副男女通杀的神颜,连他一个年逾半生,历经沧桑的人都怦然悸动。
他感觉自家少爷都不如牧公子的一缕发梢。
老管家猛然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驱除出去,他自然知晓余荣信的想法,但当他见到牧曲后,已然确定自己老爷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牧先生,前方便是永顺城了。”青鬃异兽的速度开始放慢,隐隐约约能听到些熙攘的喊声。
牧曲先开车帘,一座宏伟的城池出现在眼前。
大怀不设宵禁,夜色下的永顺城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一片繁华景象。
“永顺城倒挺热闹嘛。”放下帘子说了句。
“多亏李将军斩杀了狼吉。”老管家感叹一句。
永顺城外便是一片平原,是大怀王朝与平原另一端的大灵王朝的缓冲带,两国不会轻易越过这片地带,于是便衍生了不少像蛮狼族这样的小部族栖身。
冬出蛮狼,春有强盗,夏生土匪,秋祸虫蛇。
总而言之,一年四季灾难不断。
大怀在永顺驻扎了五百名王朝最精锐的玄甲重骑作守城之用。
青鬃异兽驶入城门,守城士兵知是城主坐骑没有阻拦。
牧曲看着热闹的永顺城街,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城主府。
余荣信看到自己的青鬃异兽心情忐忑,拉着余度迎了上去,“余荣信携子余度见过公....子?”
厢门打开,余荣信语气一顿。
一个翩翩美男从车厢里走了下来。
老管家连忙跑到余荣信身边低语说着。
余度微张着嘴看着牧曲。
世上怎会有如此俊朗的男子!
“在下牧曲,飞凤军幕僚,见过余城主和余公子。”牧曲朝二人拱手行礼,眼光被打扮骚包的余度吸引,心里暗道这人指定不太正常。
余荣信这才知道李青鸾没来,眼前的翩翩少年便是传言中的那位大怀第一小白脸。
“见过牧先生。”余荣信不敢怠慢,既然不能讨好李青鸾本人,交好这位牧先生也是上佳之选,东南风,西北风,不抵一阵枕边风。
“牧先生请,开宴!”余荣信哈哈一笑,领着牧曲进了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