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吧。”

　　斋藤飞鸟对此很有心理准备，也因为白忘川这番话缓解了一点紧张的情绪，不再那么担惊受怕。

　　白忘川沉吟片刻，严肃地看着她，“首先，你得保证绝对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包括你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

　　对于这个要求，斋藤飞鸟丝毫不意外，毕竟这件事肯定很神秘，不然也不会让白忘川这么看重，一直不肯松口。

　　而且只是保守秘密而已，她又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斋藤飞鸟这点还是做得到的，于是用力点点头。

　　白忘川也不知道斋藤飞鸟的人品，不过和她也认识了好几天，觉得虽然性子有些跳脱，总体还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也就勉强相信了她。

　　“第二个条件，也是最后一个条件，你要拜我为师。”

　　“拜师啊，嗯嗯，好……”斋藤飞鸟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片刻后，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满脑子疑惑地看着白忘川，“拜师？？你确定没有说错吗？”

　　白忘川很认真地点点头：“没错，你要拜我为师。”

　　他左思右想，要把功法传给这矮冬瓜，必须得有个名头。师徒关系就很不错，借着这个名分，不仅可以约束她的行为，还可以随时废了她的武功，逐出师门。

　　完美！

　　斋藤飞鸟见白忘川很认真地点头，一时之间犹豫了。

　　师徒关系在东瀛，虽然经历了多年激烈的社会动荡，但始终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存在。

　　这种根深蒂固的存在意识，是从中学时代开始的。在一所中学，如果有学生考上了东京大学、京都大学、早稻田大学等名牌大学的话，他就有义务和责任来指导自己的后辈校友如何报考这些名牌大学。

　　所以在暑假和寒假，这些优秀的毕业生会回到母校，指导后辈的校友学习，也是东瀛社会一道特殊的风景。

　　而在大学里，高年级的学生照顾低年级的学生参加各种校园活动，甚至指导后辈学生如何考研、如何找工作等，都是一种应尽的责任。所以，东瀛人一起聚会时，常常会听到一些年纪稍大的人对年轻人说这么一句话：“おれはお前の先輩だ”（我是你的先辈）。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我的先辈，你得尊重我听我；二是我是你的先辈，你有啥事尽管找我，一定相助。

　　在东瀛社会，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开始教导大家：人与人之间，有一个先辈和后辈之分，后辈一定要尊重先辈，而先辈则有义务和责任关爱照顾后辈。

　　这种先辈和后辈的关系，为社会师徒关系的建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构建出在一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和上下有序的伦理基础。

　　东瀛社会是很现代化的社会，之所以还保持着如此严厉的师徒关系，这里有两个根本原因。

　　首先，技艺技能是一个知识产权，你要学到师傅的技术，你必须要付出自己的努力，这在东瀛社会是一个基本常识，这一基本常识在日文中有一个特殊的名词，叫“修业”。

　　为师之徒时，你要忍受师傅的严厉教训，同时也要忍受没能成为一个栋梁之材之前的经济贫困。如果你没有这种决心与毅力，你将学不到师傅的技术精髓。

　　此外，师傅付出他的所有的知识精心教导你，他从你身上获得一定的利益回报，在东瀛被认为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

　　第二个，严厉的师徒关系，有利于特殊技艺和特殊文化的传承，这也是东瀛经历了如此动荡的岁月之后，依然能够保持技术与文化的传承，艺人们依然能够保持一颗匠人之心的社会基础。

　　所以，师徒关系在东瀛是很重要的交际关系。

　　斋藤飞鸟思虑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可爱的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我愿意！”

　　白忘川等了许久，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是欣慰地颔首，感觉一瞬间就老成了。多了一个徒弟的感觉，果然不太一样。

　　他们又接着举行了一个很简陋的师徒仪式，白忘川端坐在桌子上，呷哺着斋藤飞鸟双手奉上的热茶，老怀大慰。

　　这大胸萝莉成为了徒弟，竟然意外地顺眼了很多，亲疏有别这句话，还真是至理名言。

　　他扶起斋藤飞鸟，看着她和自己一样岁数的脸庞，和不属于这个年纪高挺的胸脯，心里这会儿突然有点别扭。

　　他这生理年龄才十七岁，就收了一个同岁的徒弟。确实有够怪异的。

　　他咳嗽一声，板着脸，倒真有严师的风范，“好了，你我既然已经成了师徒，作为师傅，我自然会帮助你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斋藤飞鸟很犹豫地说道：“谢谢……师傅。”

　　真是太羞耻了！叫一个同龄人作师傅，羞耻心简直爆棚。但她没办法，这个条件不难达到，为了自己的未来，拼了！

　　白忘川很受用地应了，又扶起脸色认真微微鞠躬的斋藤飞鸟，转头从桌子上拿起笔和纸，开始认真写下煞鬼诀的功法。

　　片刻后，他起身把这纸递给一直好奇张望的斋藤飞鸟，严肃道：“其实，你的身体是有一种奇特的体质，名为灵异体质。就是这种体质，才让你的身体，有了种种的问题。”

　　“包括它吗？”斋藤飞鸟指着身前漂浮的空气，正在嘻笑打闹的猫又灵体。

　　白忘川是真的看不见它，但这会儿刚成为师傅，不能失了自己的颜面，只能假装自己看见了它，煞有其事地点头，“是的。猫又灵体虽然对你没坏处，不过它受到你的灵异体质吸引，从而常年跟随你，吸收周遭灵气，这才导致你发育迟缓。”

　　“不过有了我交给你的功法，你可以反利用它来温养自己的体质，修行起来也会容易很多。”

　　“修行？”斋藤飞鸟思考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所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修仙这回事？

　　她有点不太相信。

　　但当她看完白忘川书写的功法之后，体内的那种滞涩感，正在盈盈流动，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

　　又犹如某个种子在体内生根发芽，让她的浑身有些发热。

　　她顺着功法的指导，心神集中在体内的那些酥酥麻麻之处。

　　在某一刻，一股温热的气流似乎充斥了她的小腹，让她感到一阵安心。

　　所以，我这是修仙成功了？

　　这么容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