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墙脚的人...?你说的是国井老师吧。”
南乡时恍然,原来对方是在意这个。
“就是那个国井老师...南乡老师,虽然这么问有点冒昧,但能不能告诉我他和你谈了什么?”
“也没谈什么,和你们想的差不多,国井老师就是想让我去他们上北川美术试试。”
南乡时毫不在意地回答,女人的好奇心是最麻烦的,如果不想办法让对方满意,那么对方就会一直纠缠你。
这是南乡时在岗野美术培训中心任教两星期得来的宝贵经验。
“什么——?”
声音一下子就拨高了,不过不是水上澪,而是旁边的大岛优子,她一脸不可思议:
“南乡老师,真没想到你是这种花心的男人!明明都已经有我们这群青春美少女了!”
“你在说什么?”
南乡时看了眼大岛优子——这话题跳脱的实在太厉害了,他完全跟不上大岛优子的节奏。
“优子的意思是,南乡老师你是不是已经答应国井老师的邀请了。”
水上澪在旁边认真给出解释。
原来是这样,那怎么又是花心又是青春美少女的?
南乡时无法理解大岛优子的脑回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
“我没有答应国井惠辅的邀请。”
“哎——?!”
听到这话,水上澪与大岛优子惊讶地看着南乡时。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暂时没有更换工作的想法。”
这说的是实话,现在的环境已经很不错,南乡时确实没有再更换工作的想法。
至于以前国井惠辅拒绝录用他的事情。
老实讲,南乡时其实并不在意。
大家都是平等竞争,他的资历也确实不够,没必要对公事公办的国井悔辅产生什么怨恨情绪。
虽然无法做到与人为善,但不特意去与人交恶,还是很容易就做得到的——没必要和国井惠辅闹得太过不开心。
听到这里,水上澪与大岛优子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可是上北川美术培训中心。
虽然她们是不想让南乡时离开岗野美术培训。
但是人往高处走。
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面前。
南乡时居然说放弃就放弃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这定力未免也太强了。
再想想平日里画室女生的那些邀请,南乡时似乎也都是拒绝了,毫不在意。
“不愧是南乡老师,了不起的定力。”
水上澪小小地赞叹一声。
像南乡时这样的老师真的很难得。
就连一向喜欢唱反调闹腾的大岛优子这会儿都安静下来,很认可地点了点头——这家伙,说他戒过毒,她现在都愿意相信了。
对比起水上澪与大岛优子的心理活动。
南乡时表现得倒是比较平静。
他只是看了眼时间,打了声招呼:“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
“好的。”
“南乡老师慢走。”
水上澪与大岛优子目送着南乡时离去,都小小地松了口气。
虽然她们什么都没做,但总算还是保住了岗野美术培训的吉祥物!
真是可喜可贺!
正当两人都放心下来,打算重新找个地方解决晚餐问题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声音——
“水上同学,大岛同学,南乡老师人呢?”
啊?
大岛优子与水上澪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随即,她们便看见拎着各种画具从楼上下来的岗野美术中心的女学员,以及带头过来的小濑川阳子——
“呃...”
大岛优子和水上澪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捂住了额头,有点头疼了。
她们也才想到还有这一摊事情没有处理。
......
从岗野美术培训中心离开,南乡时按照惯例来到了秋叶乃竹的小店。
今天的秋叶乃竹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犹若风景般捧着精装书翻看,而是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居家装,品茶的同时,时不时翻一翻手中的杂志,扫视两眼。
那张清丽的脸孔上依旧没有多大的表情波动,只是察觉到南乡时进入小店的时候,漂亮的眼睛移到眼眶的最左边,扫视了他一眼。
“今天要开店吗?”
经过两三个星期的见面,南乡时对于黑发少女也算得上熟稔了,他大摇大摆地直接坐下,打了声招呼。
“...南乡...”
秋叶乃竹表情没有变化,但像是有点头疼地扶住额头:“我应该告诉过你,让你进来的时候保持安静吧?”
“我认为我刚才的声音已经很小了。”
将杂志合上,秋叶乃竹突然表情认真凛然地看向南乡时的脸。
秋叶乃竹,这个端坐在座椅上以优雅坐姿捧着茶杯的女人,只用了这一个眼神,居然就完美地表达了她想要表达的所有意思——
‘那我或许真的可以认为你出现严重幻听现象了,南乡先生。’
她肯定是想这么说的。
“那我或许真的可以认为你出现严重幻听现象了,南乡先生。”
秋叶乃竹确实也这么说了。
“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让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是想吵架吗?”
“我只是觉得那样的表达的力度不够。”
秋叶乃竹将白皙的手指放在樱粉的唇瓣旁边,歪了歪头。
啊...
只有到这个时候,南乡时才觉得长得漂亮的女人是真的便利。
明明没有要耍可爱的意思,但漂亮可爱的女性却总是能够无意中将女性的魅力展示得淋漓尽致。
但比起那个...
“你在看什么杂志?”
南乡时有点好奇。
像秋叶乃竹这样深闺大小姐类型的女人,应该是与杂志这种接地气的东西完全绝缘的才对。
秋叶乃竹没有废话,只是将杂志的背面展示出来——
《青年美术周刊》。
“你居然在看这本杂志?”
南乡时有些意外。
因为秋叶乃竹看上去并不像是对美术有兴趣的样子。
“为了应付一些吵闹的家伙所必须准备的对策而已。”
“是吗?”
南乡时没有追究秋叶乃竹口中‘吵闹的家伙’究竟指的是谁。
他只是看了眼《青年美术周刊》杂志的背面,随后便开口了:“下一期,《青年美术周刊》上面会刊登我的作品。”
“喔?”
秋叶乃竹突然用很可怜的目光看了一眼南乡时。
她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看来你已经不仅仅是幻视了,就连幻觉都开始出现了。’
“我说的是真的。”
没有半点鼓吹的意思,南乡时擦着桌子平静回答。
“......”
秋叶乃竹不确定的目光扫过南乡时。
这个男人在说出这句话时带着的自信让她也不得不多看一眼。
她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开口:“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真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坚持你嘲笑我的看法。”南乡时说。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死不认错的人么?”
秋叶乃竹平静地反问。
而这一问,反而让南乡时难得陷入了沉默。
认识了两三个星期,南乡时也明白,秋叶乃竹一向都是就事论事,从来没有怀抱着恶意去刻意嘲讽讥笑过别人。
若是认真提出建议,对方也会很认真考虑——当然,是否采用全部都在她的决定之中。
然后——
“但很遗憾的是,我的确不认为你的实力能够登上《青年美术周刊》,出现幻觉是一种很严重的现象,需要我给你联络医生吗?南乡?”
好吧。
前言看来是需要收回了。
看着露出认真询问神色的黑发清丽少女,南乡时算是明白了。
这个傲慢的女人对谁都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但只要是谈到他身上,就必然是特别针对的。