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雅也有些茫然，她不记得有这样的说法，自己的爷爷也没提过。
仔细回忆了一下，也还是没有相关的线索，于是摇了摇头，表示第一次听说。
江然心里有了数，这老妇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知道些什么，就是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思索了一秒，江然决定直接一点，摇头笑道。
“老婆婆，我见你年纪大，不跟你计较，结果你真是越说也没谱了。”
“信不信随你，老太婆我言尽于此。”老妇人又朝着大厦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年轻人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江然自是不会放弃，当即道。
“行，既然情况这么可怕，那不如你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哼。”老妇人冷笑：“没空，你看不见我在做正事？”
江然呵呵一笑，然后从兜里摸出两百块，走上前递到老妇人的肩膀旁，饶有兴趣地问。
“那能否抽空一下？”
老妇人看到钱眼睛亮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江然，只见江然一脸笑容，冷笑一声抓过钱。
“那行吧，等我一会儿。”
江然笑了笑，不再多说，也不催她。
而曲雅则觉得自己又长了见识，还能这样？
刚想开口，却发现江然脸色有些不对，低头看着地下，仿佛在看什么，不由得走上前来。
低头一看，她才发现，这老妇人面前除了火盆，还有一个纸扎的小人，上面写着名字，何春梅。
名字上钉着一根长长的钉子，火盆旁还放着一把榔头。
“老婆婆，这是？”
“我儿媳妇。”老妇人头也不抬地说。
老妇人语出惊人。
“你媳妇？”曲雅忍不住开口了，声调上扬：“你用钉子钉你儿媳妇？”
“怎么，不可以？！”老妇人猛然回头，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凶悍，仿佛随时要暴起袭人。
江然见状微微眯眼，但没有什么表示。
但曲雅就直接多了，她早就按耐不住了。
当即眼神就露出一丝凶光，脚步前移，一副“老子要先下手为强”的模样。
见到曲雅这样，老妇人不由得吓得微微往后一缩，脸上再度露出防备的表情。
刚刚曲雅一直没说话，老妇人只以为她是江然的什么人，没有什么攻击力。
如今一看，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分明就很习惯来这套了。
不对劲，这两个人不对劲。
曲小姐还是太紧张了，江然暗自心想，但自是不会怪她。
因为这就跟他看到贺芸第一时间就动手一个道理，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只是连忙伸手拦住，示意她不要冲动。
曲雅看了江然一眼，最后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江然笑道。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到底是媳妇，需要做到这个份上？”
“你懂什么？”老妇人脸色更加阴沉了：“这女人欺负我儿子，我要请神惩罚她！”
江然和曲雅不由得对视一眼，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别人的家事不好插嘴，因此默契地什么都没说。
误会也好，恶毒也好，还是真的也好，不关他们事。
而老妇人则看着江然和曲雅，目光一阵闪烁，反问道：“你们两个，不是什么正经人吧？”
这话说得，曲雅无名火起，环抱着双手。
“那你又是什么正经的老太婆？大晚上在这儿钉儿媳？”
老妇人沉默，江然呵呵一笑。
“好了，老婆婆，你继续。我等你。”
老妇人明显生出了撤退之意，一副想要走了的表情。
“我今天还有事，就这样吧。”
“别啊，你拿了我的钱，总要给我个说法才是。”
“钱我不要了。”老妇人从兜里摸出两百块钱，但还未递给江然，江然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老妇人瞬间紧张起来，另一只手抓起了火盆边的榔头，毫不犹豫的就敲了过来。
不过到底是老妇人，速度快不到哪里去，江然一把就抓住了榔头的中间部分。
老妇人大惊，江然适时开口。
“老婆婆，你不要紧张，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钱既然给了你，那你就安心收下。”江然握住老妇人的手，帮她将钱握在手中。
老妇人神情一阵变幻，另一只握着榔头的手逐渐放松。
见此，江然也就放开了她，笑着问。
“不过还请你告诉我，你口中的这个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你想干嘛？”
“不干嘛，单纯的好奇。因为我只听说过这里有鬼，从没听说这里有神。”江然微笑道：“我对此很有兴趣。”
老妇人闻言一怔，不由得看向江然，因为靠得近了，老妇人能够看清江然脸上的神情。
就四个字，完全不怕。一双眼里毫无畏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江然的瞳孔很黑，即便在火盆火光的照耀下，依旧很黑很黑。但不仔细看又无法察觉。
老妇人吞了口唾沫，一脸惊疑不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得简单了，江然能住在明珠大厦，她只以为江然是不信鬼神。
现在看来分明是不怕。
那江然为什么不怕？
老妇人不由得开始想这一点。
看着江然平静的脸，老妇人越发慌张。
江然温和道。
“好了，老婆婆，把钱收好，你继续。我等你。”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局势，虽然江然说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明显也不会轻易放她走。
那，这钱不拿白不拿？
老妇人看了江然一眼，微微点头。
“行吧，看你这个年轻人还算懂规矩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两句。”
“多谢多谢。”江然笑着起身。
曲雅闻言顿时出言讽刺。
“哼，装腔作势！”
老妇人闻言瞪了曲雅一眼，曲雅当即就瞪了回去，老妇人又不敢造次了。但脸上却是一副，不跟你计较的表情。
下一刻，她直接抓起榔头，一下敲在小人的钉子上。
表情狰狞，骂了起来。
“钉死你个小贱人，让你欺负我儿子！钉死你个小贱人，让你肚子烂个大洞！”
看上去，是在诅咒自己的儿媳妇，但她每骂一句，眼角的余光都有意无意的瞟向曲雅。
曲雅如何看不出，心中怒火更甚。
心道好个作妖的老太婆，还敢来这套，当下就要发作。
一旁的江然连忙拦住，他自然看得出来老妇人的小动作，但他觉得根本没必要理会。
这种不得要领的诅咒，根本不可能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