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意思,你是想囚禁我们吗?”叶幼安压低声音说道。
“别说这么难听。再怎么说,我和褚夏也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是吧?”爱丽丝光脚踩在沙发上,站得老高,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你们就想着拍拍屁股走人?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你想做什么?”叶幼安压着怒火问道,“你从我们身上拿到的还不够多吗?”
“你们还我们一命。”爱丽丝直截了当说道,“还过之后,两不相欠,再次见面,各凭本事。”
“就是想让我替褚夏死一次咯?”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本是四个人八个瞳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变成九个,叶鸣蝉顶号上来了。她死死盯着这个与她有着相似气息的少女:“让我们给你的创造者挡刀,你就不怕我在背后捅你们一刀?”
“如果你们想,那就尽管行动吧,如果能做到的话。”爱丽丝耸肩,毫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你们现在面临的危险,比我们大得多。那个叫海洋馆的组织,手下可是拥有不止一个替他们行动的入侵者,他们对你们的威胁,可比我和褚夏大得多吧?
而现在,我和褚夏,是唯一能够给你们提供帮助的人......这里是不是应该用唯二?算了,管他呢......我知道我们都有杀死对方的想法,但是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更大的威胁,我觉得你们应该能想明白如何抉择吧?我们离开你们,反而更安全,而你们则相反。”爱丽丝在沙发上蹲了下来,伸出手:“暂时合作,还是马上翻脸?”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
“真不知道你是太过聪明自负,还是太过自大愚蠢。你相信我们的口头承诺?”叶鸣蝉冷嘲热讽着。
“啧,我又不是说给你们两个听的。”爱丽丝冷笑一声:“一个入侵者,一个变态杀人犯,说话自然没有什么可信度。我当然是说给叶惊鹊听的,她会替我好好约束你们两个的,对吧?”
听了爱丽丝的话,叶鸣蝉和叶幼安的脸逐渐阴沉了下来,她们毫不掩饰地对爱丽丝散发出厌恶与仇恨的气息,仿佛爱丽丝提到叶惊鹊是捏了她们的命根子一般。
“那个,我有话要说。”在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褚夏突然举起手插话道。
“你闭嘴!”爱丽丝怒斥褚夏,“没人喜欢圣母男主,你再给我插嘴我把你打到来姨妈当真圣母。”
“……我就想问问,累了一天了,要不要吃宵夜。”褚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给你们下锅面条?吃了再聊?”
安排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叶幼安和叶鸣蝉进屋子恢复,褚夏在小厨房里哐里哐当煮方便面。而爱丽丝竟然主动挤进小厨房来打下手——当然,主要是为了偷吃方便面塑料袋里残留的面饼渣。
“为什么?”褚夏看着咕嘟咕嘟正在烧水的锅,突然问道。
“什么为什么?”爱丽丝嚼着方便面渣反问。
“不论叶鸣蝉是不是连环杀人犯,是不是杀死那个创造者的凶手,毫无疑问她是十分危险的。”褚夏没有看爱丽丝,而是盯着锅说道:“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会进行这么冒险的选择。还记得我们刚见面进行的谈话吗?因为入侵者的天然相互敌视的属性,导致传统的结盟非常困难,即便是通过威权压迫产生的团队,也会很快分崩离析。
把叶鸣蝉和叶幼安强行绑在我们身边,不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他们,都是非常冒险的行为,我们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们,毕竟叶幼安和叶鸣蝉,不是叶惊鹊这样的普通人。而他们也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我们,他们不信任我们,就跟我们不信任他们一样。而在这两点的基础上,我们还要共同面对可能找上门来的海洋馆。
你这样是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上一条钢丝绳跳舞,稍有不慎,所有人都会翻船。
无论你是选择把她们杀掉,还是选择把她们赶走,我都能理解,唯独你这一个选择,我不太明白,这不符合我给你的设定。除非,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你在叶惊鹊面前,不是表现得多么乐于助人吗?”爱丽丝失笑,脱口而出:“结果背后也不过是想摆脱他们求自保而已。”
“我只是个普通人。”褚夏微微呼出一口气,“我没办法像小说反派一样冷血无情,但是也没有办法像超级英雄一样无私奉献,我只能在自己的能力与风险承受力之下,尽量做到无愧于心罢了。”褚夏扭头看着爱丽丝,眼神闪烁着不明意味的目光:“我跟你们不一样。”
爱丽丝不置可否,也没有回复褚夏的话,也没有离开,只是沉默地看着褚夏,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口道:“随波逐流,可是会死的,这场入侵者战争你也见识过了,是很残酷的。”
“我尽量不拖你后腿。”褚夏无奈叹口气,“无论我怎么想,我和你已经卷进这场旋涡里了,我也只能信任你了。”说到这,褚夏算是对爱丽丝让了一步。
“多谢,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爱丽丝打了个响指。
说话间,水已经烧开,褚夏挽起袖子开始下方便面的面饼,然而就在他卷起袖子,露出胳膊的一瞬间,爱丽丝眉头一皱,猛地一把抓住褚夏的胳膊,把他的袖子一撸到底,露出了他的整条胳膊。
“干啥?”褚夏懵逼了。
而爱丽丝则是用自己纤细冰凉的手指抚摸过褚夏的上臂——在褚夏上臂匀称的肌肉表面,是许多虬然的伤疤,它们交错,延伸,互相割裂,形状各异,看起来除了手术缝合的伤疤以外,还有像利刃割伤,烧伤烫伤的痕迹。
看着爱丽丝疑惑而又凝重的目光,褚夏不以为意地将袖子重新拉好,淡淡说道:“你知道的,我是孤儿。而独自长大的孤儿,遭遇到的磕磕碰碰肯定是比其他人要多,要打的架也比其他人要多,所以身上总是会有许多伤的。”
“.……”爱丽丝沉默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以你现在这种温吞的性格,不太像是有这么多伤的人。”
“伤疤多怎么了,你歧视啊?”褚夏笑了,“伤疤多就代表脾气暴躁,抓住谁就要干谁吗?我可不是因为争强好胜与人斗狠留下的疤。”
“也是。”爱丽丝耸耸肩,接着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身丢下一句:“面煮好了端出来。”
“好。”褚夏应了一声,把切好的蔬菜和火腿肠下了进去。
在等面煮好的时候,褚夏顺手掏出手机来看,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小声自言自语着:“云盘里的录音和视频备份被下载过一次……什么时候……”他想了想,在他记忆里,白天的时候只有爱丽丝在找手机里拍摄犯罪现场照片的时候,有拿过自己的手机。
这个录音和视频文件是之前与鱼不言以及温鲤冲突的时候录的……爱丽丝要这个东西做什么?或者说,她拿这个文件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要瞒着自己?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